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一雪前耻（1/2）

吐蕃大营的前半部分，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被盐味刺激得发狂的吐蕃氂牛群，赤红著眼睛，践踏著挡在面前的一切，帐篷、輜重，还有它们自己惊恐万状的主人。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牛吼人嚎交织成一片，大地都在无数沉重牛蹄的践踏下颤抖，自相践踏，疯狂衝撞，整个前沿营盘彻底崩溃。

“就是现在！”郭子仪眼中燃烧著焚天的烈焰，拔剑出鞘，剑锋直指山下那片最混乱也最核心的狼头大旗，“河西的儿郎们！雪耻就在今朝！隨我杀！”

“杀！！！”

憋屈了太久、压抑了太久、在死亡线上挣扎了太久的河西残军，如同开闸泄洪的怒涛，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在郭子仪、高適的亲自率领下，自库山高处猛衝而下，狠狠捅进了已经彻底混乱的吐蕃军心臟。

復仇的洪流，势不可挡！

兵败如山倒！

前沿的彻底崩溃如同瘟疫般蔓延，被自家氂牛冲得七零八落、魂飞魄散的吐蕃士兵，根本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河西军憋屈了多日的怒火，此刻尽数化为最凶悍的砍杀。刀光剑影所至，吐蕃人成片倒下。

火光映照著河西將士狰狞而狂喜的脸，他们不是在战斗，而是在发泄，在復仇。

郭子仪一马当先，手中长槊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蓬血雨，目標明確，狼头大旗！

高適紧隨其后，长剑翻飞，精准地收割著试图阻拦的吐蕃將领性命，他眼中只有那个被亲卫死死护在中间、正惊恐后退的身影——乞力徐。

“乞力徐！纳命来！”高適一声厉啸，声震战场，猛地从斜刺里杀出，一剑劈翻挡路的吐蕃悍將，直扑目標。

乞力徐脸色煞白，他从未想过自己无敌的氂牛阵会以如此荒谬恐怖的方式反噬自身。

眼见高適如同索命修罗般杀到，肝胆俱裂，调转马头，在数百亲卫死士的拼死护卫下，朝著大营后方、大非川方向亡命溃逃。

“追，除恶务尽，绝不能让此獠走脱！”郭子仪一槊挑飞挡路的敌骑，怒吼声响彻战场。

残余的河西铁骑匯聚成一股復仇的洪流，紧咬著乞力徐溃逃的尾巴，衔尾追杀。

沿途仓促组织起来的吐蕃零星抵抗，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铁骑洪流碾得粉碎。

战场从混乱的库山脚下，一路向西，蔓延向那片曾经埋葬了十万唐军英魂的宿命之地——大非川！

大非川，广袤荒凉的谷地，寒风呜咽著掠过枯草。

乞力徐残部慌不择路逃入此地，已是人困马乏，建制散乱，士气彻底崩溃。身后，郭子仪、高適率领的河西铁骑，如同附骨之疽，带著滔天的杀意席捲而来。

“结阵，快结阵！”乞力徐嘶声力竭，试图做最后的困兽之斗。然而兵败如山倒，恐惧早已深入骨髓。

河西铁骑挟大胜之威，以郭子仪为锋矢，毫不犹豫地狠狠撞入了仓促集结的吐蕃残阵。

最后的绞杀，惨烈而迅速，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失去战意的吐蕃军如同待宰的羔羊，高適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锁定了乱军中左衝右突、试图再次逃脱的乞力徐。

“哪里走！”高適暴喝一声，猛地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越过两名阻挡的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