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90.甜蜜毒药 9.3k(1/2)

第82章 90.甜蜜毒药 9.3k

“你可真会躲。”

冰冷的声音,像冬夜里屋檐滴下的水,砸在凯克绷紧的皮肉上。

他浑身的毛孔都像被冻住了一样。

“让我找了很久。”

那声音里带著一丝玩味,一种猫捉住老鼠后,不急著咬断它喉咙的残忍。

心臟猛地往下一沉,又被一只无形的手紧。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发出的声音又轻又哑。

“你——想做什么?”

一声轻笑,从窗台上传来。没有温度,像冰块在杯中碎裂的声音。

清脆,刺耳。

“带你回去。”

“献给伊拉拉大人。”

话音刚落,窗台上的人影便融化在了黑暗里。

几乎是同时,一股混杂著夜露和血腥气的冷风扑面而来。

卡珊德拉,那张他曾在噩梦里见过无数次的脸,已经近在尺尺。

五指张开,指甲在昏暗中泛著金属的冷光,像五把淬了毒的匕首,直取他的咽喉。

死亡。

这个念头像一盆冰水,从他天灵盖一直浇到脚底。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一一猛地向后仰倒。

后背撞翻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巨响。

“眶当!”

木椅倒地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炸开,异常刺耳。

那带著风声的利爪贴著他的鼻尖划了过去。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劲风掀起的寒意。

几根黑色的髮丝被削断,轻飘飘地落在他脸上。

一击不中,卡珊德拉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她的腰肢以一种非人的角度扭转,像一头绷紧了身体准备再次扑击的黑豹。

另一只手已经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横著扫向他刚刚撑起半个身子的腰腹。

躲不开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他的手已经疯了一样推向旁边的床铺。

那张沉重的木床被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出了半尺,正好挡在了那道残影之前。

“刺啦一—”

令人牙酸的抓挠声。

厚实的床板上留下了五道深得几乎能看见木头纹理的抓痕。

卡珊德拉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她毫不犹豫地抬脚,狠狠端在床沿上。

“砰!”

整张床像是被攻城锤砸中,横著飞了出去。

轰然撞在对面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灰尘落下。

凯克被逼到了墙角。

再也没有地方可以退了。

他眼睁睁地看著那个死神般的影子再次压了过来,那双闪著寒光的爪子在他视野里不断放大,

再放大。

冰冷的杀意已经触及他的胸口。

最后一搏。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向侧面扑了出去。

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粗糙的石墙上,疼得他眼前一黑,几乎要喊出声来。

但终究,又一次躲开了。

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凯克每一次躲闪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凯克剧烈地喘著气,胸口火辣辣地疼。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出十个呼吸,他就会被撕成碎片。

他的体力在飞速流逝,而对方,那个怪物,却像一架不知疲倦的杀机器。

更要命的是,楼下—赛隆一家,艾比,莉娜。

他不能把这东西引下去。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卡珊德拉,

只有她一个。

那个更难对付的女吸血鬼,伊莎贝拉,不在。

是她太自信了?

还是別的什么原因?

脑子里无数念头乱撞,最后只剩下一个。

这是唯一的机会。

速战速决。

用自己最强的,也是唯一能和她抗衡的底牌。

他在意识深处用尽全力嘶吼。

“系统!启动!

掛机技能:暗影之拥!”

“时长:半小时!”

剎那间,凯克眼中所有的恐惧、慌乱、挣扎,都像被潮水冲刷过的沙滩,瞬间变得平滑而冷漠。

他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仿佛刚才那个狼逃窜的人只是一个无形的幻影。

系统,接管了这具躯壳。

卡珊德拉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那种猎物在绝境中垂死挣扎的气息消失了。

她停下脚步,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轻蔑。

“怎么?”

“又要用那招了?”

她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上次的胜利。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同样的把戏,第二次还有用吧?”

系统没有回答。

“它”只是漠然地,一步,一步,朝著卡珊德拉走去。

步伐不快,却带著一种沉重的,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某种无形的节拍上,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抗都更让卡珊德拉感到羞辱。

怒火在胸口燃烧。

她双手在胸前交叉,空气中的水分被瞬间抽离、凝结,

“霜缚囚笼!”

