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五炁归元桩（2/2）

门虚掩著，里头传来算盘珠子噼啪作响的声音。

“刘管事，人带来了。”学徒喊了一声，推门让两人进去。

厢房里暖烘烘的，一个戴著方巾、留著山羊鬍的中年男子正低头拨著算盘，见有人进来，抬眼打量了他们一下，放下手里的帐本：“是黄师傅那边荐来的？”

“是，弟子李长庚，这是家姐李樵月，劳烦刘管事安排。”李长庚拱手道，將黄资的话简略说了一遍。

刘管事哦了一声，翻出册簿在上面记了几笔，又抬眼看看李樵月，见她虽面带菜色却乾净利落，点了点头：“黄师傅既说了，自然是信得过的。”

他搁下笔又道：“后厨刚起了笼杂粮饃，灶上还温著水，你去那间偏屋，把堆著的碗筷仔细洗刷出来。”

“过会儿学徒们练完功，正好要用。”

李樵月忙应著，指尖轻轻绞了绞衣角，低声道了句谢，转身往偏房去了。

刘管事將帐簿归拢整齐，见人数差不多后，对著屋里候著的几个少年朗声道：“都跟我来。”

李长庚隨著眾人往里走，穿过两道掛著粗布门帘的屋舍，脚下青砖渐变成夯实的黄土，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汗味与草木灰气息。

转过一道青砖影壁，眼前骤然开阔，是座露天演武场，四周立著丈高的青石墙，墙头爬满乾枯的藤蔓，被寒风颳得簌簌作响。

场心黄土被踩得坚硬发亮，边缘码著数十根半人高的木桩，桩顶被捶打得坑坑洼洼，露出內里细密的木纹。

此时场中已有数人在练功。

一个赤膊汉子正对著木桩出拳，拳头与木头相撞发出“砰砰”闷响，每一拳落下，碗口粗的木桩都剧烈摇晃，桩身碎屑飞溅。

连出三十余拳，最后一拳竟將木桩拦腰打断，断口处木刺森然，而他拳面仅泛红，气息丝毫不乱。

李长庚望著场中景象，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

“原来凡人的筋骨真能练到这般境地，竟能有如此撼人的力量。”

一股滚烫的热意从心底翻涌上来，顺著血脉淌遍四肢百骸，连带著指尖都微微发颤。

刘管事转身对著几个少年，声音比在帐房时沉了几分：“都打起精神来。”

目光扫过眾人，落在李长庚身上时稍作停顿，才继续道：“片刻后，內院的师兄会过来，给你们演示一遍五炁归元桩的练法。”

“这桩功是咱们振威武馆的根基，看似简单，实则藏著炼骨强筋的门道，寻常外人可没这机会细看。”

“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瞧仔细了，每一个动作、每一处发力的窍门，能记多少是多少。”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严厉：“记住了，一月之后，桩功必须练到精通。”

“到时候过不了关的，別说留在武馆学真本事，就连这院门都没资格再进。”

“武馆不留废柴，这话你们最好刻在心里。”

话音刚落，演武场那头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个身著短打、肩宽背阔的青年正大步走来，腰间束著根玄色腰带，步伐落地时竟悄无声息，显然已是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