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2)
宅院荒凉, 围墙半塌。
野草绿植滿院疯长,碎石瓦砾散落滿地。
再往前看,不知名的野生藤蔓, 已经爬滿了不知多久不曾住过人的破败房屋。
暮色沉沉之下,那房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真可谓举目四望,一片凄凉。
孟羽凝:“……”
眾人:“……”
院内除了鸟叫虫鸣, 再无一人发出半点声响, 霎时间, 一片死寂。
屹儿本来牵着阿凝的手, 此刻却一把抱住阿凝的腿,往她身后躲了躲, 孟羽凝弯腰把屹儿抱了起来, 随后往祁璟宴轮椅边上靠了靠。
穆江穆山穆风他们跟在后头一起进来, 见此情景, 瞬间黑了脸,手不知不觉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像是随时准备抽刀砍人。
大热天的,陈郡守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上沿着后背窜到了腦瓜顶, 他的双腿一软, 又跪在了地上。
他想说一句“臣有罪”, 可一想让慎王殿下住这的人是陛下, 这句“有罪”,他就万万不敢说出口了。
这回穆云没有将陈郡守提起来,他的脸色也很难看。
这院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根本无法住人。
陛下这是存心要折辱殿下,把他当街边乞丐打发了不成?
不,或许圣意并非如此。
这更像是三皇子在暗中作祟, 甚至都无需他明言,那些趋炎附势的狗东西,为了讨好新得势的主子,自然会变着法子作践落魄的殿下。
只是不知那陈郡守究竟是何心思?是迫于传旨太监的威压不得已而为之,还是主动拿殿下的颜面作投名状,向三皇子表忠心?
心中这般思量着,穆云看向陈郡守的目光,就没了先前的客气。
孟羽凝不动声色地打量祁璟宴,就见他神色如常,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半分愠色。
不过她也拿不准祁璟宴到底生气没有,因为他一向如此,总是这般云淡风輕,或者说死气沉沉。
她努力回想书中剧情,可并不记得他们到了沧海郡,最初住的竟是这种破爛地方。她不知道是书中没交代,还是她粗心看漏了。
不过她倒是记得一个情节,三皇子暗中作梗,授意户部以国库空虚为由,迟迟不肯拨下修建慎王府的银两,一拖就拖了几年。
直到祁璟宴兄弟俩杀回京城夺权之时,那座“慎王府”仍旧是一片荒芜之地。
那难道,祁璟宴他们在岭南那些年月,就一直住在这样一个大破宅子里?
只是,这院子破成眼前这幅惨不忍睹的样子,连遮风挡雨都成问题,如何能住人?
屹儿两只小手紧紧搂着阿凝的脖子,小奶音里满是困惑:“阿凝,我们要住这里吗?”
孟羽凝见大家都沉着脸不说话,便只好问祁璟宴:“殿下,咱们要住这吗?”
祁璟宴伸手,从孟羽凝怀里把屹儿接过来,并朝她安抚地笑了下:“先进去瞧瞧。”
孟羽凝说好,一只手搭在他轮椅扶手上輕輕帮着推。
穆云推着轮椅,慢慢往前走。
粟央架着胳膊,站在墙垣上,看了半天。
此刻见眾人要往里走,一个筋斗,腾空翻进来,摸出笛子,趕到眾人前面去:“祁大哥,让我先去瞧瞧。”
说罢,他横笛唇边,蹿房越脊,腾挪跳跃,一路奔着前头去了。
笛音袅袅,连绵不绝,忽听近处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荒草里现出数条蜿蜒的痕迹,有什么东西奔着那笛声方向,快速游过去了。
孟羽凝脸色一变,一下抓住祁璟宴胳膊:“殿下,好像有蛇。”
一听这话,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陈郡守脸色又白了几分,差点儿又跪下去。
好在一直跟在他身旁跪倒爬起的郡尉和郡丞两人眼疾手快,及时将人扶住了。
祁璟宴温声安慰:“莫怕,阿央兄弟在呢。”
“我知道,我没怕,我就是和殿下说一声。”这么多人呢,孟羽凝也是要一点儿面子的,便如此说道。
她当然知道只要粟央在,这些蛇不会伤到任何人,但是看那草丛里的动静,估计那蛇不少,想想头皮就一阵阵发麻。
祁璟宴感受着胳膊上那快抠到他肉里的指甲,没忍住轻笑出声。这姑娘啊,明明怕成这样,还在这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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