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五炁归元桩(1/2)
队伍一点点往前挪,终於轮到了他们。
桌后那络腮鬍大汉看著四十上下,肩宽背厚,胳膊上的肌肉把短褐撑得鼓鼓囊囊,指节比常人粗了一圈,虎口处结著层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常年跟拳脚、兵器打交道的练家子。
他抬眼扫过李长庚,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带著股常年发號施令的威严。
“伸手。”大汉开口,声音洪亮,带著股中气十足的沉稳。
李长庚依言上前,將手腕递了过去。
大汉粗糙的手掌覆上来,指腹先是在他腕骨处轻轻一按,隨即稍一用力,指节碾过骨缝,力道不重,却精准地触到了每一寸骨骼。
接著他手指往上移,掠过手肘、肩头,最后落在膝盖上,指尖在髕骨处顿了顿,又轻轻叩了两下。
起初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摸到肩头时,眉头忽然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指尖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等摸到膝盖收回手时,他原本紧绷的嘴角竟缓缓鬆开,眼里还多了点意外的亮色。
“嗯。”大汉点了点头,语气比之前温和了不少,甚至带上了几分笑意,“骨根上佳,是块好料子,去,到前院帐房那儿报个到,会有人安排你往后的事。”
李长庚听见“上佳”二字时,紧绷的肩膀悄悄鬆了松,下意识转头看向姐姐,眼里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漾开,就撞见李樵月的手死死绞著衣角,显然紧张到了极点。
心里猛地一沉,瞬间明白了姐姐的慌乱。
她这是怕啊,怕自己通不过考核,到时候他进了武馆,她却只能留在外头。
“姐,没事的。”李长庚轻声安抚,声音里带著篤定,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能感觉到姐姐指尖的冰凉,还有那抑制不住的轻颤。
李樵月吸了吸鼻子,强扯出个笑,却没敢看桌后的大汉,只是低著头往前挪了半步,將自己的手腕递了过去,像株被寒风颳得发颤的野草。
那络腮鬍大汉见惯了这般景象,目光在李长庚脸上顿了顿。
这少年骨根上佳,是块可遇不可求的璞玉,將来在武馆里定然是重点培养的对象。
黄资心里掂量著,又看了看眼前这对明显相依为命的姐弟,索性卖个顺水人情。
等他粗糙的手指掠过李樵月的腕骨、肩头,最后收回手时,虽没露出什么特別的神情,却对著李长庚开口,语气比刚才对旁人温和了许多:“你也不用太担心。”
黄资顿了顿,目光扫过李樵月苍白的脸,继续道:“她这骨根虽算不上出眾,进不了內院学武,但武馆后厨、杂院总需要人手。”
“若是她愿意,过了今日便可来帐房寻刘管事,谋份缝补浆洗或是洒扫的差事,管饱管住,足够她安稳活著。”
这话一出,李樵月猛地抬头,眼里的红血丝混著不敢置信的光,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只任由眼泪顺著冻得发红的脸颊往下淌。
李长庚也愣了愣,隨即心头一暖,对著大汉拱手作揖,声音清亮:“多谢师傅成全。”
大汉摆了摆手,挥退两人,目光已投向了下一个排队的孩子,只是嘴角那点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没完全散去。
姐弟俩跟著引路的学徒穿过前院,来到一间靠窗的厢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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