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月票!!!)第五十八章:针尖对麦芒(1/2)

太子东宫的书斋,此刻儼然冰火交煎之境。

两份军报,一左一右,沉重地压在紫檀大案上。

左边一份,墨跡酣畅淋漓,是郭子仪亲笔所书的捷报:“大破乞力徐於大非川,斩其首级,现乘胜西进,已克乌海,兵锋遥指逻些,吐蕃丧胆,河西大定。”字里行间,铁血豪情几乎要破纸而出。

右边一份,却是凉州留守心腹以密语写就的求救信,字字泣血:“忠王以监军之名,哥舒翰、王忠嗣持圣諭围城断粮,民怨沸腾,危如累卵,王御史独木难支,恐生剧变,十万火急。”

李瑛的手指划过右边信笺上“断粮”、“民怨”、“剧变”几个刺目的词。

凉州,河西藩镇的心臟,眼看就要被李亨那伙人兵不血刃地剜走,一股郁怒之气直衝顶门,他猛地攥紧拳头,骨节发出咯咯轻响。冰火两重天?这分明是钝刀子割肉。

“殿下,”內侍轻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中书令李林甫大人求见。”

李瑛眼底的怒火瞬间被冰冷的警惕压下。

李林甫?这老狐狸此刻登门,绝无好事,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恢復了平日的沉稳:“请。”

门开处,李林甫一身紫色官袍,步履从容地踱了进来,脸上掛著那副標誌性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温和笑容,就像李瑛隔壁家的老伯一样亲切。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李林甫微微躬身,礼数周全。

“李令公不必多礼,请坐。”李瑛抬手示意,目光锐利如鹰隼,审视著对方,“此来,有何要事?”

李林甫撩袍坐下,捋了捋长须,神色竟显出几分罕见的肃穆与沉痛:“殿下,老臣此来,实为陛下忧心,亦为社稷所虑啊。”

他嘆了口气,语气沉重,“陛下近日,常於夜半惊醒,言及梦见竇太后凤顏含悲,言其当年含冤薨逝,魂灵不安,恐难享宗庙血食,陛下至孝,每每思之,痛彻心扉,龙体亦见消瘦。”

李瑛心头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皇祖母含冤,乃父皇心头至痛。不知令公有何良策,可慰父皇之心,安皇祖母之灵?”

“陛下与老臣商议多时,唯有此法,或可稍解太后怨念,稍安陛下圣心。”

李林甫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那便是,选一皇家至亲女子,出家为道,於皇家道观之中,日夜焚香诵经,为竇太后祈福,涤盪冤屈,以求超脱。”

来了,李瑛心中警铃大作,前世那段关於“太真娘子”的记忆瞬间翻涌上来,他强压著翻腾的情绪,故作沉思:“哦?此议倒也有几分道理。不知礼部诸臣,可曾议定人选?”

李林甫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接口,语气篤定:“礼部诸公,反覆斟酌,权衡亲疏、辈分、德行,俱以为,寿王妃遗孀杨氏玉环,最为合適。”

他微微一顿,观察著李瑛的脸色,继续道:“寿王虽因罪伏诛,然杨氏本身並无大过,且曾为皇家正妃,身份贵重。”

“其性情柔嘉,姿容端丽,颇具慧根,正合清修祈福之旨。”

“此亦是陛下私心所念,寿王毕竟乃陛下亲子,由寿王妃为太后祈福,亦可稍慰陛下丧子之痛,全一份祖孙之情啊。”最后一句,他语重心长,仿佛处处在为皇帝著想。

祖孙之情?李瑛心底的冷笑几乎要溢出唇角。

利用竇太后的冤屈做筏子,名正言顺地將杨玉环从寿王府剥离出来,送入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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