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一雪前耻（2/2）

他弃了长剑，反手从马鞍旁摘下惯用的硬弓，张弓搭箭，一气呵成！弓如满月，箭似流星！

“噗！”

带著復仇火焰的狼牙箭，精准无比地穿透了乞力徐坐骑的后腿，战马悲嘶一声，轰然栽倒，乞力徐如同滚地葫芦般摔落尘埃。

高適飞身下马，几步抢到近前，乞力徐挣扎欲起，满脸血污，眼中儘是疯狂，他拔出腰间镶满宝石的弯刀，嚎叫著扑向高適。

“鐺！”

高適长剑出鞘，格开弯刀，火星四溅，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乞力徐力大势沉，刀法凶悍，做困兽之斗。

高適剑走轻灵，身形飘忽，眼中是沉淀了太久的冰冷杀意。十数招电光火石间，高適覷准一个破绽，长剑如毒蛇吐信，猛地刺入乞力徐肋下。

“呃啊！”乞力徐剧痛之下动作一滯。

高適手腕一翻，长剑顺势上撩，一道悽厉的寒光闪过。

“噗嗤！”

一颗戴著金狼头盔、兀自圆睁著不甘与惊骇的头颅，冲天而起，腥热的鲜血喷溅了高適半身，他看也不看，反手一剑，將那头颅挑起。

“乞力徐已死！”高適將滴血的头颅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那回声遍及大非川血腥的战场。

“万胜！万胜！万胜！”所有河西將士先是一静，隨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直衝云霄的狂吼。

这吼声，宣告著库山绝境的终结，宣告著河西血仇的得报。

残阳如血，將大非川染成一片赤红。

疲惫却亢奋的河西军开始清扫战场，郭子仪拄著长槊，站在一处高坡上，望著这片埋葬过薛仁贵十万大军、如今又被乞力徐鲜血浸透的土地，百感交集。

高適提著乞力徐那狰狞的首级走了过来，脸上溅满血点，眼神却亮得惊人。

“达夫，好剑！”郭子仪重重拍了拍高適的肩膀。

“大非川的英灵，今日可以稍得慰藉了。”高適將头颅掷於地上，声音带著一丝悲愴。

现实却容不得他们太多感伤悲秋，他们要稍作休整，然后乘胜追击，直捣乌海城，接著便是进军逻些，多年来的心腹大患便在那高原之上的布达拉宫。

那个被吐蕃尊称为梅阿迥（鬍鬚先祖王）的尺带珠丹，在迎娶大唐金城公主之后，反覆无常，多次与大唐绝交，妄图与大唐爭夺西域控制权，实在是个不下於松赞干布的辣手人物。

还有河西军消失多日，国內必然一片譁然，此时最重要的便是传书一封到朝堂之上，將石城堡、大非川之战的胜果及时匯报太子殿下，以堵住群臣悠悠之口。

可是正当郭子仪將最新战报飞鸽传书到国內之时，凉州城外，已然变天。

王忠嗣和哥舒翰率领军队已到达城郊，以拱卫凉州为由，要求王维出城迎接，並即刻交割兵符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