无数闪著幽蓝光芒的冰晶锁链,凭空浮现。

它们带著刺骨的寒气,像一条条从冬眠中甦醒的毒蛇。

从地板、墙壁、天板的每一个角落豌而出,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然而,面对这足以將钢铁冻结、撕碎的罗网,系统的脚步並未停下。

在它的视野里,凡人无法看见的数据流正以恐怖的速度划过。

能量轨跡、结构弱点、力量流动的节点—囚笼的每一个细节。

在瞬间被解析得一清二楚。

“它”只是做出了几个微不足道的动作。

一个微小的侧身。

一次看似隨意的抬手。

一步恰到好处的踏前。

身体以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的角度,在无数冰晶锁链的缝隙中穿行而过。

那些致命的冰蛇,没有一条能碰到他的衣角。

卡珊德拉血色的瞳孔,因为眼前的景象而剧烈收缩。

“什么?!”

她脸上胜券在握的表情彻底凝固,像是被人用铁锤砸碎的面具。

只剩下不敢置信的碎片。

怎么可能—她最强的控制能力,就这么—被无视了?

就在她失神的这一瞬间。

凯克已经到了她面前。

一只手,快如闪电,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另一只手,以一种不容抗拒的蛮横力道,闪电般环过她的腰,猛地將她扯进怀里。

“放开!”

卡珊德拉试图挣扎,但扣住她的那只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她引以为傲的、远超凡人的力量,在这一刻,竟显得像个孩童般可笑。

她被死死地禁在那个怀抱里,动弹不得。

在那双写满了惊怒与屈辱的血色眼眸注视下,凯克缓缓低下头。

冰冷的嘴唇,印了上去。

那不是吻。

那是什么?

憎恨与屈辱的火焰几乎要烧毁她的理智,但在这片灼热的废墟之下。

某种前所未有的战慄,却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爬上她的脊椎。

那股冰冷的、不容抗拒的能量,像一枚烧红的烙铁,在她的灵魂最深处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印记。

印记的形状,是绝对的支配与掠夺。

她的身体记住了那种被抽乾力量的恐惧。

但她的灵魂,却对那瞬间被另一种秩序强行填满的“完整感”。

產生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悸动。

就像坚冰的內部,出现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痕。

寒冷依旧,但结构,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一股冰冷、霸道、充满了“秩序感”的暗影能量,通过接触点,野蛮地冲入了她的身体。

她体內的冰蓝色血能,她力量的源泉,此刻像是遇到了自己的天敌。

它们不受控制地被那股暗影能量吸引、拉扯、吞噬。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片一片地无情剥离。

上一次在森林中被击败的羞辱感、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

但这一次,其中却混杂了更深层次的恐惧,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奇异战慄。

她想挣脱,理应挣脱的一一不是吗?

可为什么,明明那能量像刀刃一样冷冽,却像是—熟悉的?

像寒冬里第一次碰触火焰般的惊惧,又像是暴风雪中唯一的庇护。

风暴翻涌在她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撕裂,也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生长。

那不是屈服—

不,不是屈服——

只是为了更好地反击。

她告诉自己。

一次次地告诉自己。

可那深处某个角落正悄然甦醒的悸动,却再也压不下去了。

隨著大量的血能被抽走,卡珊德拉的身体迅速变得虚弱。

她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最终彻底瘫软在凯克的怀中。

意识模糊,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系统凯克鬆开了她,任由她柔软的身体滑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冰冷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房间內一片狼藉,压抑的氛围却依然沉重,

与上一次不同,被“暗影之拥”吸取力量后本应彻底昏迷的卡珊德拉。

仅仅在地上瘫软了十几秒,便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剧烈地喘息著,胸口急促起伏。

那双血色的眼眸中,交织著无尽的羞愤、刻骨的恐惧。

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她挣扎著从地上站起来,身体因为力量的大量流失而微微摇晃。

她紧紧地搂住自己胸前被能量衝击得破损不堪的皮甲,遮住暴露出的雪白肌肤,银牙几乎咬碎。

她跟跪地跳到窗边,回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

死死地盯著那个刚刚恢復自主意识、同样在扶著墙壁大口喘息的凯克。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沙哑而扭曲。

“可恶.”

