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客商？（2/2）
石开一脚踹开船舱的大门。
舱內，孙德胜等人正被外面的变故惊得手足无措，看到石开这尊煞神破门而入，更是嚇得魂飞魄散。
“你们……”钱员外刚想呵斥。
石开身边的石虎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狠狠地撞在舱壁上。
“噗通！”
钱员外两眼一翻，当场昏死过去。
“啊！”舱內的女眷们发出刺耳的尖叫。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一名亲兵吼道，手中的钢刀在灯笼下闪著寒光。
尖叫声戛然而止。
孙德胜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他看著那个从石虎身侧缓缓走进来的年轻身影，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石开！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孙副千户，別来无恙啊。”石开脸上带著和煦的微笑，仿佛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石……石大人……你……”
“我什么？”石开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我怎么会找到这里？孙大人，你太小看我了。这大名府，现在是我说了算。你想跑？问过我没有？”
就在此时，船舱外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惨叫声。
是那漕帮的孟三爷带著几个船夫，企图反抗。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如狼似虎的卫所精兵。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打斗声便平息了。
一名亲兵拖著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走了进来，扔在地上。正是那孟三爷，他的四肢已经被打断，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还有几个跳水想跑的，被石大他们射死在河里了。”亲兵稟报导。
石开看都没看地上的孟三爷一眼，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孙德胜的身上。
“孙大人，你贪墨的七千亩军田地契，还有那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都藏在哪儿了？”石开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锥，刺入孙德胜的心底。
孙德胜浑身一颤，还想嘴硬：“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石开笑了。
他对著身后的石虎使了个眼色。
石虎狞笑一声，走到孙德胜的儿子孙绍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左手，按在桌子上。
“爹！救我！爹！”孙绍祖嚇得屁滚尿流，悽厉地哭喊起来。
“石开！你敢！”孙德胜目眥欲裂。
“我有什么不敢的？”石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寒，“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不说，我就先剁了你儿子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剁！然后再扒光你儿媳的衣服，扔到岸上，让那帮土匪开开荤！”
“你…”
“我说！我说！”孙德胜彻底崩溃了，他指著舱室角落里的几个大木箱，哭喊道，“地契……银子……都在那里！都在那里！”
石开挥了挥手，两名亲兵立刻上前，用刀撬开箱子。
霎时间，满室金光！
一箱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地契文书，另一箱，则是黄澄澄的金条和白的银锭，还有一箱，装满了各种珠宝玉器。
饶是石开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泼天的財富晃得有些眼晕。
这老狗，真是富得流油啊！
“很好。”石开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走到那几个早已嚇傻了的京官面前，问道：“你们呢？又是什么人？为何会跟这国贼混在一起？”
那姓周的官员还想保持几分读书人的体面，强作镇定道：“我等乃是过路的客商，与此人素不相识，只是同乘一船罢了！”
“客商？”石开冷笑一声，“我看你们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倒不像是客商，更像是养尊处优的老爷啊。”
他懒得再废话，再次对石虎示意。
石虎心领神会，走到那姓周的官员面前，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这位老爷，我家大人问你话呢。你是自己说，还是想让小的帮你开口？”
“大胆！我乃朝廷命官……”
他的话还没说完，石大牛已经提著那个被生擒的水手头目，大步走了进来。
“大人，这傢伙嘴硬得很。”
石开瞥了一眼那个兀自挣扎不休的水手头目，对石虎道：“既然嘴硬，那就让他尝尝我卫所的手段。”
他话音刚落，手起刀落，“噗嗤”一声，手中的雁翎刀已经乾净利落地捅进了那水手头目的小腹，再狠狠一搅！
“呃……”那头目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腹部的刀柄，鲜血和肠子顺著刀口流了一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充满了整个船舱。
“啊——！”女眷们的尖叫声愈发悽厉。
那几个官员老爷更是嚇得面无人色，双腿一软，齐齐瘫倒在地。
石开抽出带血的刀，在那个周官员的衣服上擦了擦，笑眯眯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是谁了吗？”
眼见周官员还是无动於衷，石开抽刀，削掉了他的一节小指头。
“我说！我说！”周官员疼得满地打滚，涕泪横流，再也顾不得什么官威体面，“我们……我们是……是崔大人的门下……求大人饶命啊！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出京避祸的啊！”
崔呈秀的门下？
阉党五虎之一，號称“立皇帝”的，崔呈秀！
阉党余孽！
石开的眼睛瞬间亮了，比看到那满箱的金银还要亮！
他原本只想抓一个贪官孙德胜，没想到，竟然还钓上来了几条大鱼！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他脑中瞬间闪过一个绝妙的计划。
孙德胜贪墨军田，是死罪。但如果把他和阉党余孽绑在一起，那罪名可就不是贪腐那么简单了！那是“结党营私，意图不轨”！
这顶帽子扣下去，別说是他孙德胜，就是他祖宗十八代，都得被钉在耻辱柱上！而自己，则成了清剿阉党余孽、为国除奸的大功臣！
至於这几位“京城来的客商”……
石开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就像屠夫在打量几只待宰的肥羊。
现在还不能动他们。这几个人，活著比死了用处更大。他们是人证，是自己功劳簿上最闪亮的一笔。
“把孙德胜父子给我绑了！嘴堵上！带走！”石开下令道，“他的家產，全部清点装车，运回百户所！”
“是！”
“至於这几位京城来的贵客，”石开走到那疼得快要昏厥的周官员面前，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微笑道，“就请几位，隨我去卫所大营盘桓几日了。放心，好吃好喝招待著，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保证，你们都能活命。”
几名官员看著石开那魔鬼般的笑容，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们知道，自己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了。
石开走出船舱，站在船头，迎著凛冽的寒风，只觉得浑身舒泰，前所未有的畅快。
今夜之前，他还在为如何扳倒孙德胜而烦恼。
今夜之后，他不仅將得到一笔足以让他扩军备战的巨额財富，还將收穫一份足以让他平步青云的泼天大功！
他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那个青衫落拓的身影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卢建斗……这位卢先生，当真是我的贵人！
“大人，”石虎走上前来，指著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漕帮头目孟三爷，“这个怎么处置？”
石开低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留著他何用？让他下去陪他那些兄弟吧。”
他抽出腰间的雁翎刀，没有丝毫犹豫，一刀捅进了孟三爷的心窝。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
石开却毫不在意，他抽出长刀，在孟三爷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跡，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
这乱世，人命如草。
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好，就不能有半分的仁慈。
“收队！”他收刀入鞘，声音冰冷而决绝，“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