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2/2)
粟商深吸一口气,头垂得更低,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按照如今的剂量,快则一月,慢则三月。”
三皇子皱眉,冷笑一声:“一个月?三个月?”
他倾身向前,目光狠厲:“你当知晓,慎王从岭南出来,奔着京城来了,孤虽已遣人沿途拦截,只怕拦不住他太久。”
他声音陡然转冷,“五日,孤只给你五日之期,必要见到结果。”
“否则,待慎王入京,你那个在慎王府效命的好弟弟必定随行,到时,你的麻烦怕是不比孤要小。”
粟商唇角紧抿成线,终是躬身:“是,鄙人明白。”
话音未落,廊外驟然响起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一名心腹侍卫竟全然不顾礼数,狂奔至书房门外,重重拍打着门板,未等内里应声便惶急开口:“殿下,大事不好!”
三皇子眉头紧锁,正準备开口斥骂来人不懂规矩,就听那人气喘吁吁开口:“慎王、慎王殿下他从北门进城了!”
三皇子猛地从座上站起,衣袖带翻了案上茶盏也浑然不覺,只难以置信地低喝:“你说谁进城了?!”
“是慎王。”门外之人急得要跳脚,“慎王带着人馬,从北门进了城。”
三皇子脸色骤变,几步衝到门边,猛地拉开房门,目光如刀般剐在报信侍卫惨白的脸上:“怎么可能?孤派出去拦截的人呢?全都是废物吗?今夜北门谁人当值?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私自给他开了城门?”
他一连串的厉声质问,报信之人吓得面色惨白,猛地跪在地上。
他并不知内里详情,无法一一回答,只捡最后一个他知道的答道:“今夜是羽林卫守看守北城门,是羽林卫指挥使贺大人亲自下令开的城门。”
“贺!鸣!”三皇子从齿缝间挤出这个名字,只覺得一股血气直衝颅顶,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霎时头痛欲裂,眼前一黑,身形一晃,险些跌倒。
侍卫和粟商急忙扶住他:“殿下可还好?”
三皇子只觉一股寒气从脊背窜起,他伸手死死按住额角,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顫:“人呢?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侍卫伏地颤声道:“直接奔着皇宫方向去了。”
三皇子瞳孔猛地一缩,再不多言,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侍卫,大步流星向外冲去:“召集所有人手,备馬!即刻随孤入宫!”
夜风卷着肃杀之气,三皇子带着一众府兵侍卫疾驰至宫门前。
然而朱红宫门早已紧闭,门前空荡,只余寒风裹着雪粒呼啸而过,哪里还有慎王车馬的踪影?
他勒马仰头,朝着城楼之上厉声喝道:“速开城门。”
城楼之上,羽林卫副指挥使闻声现身,朝承明殿方向郑重一揖,方才垂首答道:“回稟三殿下,方才陛下有口谕:宫禁已落,今夜任何人不得出入。还请殿下回转府邸,明日早朝再行觐见。”
三皇子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直接笑出了声:“陛下口谕?”
“陛下卧病在床数月,孤日日侍奉在侧,都不曾听陛下说上只言片语。”
他话音陡然转厉,“你告诉孤,这‘口谕’,究竟从何而来?”
羽林卫副指挥使立于城楼之上,身形在灯火中挺拔如松,他朝三皇子抱拳施礼,声音不急不躁:“回禀三殿下,圣上口谕,自然来自圣上,宫禁重地,夜寒霜重,还请您保重贵体,先行回府。”
三皇子眼睛微眯,眸光骤冷,咬牙命令道:“孤命令你,即刻开门。”
羽林卫副指挥使语气恭敬如常,态度却格外坚定:"末将职责所在,恕难从命,还请三殿下莫要怪罪。"
这油盐不进的姿态气得三皇子几乎要发疯,他一抬手,身后府兵齐刷刷张弓搭箭,随时準备射出。
羽林卫哐哐哐举起盾牌,架起防御阵势,副指挥使躲在一枚盾牌后面,朗声劝道:“殿下此举,莫不是要强闯宫禁?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谋逆”二字如冰水浇头,讓三皇子骤然清醒。
他死死攥紧马缰,盯着这群临阵倒戈的羽林卫,可也无可奈何,咬牙下令:“回府。”
可当他策马奔回府邸,尚不及门前,就见府内一片火光冲天,兵戈撞击与喊杀声震天。
他浑身一颤,险些坠马,用力挥鞭,直冲过去,刚一落马,就被数十杆长枪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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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孟羽凝拿着那枚沉甸甸的赤金令牌,觉得有些烫手。
她心知这已不仅是恩赏,更是将整个后宫的重担交付于她,太后的这般信任,一见面就委以重任,让她十分感动。
可她觉得自己斤两不够,不敢接,于是把令牌送回到太后面前,想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