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铸脉玄丹(1/2)

待捕快们走远,李长庚望著布庄方向,眉头微蹙,心里暗自思忖。

徐黑这般拼命寻找的东西,显然不是寻常物件。

布庄石板缝里的河泥带著腥气,又混著脂粉味,那孩子若真是被送走了,多半会往河边去。

河泥能掩盖踪跡,而那脂粉味,说不定是孩子母亲留下的標记,引著知情人去寻。

李长庚转头看向穆青玉,说道:“此事我总觉得还有蹊蹺,那河泥与脂粉味的来歷尚未查清。”

“师姐,不知你是否愿意隨我去河边看看?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穆青玉望著李长庚,从他发现布庄孩童踪跡的破绽,到设局引徐黑现身,再到方才那恰到好处的一拳。

她心中对这位师弟早已没了初见时的轻视,反而多了几分信任。

闻言,点了点头,清亮的眼眸里带著几分赞同:“正该如此,去河边看看也好。”

……

南亭县城南门外三里地,便是穿城而过的青弋河。

这河发源於城西的云雾山,水流蜿蜒如带,一路穿林过谷,到了县城附近便放缓了势头,河面也宽了数丈,最深处能没过两匹並驰的骏马。

岸边没有刻意修整的石阶,只留著自然冲刷出的滩涂,长满了半人高的芦苇,风一吹便沙沙作响。

下游的芦苇盪深处,月光被层层叠叠的苇叶筛得支离破碎,只漏下几缕淡银落在水边一块青石上。

青石上坐著个“孩童”,看身量不过十岁上下,穿著件不合身的粗布短褂,露在外面的手脚却枯瘦如柴,皮肤泛著种不正常的蜡黄。

王哀怀里紧紧揣著个青瓷小瓶,瓶身已空了大半,此刻正盘膝而坐,双手结著个古怪的印诀,胸口微微起伏,口鼻间竟有淡淡的白气吞吐。

丹药入喉便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暖流,不似寻常药力那般温和,反倒带著股锐不可当的衝劲,顺著经脉直撞丹田。

四肢百骸像是被重锤反覆锻打,骨头缝里又酸又胀,却有股沛然生机顺著血脉漫开,连骨髓都透著股被疏通的通透,每一寸肌肤都在药力作用下泛起淡淡的莹光。

他额上冷汗涔涔,却忍不住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哼,眼底翻涌著狂喜。

王哀暗自心惊:“果然是州府宝库里的好东西。”

“不过一枚,才炼化不到十分之一,经脉便已隱隱有拓宽之兆,武根处更是暖烘烘的,似有灵窍要被撬开。”

“这般神效,倒不枉我痛下杀手。”

想当年他们三人一同领了密令潜伏於此,他因生就这侏儒身形,便扮作孩童隨那对夫妇以家人相称,原以为不过是逢场作戏,合力將丹药送回总坛交差。

谁曾想那对男女假戏真做,竟在这敌国腹地生了娃娃,整日围著柴米油盐打转。

起初他只当忍著便是,反正不过是各司其职的同僚。

可当这铸脉玄丹真正交到三人手中,他因贪慾难捺,偷取了一枚入喉,感受著那股能撕破旧躯、重铸筋骨的药力时,心头的贪念便再也压不住了。

总坛只要丹药,可谁规定了,护送者不能先一步借丹药改命?

凭什么要把这等能让他摆脱侏儒桎梏、重塑武根的机缘,乖乖送回总坛分给那些养尊处优的供奉?

凭什么要与两个心思早不在使命上的废物共享?他们不配,总坛也不配!

与其乖乖当运输工具,不如据为己有。

杀了那对夫妇,夺了剩下的丹药,他便能找个隱秘处潜心炼化,待武根大成,便是脱离组织、纵横天下的开始。

至於那拖油瓶娃娃……一个会哭会闹的活物,留著难道等著暴露行踪吗?

王哀正凝神压制著体內翻腾的药力,耳边突然传来芦苇被踩动的窸窣声。

“谁?!”他猛地睁眼,那双本该清澈的孩童眼眸里,此刻只剩淬了毒般的警惕。

月光下,两道身影从苇丛后走出,正是李长庚与穆青玉。

李长庚目光落在王哀身上,眉头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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