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亚伯拉罕的狂宴(1/2)
昨夜,许大茂的倒下,和阎埠贵的崛起,像一场无声的政变,彻底改变了院子里的权力法则。游戏,从一场在固定时间、固定地点上演的“感恩戏剧”,升级成了一场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全民参与的“异端审判”。
每个人,都成了行走的“罪证”。
你多吃了一口饭,可能是“享乐之罪”。
你走路的姿势昂扬了一些,可能是“傲慢之罪”。
你无意中哼了一个小曲,那更是“忘记苦难、褻瀆神恩”的、不可饶恕的大罪!
院子里,安静得可怕。夫妻之间不再说话,唯恐哪句梦话就成了对方献给大祭司的投名状。父子擦肩而过,眼神里都带著审视和盘算。空气中瀰漫著一种比死亡更令人窒息的恐怖——那是一种你不知道自己会在何时、会因为什么、会被你最亲近的人,送上审判台的、永恆的未知。
而这片恐怖的国土上,有两个截然不同的“风景”。
一个,是移动的耻辱柱。
许大茂,和他那辆永久牌自行车。
“许大茂!过来!帮我把这盆脏水倒了!”
“小许!我这刚买的白菜,你给我驮回后院去!”
“许师傅,我儿子在幼儿园闹著要回家,您受累,骑车去接一趟?”
曾经,这辆自行车是他用妻子的毁灭换来的无上荣耀。现在,它成了拴在他脖子上的一条铁链,而链子的另一头,握在院里每一个人的手里。任何人,都可以使唤他,奴役他,欣赏他那副从云端跌落泥潭的、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麻木地做著这一切。他的脸蜡黄浮肿,眼神空洞,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他不敢有任何反抗,甚至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满。因为他知道,有无数双眼睛,在监视著他,寻找著他身上可能冒出的、任何一点“不知悔改”的罪证。他,是神国里,第一个公开的、活的“罪人標本”。
另一个,则是巡视的“新神”。
阎埠贵。
他背著手,挺著那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乾瘪的胸膛,在院子里,慢悠悠地踱步。他的手里,不再拿算盘,而是多了一个小小的、硬皮的笔记本。他那双过去只盯著针头线脑的三角眼,此刻,却闪烁著一种前所未有的、属於“执法者”的、冰冷而锐利的光。
他看谁的眼神,都像是在审查一份有亏空的帐目。
他走到东家门口,记下谁家的窗户今天擦得格外亮,这可能是“追求享乐”的苗头。
他路过西家墙根,记下谁在屋里跟老婆孩子说话的声音大了些,这可能是“家庭不睦、破坏神国和谐”的罪证。
- 他,阎埠贵,这个新晋的“异端审判官”,正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他这份全新的、拥有无上权柄的、稳赚不赔的“事业”之中。
他享受著那些躲闪的、恐惧的目光。这让他体会到了一种比算计几毛钱电费,高级一万倍的、精神上的快感。
他知道,他必须儘快地,找出第二条“毒蛇”。
只有这样,他才能巩固自己刚刚到手的权力,才能向那位高高在上的大祭司,证明自己的价值,无可替代。
他的目光,像禿鷲一样,在院子里逡巡。
刘海中?不行,这条死狗已经被踩得太烂了,再踩也榨不出多少油水,无法彰显他审判官的威严。
何雨柱?阎埠贵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他不敢。何雨柱那个疯子,已经不是“人”的范畴了,他是在用神的逻辑在玩游戏,去触碰他,无异於用算盘去挑战闪电。
那么……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刚刚从失败中爬起来的女人,刘婶,和她的新扈从,刘光天身上。
对,就是他们!
一个靠著“悲惨”侥倖上位的奴隶,一个刚刚摆脱父亲魔爪的、懦弱的儿子。他们今天,终於能吃上一顿饱饭了。他们会不会因为这迟来的饱足,而流露出任何“不合时宜”的喜悦?
这,是一个完美的、几乎不需要任何构陷的、天然的靶子!
阎埠贵心中冷笑一声,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最高明的猎人,已经看到了猎物脖子上那脆弱的、正在跳动的血管。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网的时候。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阎执事,真是辛苦了。”
阎埠贵浑身一震,连忙转身。是秦淮茹。
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脸上带著那种公式化的、却又让人脊背发凉的微笑。
“为了神国的纯洁,不辞辛劳。你的这份忠诚,东家都看在眼里。”秦淮茹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低语。
“为……为大祭司分忧,是我……是我最大的荣幸!”阎埠贵受宠若惊,腰都快弯到了地上。
“嗯。”秦淮茹点点头,目光看似隨意地,扫了一眼阎埠贵身旁那个亦步亦趋、脸上带著一丝与有荣焉的兴奋的年轻人——他的小儿子,他的扈从,阎解放。
“毒蛇,是最狡猾的。”秦淮茹缓缓说道,她的眼睛,却是在看著阎解放,“它往往不会出现在最显眼的地方。它会偽装,会潜伏。有时候,它甚至会藏在你最想不到、最信任的角落里。”
她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露水,滴在阎埠贵的心上。
“越是靠近神恩光芒的地方,就越容易滋生『傲慢』的阴影。阎执事,你和你家里人,都沐浴在神恩之中,可要加倍的小心,加倍的警惕啊。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让不洁的种子,在自家的田地里,生根发芽。”
说完,她不再多言,只是拍了拍阎埠贵的肩膀,转身,缓缓地回了屋。
阎埠贵,却像一尊石像,僵在了原地。
他脸上的得意和兴奋,瞬间褪得一乾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巨大的恐惧。
他不是傻子。他是一个算计了一辈子的老狐狸。
他瞬间就明白了秦淮茹这番话里,那毫不掩饰的、带著血腥味的暗示!
大祭司,不满意他去找刘婶那种软柿子捏!
大祭司,在考验他!考验他的忠诚,考验他的觉悟,考验他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六亲不认的、最锋利的“鹰犬”!
而那个用来考验他的祭品,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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