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2)

见祁璟宴突然抓住自己的手, 孟羽凝下意识就要把手抽回来,可看他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便只好由着他。

她不知道祁璟宴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忙说:“殿下,我不覺得这日子苦啊,咱们有热乎乎的饭菜吃, 有暖呼呼的床榻睡, 日子多好啊。”

祁璟宴没有说话, 靜靜望着她, 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便知她是真的不覺得这日子苦。

他指尖触及她柔软的掌心, 心头有些发堵。

阿凝以前的日子, 想必也不是很好过吧。

不然又怎会在这样颠沛流離的日子里, 苦中作乐。

见他眸色又变, 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带了些疼惜,孟羽凝心中不禁困惑起来, 这男人又在瞎想什么呢。

屹儿靜静躺在中间,看着两人越过自己, 手紧紧握在一起, 还你看我, 我看你的, 没一个人搭理他,小男孩便伸出一只小手也搭了上去。

孟羽凝看向屹儿,忍不住笑了。

见屹儿额头上有汗,她便顺势把手从祁璟宴手里拽回来,去给屹儿擦汗,声音温柔:“屹儿热不热?”

屹儿点点小脑袋:“热。”

孟羽凝反手从帐内取出两柄蒲扇, 这是之前穆风他们特意送来的。

她将其中一柄递与祁璟宴,自己拿了一柄,对着屹儿慢慢搖起来:“在岭南这个地方啊,蒲扇是一定要人手一把的,不然汗珠子都得摔成八瓣。”

听着这新奇的说法,屹儿踢蹬着两只小光脚丫,咯咯笑出声:“汗珠子摔八瓣。”

祁璟宴也笑了,侧身躺着,举着蒲扇在阿凝上方慢慢扇着。

三人都剛擦洗过,换上了寝衣,此刻蒲扇一扇,倒是不觉得有多热。

因着今日到达,孟羽凝和屹儿兴奋了一大天,晌午觉都没睡,此刻一躺下来,倦意便排山倒海一般袭来,眼皮不受控制地开始打架。

屹儿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只几息功夫,就沉沉睡了过去。

怕屹儿热,孟羽凝便想着再给他扇一会儿风,可搖着蒲扇的手却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眼看要撑不住,手腕往下垂落,祁璟宴忙伸手扶住她手腕,顺便把她手里的蒲扇接过去放在一旁,轻轻将她的手放回床上。

随后拿起蒲扇,继续给两人扇风。

待二人呼吸漸沉,他搁下蒲扇,轉身躺好,偏是睡意全无。

他静静躺着。

闭目是光怪陆離的诡谲梦境,睁眼是漏尽燈残的漫漫长夜,过往种种,皆如走马燈般,在他眼前流轉。

一时恍恍惚惚,竟不知是哪些是真,哪些又是梦。

直到床榻里侧的姑娘翻了个身,往里滾了一圈,踹了身上搭着的被子,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小腿来。

他才回神,轻轻叹了口气。

是了。

有阿凝在呢。

眼下才是真。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探身,把被子扯过来,搭在阿凝腰上。

可还不等他躺回去,那素来睡没睡相的姑娘又是叮咣两脚,把被子给踹飞了,还不满地咕哝了一句:“好热啊。”

祁璟宴伸手,想摸摸她额头,怎料她滾得太远,他竟一下没够着。

他便只得推着屹儿,给他往里翻了个面,腾出些地方来。

随后自己双手撑榻,跟着挪过去,这才把半趴着的姑娘翻过来,伸手在她额头一摸,好家伙,全是汗。

他又伸手摸了摸屹儿,不得了,这个也全是汗。

他一下一下挪回帐边,把先前阿凝特意撂下来的帐门打开通风,随后又挪回两人身边,一手拿着一个蒲扇,左右开弓,哗哗扇风。

风一阵阵吹过两人,一大一小终于不再滚过来爬过去,漸渐睡得安稳。

祁璟宴坐在那里,摇着蒲扇,有时是两只手一起,有时是左右手轮换,一直未停。

不知扇了多久,直到夜漏更深,万籁俱寂,除了两个守夜的护卫,其他人全都睡下了,夜风也渐渐凉爽起来,他这才放下蒲扇躺回榻上,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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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府,后院住宅。

陳郡守指着贴身随从阿强,破口大骂:“你个死衰仔,讓你带人去拾掇御南王旧宅,你可倒好,大半天没见着人影,鸡毛蒜皮都搞不定,真是废到爆!”

陳郡守越说越气,往外一指:“今儿你害得你老爷我脑袋差点儿搬家,现在就给我滚到外头,領二十板子去。”

阿强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老爷,小的冤枉啊,小的按照您的吩咐找了人,拿了家伙事,马不停蹄赶到那处旧宅,可是前脚剛到,马公公后脚就找了过去,把小的和那些伙计全喊走了。”

陳郡守皱眉:“马公公喊你们干什么?”

阿强:“说是要去采买些回京的土仪,还说要买很多,得多带点人手,非讓小的把人手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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