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下：黄雀在后（1/2）

宋清弦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著冷意的弧度：“『红芍药』欠我一条命，她最擅长让男人在温柔乡里，把心都掏出来。”

李业瞬间明白了她的打算。“红芍药”，金玉阁乃至京城都有名的清倌人，卖艺不卖身，色艺双绝，多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只为博她一曲，更重要的是，传闻刘文彦对她颇为痴迷。

“多久能安排？”李业问。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探。”宋清弦计算了一下，“最好是明晚之前，我要知道刘文彦最近一次去金玉阁的確切时间。”

“我来办。”李业应下。

宋清弦站起身，重新戴上毡帽，走到门边，手搭门栓，背对著李业沉默一瞬，低声道：“太平教最近像疯狗一样在城里嗅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你……自己当心。”

话音未落，人已拉开门，迅速融入外面风雪瀰漫的巷弄。

李业独自留在瀰漫著劣质茶梗味道的雅间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冰冷的茶杯边缘。

“太平教……找人？”他低声自语，眼中凝重更深，兵部档案库里的暗哨，宋清弦带来的灭口消息，刘文彦这条线上的危机，再加上如同阴影般游荡的太平教……一张无形的大网似乎正在收紧。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风雪呼啸著灌入，带著刺骨的寒意，外面天地一片混沌苍茫。

“山雨欲来风满楼……”李业望著漫天飞雪，眼中锐利的光芒却如同出鞘的刀锋，刺破迷濛，“那就看看，是你们的网结实，还是我的刀快。”

“红芍药……”李业低声念著这个名字，宋清弦清冷麵容下那抹带著冷意的自信弧度浮现在眼前，这步棋险，但值得一试，引蛇出洞，需要诱饵，也需要精准掌握蛇的动向。

风雪如刀，但刀锋所指，亦是他前进的方向，他需要立刻行动，掌握刘文彦在金玉阁的確切行踪。

意念微动，系统面板无声浮现：【悬赏点余额：8点】

刺眼的数字如同冰冷的嘲讽，力量，是生存和破局的基础，刘文彦，那个6级120点的目標，如同一块散发著诱人香气的肥肉。

“就从你开始。”李业眼中寒光一闪，身影融入门外呼啸的风雪之中。

李业蹲在一个不起眼的墙角背风处，头上戴著顶破旧的毡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他身上裹著一件半旧的灰布袄，外面套著件脏兮兮的羊皮坎肩，脚蹬一双沾满泥雪的草鞋，肩上搭著个褡褳，里面放著些针头线脑、粗劣的胭脂水粉和几块廉价飴。

一个標准的、在风雪天里艰难求生的底层货郎装扮，这身行头与惟妙惟肖的落魄气质，还是多亏了李业穿越前看的多部男频网文里学来的本事，曾经那些描绘市井百態、江湖伎俩的文字，如今都一一用到了自己身上，在他手中化为了融入环境、探听虚实的最佳偽装。

刺骨的寒意顺著衣领袖口往里钻，饶是李业有lv8小凝元诀的內力护体，也感到皮肤阵阵发紧。他缩著脖子，双手拢在袖子里，时不时跺跺脚，呵出一团团白气，眼神却锐利如鹰隼，透过飘飞的雪幕，牢牢锁定著刘府那扇不起眼的黑漆后门。

【环境扫描：目標区域（刘府后巷）】

【威胁等级：低】

【人员活动：僕役出入频率中等（辰时、午时、酉时高峰）】

【监视点：无高威胁目標锁定】

【建议：保持偽装，持续观察僕役採买物品及交谈內容】

系统面板在意识中提供著辅助信息。

李业的目光，主要落在那些进出的僕役身上，尤其是负责採买食材和日常用品的厨房僕役，他们的篮子、推车里的东西，以及彼此间偶尔的低声交谈，都可能是宝贵的情报碎片。

无光楼，地宫深处。

空气凝滯得如同冻结的墨汁，只有兽首石台后方一盏孤灯，摇曳著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方寸之地。灯影下，厂公李芳年枯瘦的手指正捻著一枚通体乌黑、边缘被打磨得异常圆润的棋子，指尖在冰冷的石质棋盘上轻轻叩击，发出沉闷而规律的篤篤声，如同某种古老而阴森的节拍。

棋盘上，黑白双子犬牙交错，杀机四伏，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僵持，李芳年的目光落在棋局上，浑浊的眼珠里映不出半点光亮，深陷的眼窝如同两口吞噬一切的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