“我还会回来的!”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清冷的夜色之中。

凯克背靠著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

系统解除託管后,潮水般的疲惫感与虚弱感瞬间席捲了他全身。

呼......呼....—·

他看著满地的木屑和墙壁上那几道触目惊心的爪痕,心有余悸。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铁匠赛隆那高大的身影就举著一盏油灯出现在了门口,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

他的脸上写满了关切。

“凯克大师!怎么了?”

“我听到了巨大的响动!您没事吧?”

凯克在心里嘆了口气。

不能告诉他真相。

卡珊德拉是高阶吸血鬼,赛隆只是个普通的铁匠。

把他卷进来,只会害死他们一家。

这件事,必须由我一个人扛下来。

他努力挤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儘可能平稳。

“啊,赛隆,非常抱歉,吵到你们了。”

“我·-我刚才在实验一种新的剑术,需要將法印和剑技结合,结果没控制好力量。

你看,把这里弄得一团糟。”

他指了指那张被踢翻的床铺和墙上的深刻爪痕。

说著,凯克从兜里掏出自己从系统任务里赚的50克朗,递了过去。

“这些损坏的东西,我来赔偿。”

赛隆却像被烫到一样,坚定地摆了摆手,把凯克的手推了回去。

“大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您救了我的侄女们,別说这点损坏。

就是把这房子拆了,我也不能收您的钱!”

“我只是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赛隆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狼藉。

尤其是在那五道深刻、绝非剑砍所能造成的爪痕上停留了片刻。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但他很识趣地没有追问下去。

凯克又温言安抚了几句,再三保证自己没事。

只是练习有些脱力了,才终於把这位忧心的铁匠劝回了楼下。

关上房门,凯克背靠著冰冷的门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一屁股坐在倖存的椅子上,疲惫地揉著太阳穴。

不行,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卡珊德拉已经找上门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对我的执念,或者说她背后那位女爵对我的执念,已经严重威胁到了赛隆一家的安全。

他们是无辜的。

是我,把危险带给了他们。

明天明天一早就得找个理由离开。

去一个不会连累任何人的地方。

虽然身体极度疲惫,但刚刚经歷了一场生死搏杀。

他的精神却异常亢奋,毫无睡意。

他想起了柯恩送给他的那套炼金坩堝。

正好,趁现在精神还算集中,练习一下炼金术。

或许能製作出一些应对吸血鬼的药剂或者炸弹。

他从行囊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套崭新的地堝和一些基础草药。

他刚准备將一株乾的狼肝草放进去,房间里的光线却突然一暗。

那轮本应洒满窗台的清冷月光,消失了。

凯克的心臟猛然一紧,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让他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他僵硬地、一寸一寸地转过头一卡珊德拉。

月光还没来得及重新铺满地面,那片被截断的阴影又回来了。

悄无声息地,卡珊德拉再次坐回了窗台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破烂的衣衫,在夜风里摆动。凌乱的银灰色短髮下,那双血色的眼睛,亮得嚇人。

凯克背上的肌肉猛地一抽,椅子腿在石板地上刮出刺耳的尖叫。

他整个人已经弹了起来,摆出一个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用的防御架势。

“你还回来干什么?!”

声音因为力竭而嘶哑。

喉咙里发出一声乾燥的、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的冷笑。

卡珊德拉的声音带著一种残忍的戏謔。

“我说过。”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很享受他脸上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我会回来的。”

不对。

凯克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住了。

不对劲。

从她像条死狗一样逃走到现在,过了多久?

一刻钟?

也许更短。

他自己胸口的灼痛都还没平息。

他亲手把那股力量从她身体里抽了出来,那种感觉就像从活物身上硬生生撕下一块肉。

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復了?

还能精准地找回来?

这不合常理。除非“你那招。”

卡珊德拉看著他戒备到极点的样子,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仿佛一个找到了有趣玩具的孩童。

“不是无敌的。”

她的声音冰冷而篤定,像是在陈述一个她刚刚亲手验证过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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