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警长让我去查我自己（1/2）

警长詹森站在镇中心的广场上，看著眼前这幅足以登上任何一份猎奇报纸头版的“行为艺术”，感觉自己的血压计在脑袋里“砰”地一声爆了表。

数名“公路之蛇”的成员，包括他们那个凶名在外的头目“蝰蛇”杰克·科尔，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了广场中央的旗杆上。

杰克·科尔那件引以为傲的皮衣后背上，一个用黑色喷漆画出的、轮廓潦草的幽灵图案，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他脚边，一块破木板上用同样的黑漆写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德州的垃圾，“幽灵”负责清理。

“狗屎……”詹森摘下警帽，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本就不多的头髮。他甚至不用问，就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头儿，”年轻的巡警蒂姆凑了过来，“我们问过了，他们……他们说不清楚，天太黑了。就记得一辆跟疯牛一样的皮卡，还有两个人。一个像兰博，另一个……另一个枪法准得像鬼。”

又是两个人。詹森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描述，和上次“公路屠夫”案的目击者证词几乎一模一样。

“农场那边也勘查回来了，”蒂姆递上一份潦草的报告，“现场找到了爆炸物的残骸，根据遗落的镁粉可以断定是某种自製的震爆弹，手法……很专业。还有一道用联合收割机链条做的路障，非常……非常有创造力。”

詹森接过报告，只扫了一眼就把它揉成了一团。他不需要看这些细节，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了。

那个该死的“幽灵”，那个隱藏在孤星镇的神秘义警，又一次替他们把活儿干了。干得乾净利落，还顺便把孤星镇警局的脸面，按在地上来回摩擦。

庆幸吗？当然。这群飞车党要是流窜进来，天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乱子。

困惑吗？简直要疯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人？他怎么知道飞车党的老巢？他哪儿来的那些“玩具”？

“又是那个神秘义警……”詹森喃喃自语。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维护小镇的治安，而是在给一个幽灵擦屁股。

警局里炸开了锅。

飞车党被一锅端，还被当成展览品掛在镇中心的消息，比野火烧得还快。电话被打爆了，镇上的居民们议论纷纷，言语间，那个名为“幽灵”的傢伙，儼然成了蝙蝠侠一样的存在，是行走在德州荒野上的正义化身。

“我儿子的同学说，他亲眼看见了！那个『幽灵』有八英尺高，浑身冒著绿光！”一个家庭主妇在电话里激动地描述。

“胡说！我表哥的邻居说，『幽灵』其实是个女人，一个开重卡的德州辣妹！”另一个声音反驳道。

警局內部的气氛则更加微妙。老警察们围著咖啡机，一边幸灾乐祸地看著詹森的猪肝脸，一边压低了声音交流。

“这『幽灵』可比咱们的巡逻车管用多了。”一个老伙计酸溜溜地说。

“要我说，咱们乾脆在警局门口设个『幽灵信箱』得了，以后有案子，直接写信塞进去，咱们等著收尸就行。”另一个傢伙半开玩笑地建议，引来一阵鬨笑。

凯尔靠在自己的椅子里，双脚还是雷打不动地翘在桌上，帽檐压得低低的，好像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他正拿著一张报销单，为前几天追车时蹭掉的一块漆，跟后勤部门的胖大妈在电话里据理力爭。

“不，雪莉，这不能算『正常磨损』！我是为了追捕逃犯！这是工伤！我的车受到了精神创伤，它需要心理辅导和一次全身拋光！这都得算加班费！”他义正词严。

周围的同事们都见怪不怪，甚至有人朝他竖了个中指。只有凯尔自己知道，这副市侩財迷的嘴脸，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他喜欢这种感觉。自己亲手掀起的风暴，自己却坐在风暴中心，品著一杯廉价的速溶咖啡，听著別人对自己的传说添油加醋。这比任何好莱坞大片都来得刺激。

消息的传播，从不依赖官方渠道。

“幽灵”这个代號，不再是某个醉汉酒后的胡言乱语。

它从一个模糊的都市传说，迅速凝固成了一个真实存在的威胁。一个会用极其羞辱的方式，清理他眼中“垃圾”的威胁。在德州边境这片混乱的地下世界，一种新的恐惧，开始悄然蔓延。

“萨尔瓦托雷”酒吧。

这里是德州边境地带一个特殊的地方。

它不像那些专供游客的酒吧一样灯火通明，也不像那些黑帮据点一样杀气腾腾。它只是静静地待在一条不起眼的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