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李白见神仙姐姐（2/2）

一座道观依山势而建，青瓦灰墙，古朴清幽。

观门紧闭，门前那尊白玉雕像歷经风霜，依旧静静矗立，面容清冷绝俗，俯瞰著山下苍茫云海，正是玉真公主李玄玄之像。

李白望著那雕像，眼神复杂，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失落的自己。

李瑛却没有立刻上前叩门，反而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李白那隨风飘舞、几乎遮蔽了半张脸的浓密鬍鬚上。

“太白先生，”李瑛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欲见玉真姑姑，烦请先生，先割去这满面美髯。”

“什么？！”李白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长髯，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殿下！身体髮肤，受之父母，岂可轻毁？更何况此乃李某半生所蓄，形貌所系，玉真公主乃方外高人，岂会....岂会以此取人？”他无法理解，更觉屈辱。

李瑛依旧平静地看著他，眼神深邃：“先生可知，当年为何姑姑只见摩詰，而不见先生？”

李白一滯，这正是他耿耿於怀的心结所在。

“摩詰兄当年，面如冠玉，气质清雅，无半分须髯羈绊，望之如謫仙临尘。”李瑛缓缓道，字字如针，刺入李白心头。

“而先生你....”他目光扫过李白那虬髯怒张、不修边幅的脸，“狂放不羈，豪侠气太重。玉真姑姑修道清修之地，虽不拘俗礼，却也自有其....偏好。”

李白他死死盯著那尊白玉雕像清冷无尘的面容，又看看李瑛篤定的眼神，內心天人交战。

割须？这简直比要他写不出诗还难受，可李瑛说的是那么的信誓旦旦。

“殿下，此言当真？”李白的声音乾涩无比。

“本宫以监国太子身份作保。”李瑛斩钉截铁。

来之前李瑛早就通过家族亲属了解过玉真公主的喜好，但是李白，到底是个理想化之人，他將对玉像的执念，投射到了玉真公主这位未曾谋面的陌生人身上，要让他真的见著玉真公主，他又真的会心满意足？

李白闭上眼，脸上肌肉剧烈地抽动了几下。许久，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痛苦，哑声道：“取刀来！”

李瑛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

李白颤抖著手接过匕首，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噤。他走到道观旁一汪积著寒水的石臼前，望著水中自己那狂放不羈、虬髯戟张的倒影，一咬牙，寒光闪过！

“嗤嗤嗤”

一缕缕浓黑的鬍鬚飘落，坠入冰冷的石臼水中。李白的手很稳，动作却带著一种近乎自残的悲壮。

每割下一缕，他那张被鬍鬚遮蔽了多年的脸庞便清晰一分。当最后一缕长须飘落水中，石臼里，一张清俊白皙、线条分明、剑眉星目的脸庞倒映出来。

竟是一个极其俊朗、甚至带著几分书卷气的翩翩美男子。只是此刻，这张俊脸上写满了一丝破釜沉舟后的决然。

李瑛看著眼前判若两人的李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点了点头：“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