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到底是谁?(2/2)
就在张季中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一个最关键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央视人事部门的。
“喂,是张季中同志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客气而公式化。
“我是。”张季中应道。
“通知您一下,关於您的工作调动事宜,台里领导班子经过重新研究,已经正式批准了。相关手续已经加急办理,请您明天上午,来人事处领取您的正式工作证件。欢迎您,正式成为中央电视台的一员。”
这一下,如同给这场狂欢,加上了最绚烂的礼。
张季中握著电话,半天没说出话来。
为了这个调动,他努力了多久,又憋屈了多久。
如今,这最后一块心病,也终於解决了。
他掛了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通泰,前所未有的舒畅。
……
燕京电影学院,导演系主任办公室。
郑侗田看著坐在自己对面的曹煦,脸上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
“曹煦啊,好消息!”
他把一份刚刚从评审委员会拿回来的文件,推到了曹煦面前。
“你的毕业作品《满江红》,经过系学术委员会的最终评审,一致认定,评为『优秀』!”
曹煦看著那份文件上,“优秀”两个红色的印章,心中也是一阵激动。
这不仅仅是一个分数,更是对他这段时间所有努力的最高肯定。
“谢谢主任!”他站起身,对著郑侗田,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知道,如果没有这位系主任顶著巨大的压力一直护著他,他可能连参加评审的机会都没有。
“谢我干什么。”郑侗田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我可没出多大力气。你最该谢的,是咱们柳院长。”
“柳院长?”曹煦一愣。
“对,柳国典院长。”
郑侗田喝了口茶,绘声绘色地,给曹煦讲起了昨天那场惊心动魄的评审会后续。
“昨天评审会不欢而散之后,李长胜那个傢伙,就把你的事,直接捅到了院里的办公会上,想借著这个机会,把你的处分给坐实了。”
“会上,他还是那套说辞,什么影响恶劣,有亏师德,唾沫横飞的。”
“我当时都快气炸了,但人家是副院长,官大一级压死人,我根本插不上话。”
“就在他提议要给你记过处分,甚至取消你学籍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柳院长,开口了。”
郑侗田学著柳国典当时的语气,沉声说道:“『我不同意。』就这四个字,斩钉截铁。”
“柳院长说,『抄袭与否,要讲证据。在没有明確的司法定论之前,我们学校,不能仅凭一些捕风捉影的舆论,就给自己的学生定罪!我燕京电影学院的学生,我相信他的人品!』”
“李长胜当时就急了,搬出什么『上面』的意思,想拿大帽子压柳院长。”
郑侗田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然后,最精彩的一幕就来了。”
“柳院长的电话,突然响了。他走到旁边接了个电话,时间很短,也就十几秒。”
“等他掛了电话回来,他的秘书就拿著一份报纸,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正是今天这份《华夏文化报》。”
“柳院长看完那篇《论〈史记〉如何抄袭〈资治通鑑〉》的文章,一句话没说,直接把报纸,扔到了李长胜的面前。”
郑侗田一拍大腿,乐不可支地说道:“你是没看到李长胜当时的表情!那张脸,瞬间就从红色,变成了猪肝色,最后,比白纸还白!他拿著那份报纸,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后来的事,就简单了。风向彻底变了,之前那些附和李长胜的人,全都变成了哑巴。”
“最后,会议一致通过,不仅撤销了对你的所有不当指控,评审委员会重新打分,当场就给你的《满江红》,评了优秀!”
曹煦听得是目瞪口呆。
……
央视大楼,一间崭新的办公室里。
窗明几净,视野开阔,和张季中之前在地方台那个略显侷促的办公室,简直是天壤之別。
曹煦坐在鬆软的沙发上,打量著这里的环境,笑著恭喜道:“张主任,恭喜乔迁新居,这办公室,气派!”
张季中正美滋滋地泡著一壶好茶,闻言哈哈大笑,露出一口被烟燻得微黄的牙。
“你小子,就別拿我开涮了。”他把一杯茶推到曹煦面前,“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喝西北风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慨。
这场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其中的惊心动魄,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体会最深。
“张主任。”曹煦喝了口茶,终於问出了心里那个最大的疑惑,“说真的,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风向转得也太快了。是您……找了什么关係?”
他实在是想不通,什么样的能量,才能在一天之內,让整个局势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张季中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他摇了摇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太高看我了。”他嘆了口气,“我要是有那种通天的本事,我的调动手续,还会被压那么久吗?”
“实话跟你说,小子,直到现在,我这心里也跟做梦一样,一头雾水。”
他靠在老板椅上,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央视和燕京台突然发声,还有《华夏文化报》那篇文章……这绝对不是巧合。这背后,肯定有位我们不知道的大人物出手了。”
“可是,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我张季中何德何能,能让这种级別的人物,亲自下场为我站台。”
他看著曹煦,眼神里带著探寻。
“小子,你呢?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认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或者你的家人……”
曹煦苦笑著摇了摇头:“张主任,您別开玩笑了。我家就是普通农民家庭,祖上三代都是贫农,我要是认识什么大人物,还用得著去您那儿当实习生,蹭吃蹭喝吗?”
两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