第22章 攘內必先安外(1/2)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虽开始驱散无边的黑暗,可罗马军队仍旧需要火光来满足工程所需。

位於外城区的圣使徒教堂被一眾民房拥躉在中央,远远望去就如无数信徒在敬仰著唯一的神明,

儘管它不论从高度,面积还是知名度都无法与圣索菲亚教堂相比,可对狄奥多尔来说这样反而刚好:

以狭窄巷道为主的道路搭配上无数房屋,既能反制拉丁骑士的衝锋也能將街垒的作用最大化。

“怎么样啊,巴西尔?”狄奥多尔骑在缴获来的欧洲马上,一手握酒杯一手指向周遭,

“这样子处理拉丁俘虏不比直接杀了更有性价比?”

狄奥多尔指向的地方是道十字街口,街口处的三道街垒已初具雏形,结合地形正好是麻將桌式的围三缺一。

构筑街垒的材料五八门,从木头到石砖,从桌椅板凳到旧门扉,甚至是拉丁人遗留的断矛破盾都能被二次利用。

本来应参与施工的罗马人此刻成了监工,施工的则是拉丁俘虏——他们要做的就是用火把照亮现场以及鞭打怠工的。

当然要用『怠工』一词並不准確,实际上基於先前双方积攒的仇恨,罗马监工基於愤恨单方面鞭打拉丁俘虏的行为只多不少。

“行啦,意思意思可以了,打死他的话这街垒还得你自己建。”

那个抽打俘虏的边防军听到狄奥多尔这番话,顿时就跟聆听圣諭那般停下了手,然后继续厉声呵斥对方继续干活。

“阁下,让拉丁人服苦役確实是我乐意看到的……不过这些材料是?”

“是附近居民家里的东西,他们为支持我们打十字军自愿提供的。那时候你还在整顿军队不知道也正常。”

“居民?这里怎么会还有居民?”

“这个的话,也是我跟他们谈话后得知的,”狄奥多尔说到这里脸上多了些无奈,

“本来他们也是要和其他地方的市民一样是要被杀死的,但十字军统帅看上了圣使徒教堂把它当成了大本营,

或是为了防瘟疫或是为了形象,他们禁止士兵屠戮教堂周边的市民,只让他们交钱交粮就完事。”

“嚯……拉丁人肯定还觉得自己是大善人呢。”巴西尔吐槽道。

“你知道为什么教堂里没有神职人员吗?因为都被他们烧了,就像尼禄拿初代使徒做蜡烛那样烧。”

狄奥多尔没再搭理愣在原地的巴西尔,只是默默地用力踢了下马腹加速前进,只留著几个士兵守在他身边。

与近代要面对大炮的街垒不同,此时的街垒只需防御战马与歩兵,为此高度足够与配备拒马就可以了,

而这种对要求的直线下降所带来的就是施工周期与难度大幅度降低,半小时的功夫教堂周边就好似变成了座大型要塞。

“专制公阁下,街垒都修得差不多了,那些拉丁人怎么办,就地杀掉吗?”

“不,筑街垒只是第一个用处,这第二个用处可比这大多了,待会打仗才用得上。”

十夫长们面面相覷显出满脸疑惑,直到狄奥多尔让他们准备好布条和绳子才焕然大悟,摩拳擦掌地就又四散回自己的岗位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狄奥多尔又是抬头望望圣使徒修道院的方向,又是回头瞧瞧来时的方向,全部完事了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参照那个世界的史料记载,此次十字军若算上作为核心的拉丁人以及半路入股的威尼斯人总数20000+,各路人马算上成功匯合的还有半路翻车的,持续一整晚的无数大小突袭遭遇战算下来,弄死整废的十字军就算没到万也到千了。

扣除掉战死的,伤残的还有当逃兵的,最少也还剩10000人。

儘管他们的实力和刚进城时相比大幅衰弱,但考虑到他们的底子是有宗教狂热buff的脱產士兵,威胁依旧巨大,更何况如今他统领的2000来人里,符合脱產士兵標准的瓦兰吉卫队和边防军加起来还不到一半。

南路军主力已经因为叛徒出卖而覆灭,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海尔姆统率的5000北路军。若两军能顺利会师,凑个士气可用的六七千人再发挥主场优势和士气受损睏倦不堪的一万十字军打,贏面还是很大的。

不过,打十字军说白了也不过是个插曲,最终的目的肯定还得是那顶正躺在圣索菲亚教堂里的皇冠,他很清楚自己为了组织反击已经彻底得罪了既得利益群体,那帮平日里养尊处优为富不仁的杂种都在盘算著怎么弄死他。

为了儘可能组织力量反攻,他甚至没法在內城留下驻军,只能靠弟弟带著群民兵在內城控场。虽然狄奥多尔相信君士坦丁不会背叛他,但民兵组成的队伍只防君子不防小人,要是元老教会真想搞事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外部十字军和內部的可能叛乱,看起来是个难选的选择题,可要深究起来其实並不难选:攘內必先安外就完事了。

至於原因很简单,內部的元老教会想弄死他確实是事实,但动机是基於政治层面的权力斗爭,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们还活著;

而十字军这种见人就砍的野狗对所有人都是威胁,那帮人要想搞事也得先看到十字军完蛋。

——不过,那封信真的有送出去吗?要是没送到的话……

地面缓缓震动起来,但又不至於到地震的程度,狄奥多尔的思绪再度回到现实,正好侦察兵的到来实锤了他的猜想。

“该来的都来了……全军按计划行动!”

……

希腊语口號从昏暗中一波接一波地传来,將百米开外挤满了各个街道的5000十字军主力整得有些错愕。

“卑鄙的希腊人是想做什么?”博尼法斯·德·蒙特费拉咬著嘴唇,握住剑柄的手不安分地摆动。

“比起希腊人,我倒是对那个老总督的睿智由衷折服,破城后不但没跟著进城反而主动回船上了,不然……”

鲍德温·德·弗兰德斯刚感嘆了句,博尼法斯就立即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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