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还在说有援军?!(2/2)

“赵都尉死不足惜,他也跑不了!”

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声,几乎掀翻广场的屋瓦。

无数人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寧萧撕成碎片。

赵烈心头猛地一紧,脸色涨红,眼神血红一片。

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一声。

“住手!!”

怒吼如雷霆,震得在场眾人一震。

赵烈双手紧握韁绳,指节发白,眼神凌厉如刀。

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扬蹄衝到寧萧身前。

长刀“鏘”地一声出鞘,寒光闪烁,直直横在寧萧与眾军之间。

“都怪我!”

赵烈大吼,声音嘶哑,震得嗓音都在颤抖。

“是我让寧小兄弟这么做的!”

“你们要怪,就怪我!”

他目光如炬,死死盯著那些咆哮的士卒,声音掷地有声。

“所有的事,与寧小兄弟无关!”

“你们若要问罪,若要血债,就拿我赵烈来!我以命相报!”

话声落下,广场瞬间又一次寂静。

但这寂静,並不是平息,而是酝酿的压抑。

士卒们眼神复杂,呼吸急促,怨恨与迟疑在他们脸上交织。

有人怒吼:“你说是你让他做的,就能抹去他欺骗我们的事实吗?!”

有人冷声:“赵都尉,你要死,那是你自个的事!可这小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更多人却是沉默,牙关紧咬,眼神在赵烈与寧萧之间游移。

赵烈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赵烈,愿替寧小兄弟受死!”

“你们若执意要一个人来偿,就让我来!”

他双目血红,刀锋颤抖,目光中带著一种悲壮的决绝。

他知道,这一刻,若不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寧萧必死无疑。

而这少年,决不能死在这些人手中。

晨光之下,赵烈的身影高大孤绝。

他像是一堵墙,横在寧萧与数百士卒之间。

所有的愤怒与仇恨,全部压在他一个人肩上。

他没有退缩。

他愿以命,来护寧萧。

广场上的空气,凝重得仿佛要凝结成冰。

火油的气息依旧在风中瀰漫,压抑得人心口发闷。

士卒们的呼吸急促,手中兵器紧握,隨时可能引爆新的风暴。

而赵烈,就这样直直立在马背上,刀锋横空,目光如铁,声音如山。

“寧小兄弟的事,由我一人来担!”

中军广场。

风声猎猎,旌旗翻飞。

数百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盯著场中这片对峙的局面。

赵烈横刀在前,满身火油尚未乾透,战马躁动嘶鸣,脚蹄刨地。

他全身紧绷,眼神寒光闪烁,似一柄隨时可能出鞘的利刃。

寧萧站在他身后,面容苍白,却神色出奇的平静。

在这怒骂声与杀机翻涌的广场之中,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然而,在寧萧开口之前,韩守义已然冷笑出声。

他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森然,声音高亢,掷地有声。

“赵都尉,这话你就说得不对了!”

“你的错是你的错,他的错是他的错!”

“如今你承认隱瞒援军,这是你的过!可寧萧当日蛊惑全军,立下赌约,叫我们苦守三日,如今又怎能说与他无关?”

“你要一人扛下所有?你一个人的脑袋,能顶得住两条命么?”

韩守义话声落下,广场上一片喧囂。

不少士卒拍掌附和,怒骂声再起。

“对!赵烈的错,归赵烈!寧萧的错,归寧萧!”

“凭什么都只算在赵烈身上?!”

“一个人死抵两个人的罪?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寧萧必须偿命!”

喊声再度匯聚成潮,压得人心神震盪。

赵烈目光陡然一沉,眼底血色瀰漫,寒光森冷如刀。

他猛地抬起长刀,锋刃在晨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冷光。

声音低沉,却像雷霆般滚落。

“不要逼我出刀!”

这一声,带著浓烈的杀气,霎时间压过所有喧囂。

广场上瞬时一静。

韩守义与梁敬宗、杜崇武三人心头一震,脸色骤变。

赵烈的眼神如同一头濒死的孤狼,带著疯狂的绝决。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若真逼急了赵烈,他绝不在乎此刻的处境,会当场提刀血溅。

而凭他们三人,根本不是赵烈的对手。

若真拼死一战,死的必然是自己。

正因如此,三人虽嘴角仍勾著冷笑,眼底却闪过一抹明显的心虚。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谁都没有贸然再往前半步。

局面,一时间僵持下来。

气氛压抑,仿佛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寧萧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没有退缩一步,反倒上前一步,直面著无数怒火与质问。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著几分清亮的锐意,传遍整个广场。

“几位若要我偿命,没有关係!”

“可是——让我偿命的理由,不应该是因为赌约我输了,所以要偿么?”

“既然如此,那你们告诉我——我,寧萧,到底是输在了哪里?!”

他的话,像一道石子投入死水,溅起巨大的涟漪。

广场上,本还汹涌的怒声,猛地顿了一瞬。

所有人都愣住了。

有人皱起眉头,面露狐疑。

有人眼神讥讽,仿佛觉得这小子疯了。

更多人面面相覷,低声交谈。

“什么意思?”

“不是援军根本没来吗?他还想抵赖不成?”

“这小子怕不是个傻子,还想靠著谎话搪塞下去?”

韩守义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旋即冷笑。

他仰起下巴,声音带著浓烈的讥誚。

“小子,你是不是失心疯了?”

“还是说,谎说得太久,自己都信了?”

“赵烈自己都承认了,没有援军!你却还敢在这里口口声声狡辩!”

“你要不要先照照镜子,看看你在说些什么荒唐话?!”

梁敬宗也嗤笑一声,声音冷厉。

“你这小子,怕是被嚇傻了吧!三日来援军音讯全无,如今敌军大阵压境,你竟还有脸说赌约未输?!”

杜崇武更是阴冷一笑,摇头嘆息。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当真以为,隨口几句狡辩,就能瞒天过海?”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语带讥讽,把寧萧的质问贬得一文不值。

广场上,士卒们听得也纷纷大哗。

“没错!三日来援军不见踪影,他还有什么脸说赌约没输!”

“狗屁!这是明目张胆的耍我们!”

“寧萧,你还想骗到什么时候?!”

怒声再次汹涌而起,几乎要把寧萧淹没。

可寧萧神色却没有丝毫动摇。

他背脊笔直,双目清亮如星,任凭无数双怒目逼视,他只是淡淡地望著前方。

像是有话尚未出口,却蓄势待发。

而赵烈坐在马背上,看著这一幕,心头骤然紧绷。

他根本无法理解——寧萧明知局势险恶,何以还要硬生生將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那少年分明该已经离去,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可他偏偏此刻站在了这里,面对著数百人的咆哮与逼迫,眼神却依旧无惧。

赵烈心头一阵急切,双唇紧抿,目光死死盯著寧萧。

他几乎咆哮出声。

“寧小兄弟,你別再说了!”

“这一切与你无关!你再开口,只会把自己推到刀锋之上!”

可寧萧像是没听见一般,目光坚定如铁,丝毫没有后退。

广场上,风声呼啸,旌旗烈烈。

数百人紧张的呼吸交错,像无形的绳索,勒得人心口生疼。

僵局,就此卡在这一刻。

所有人心中都在想:

——这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他凭什么说,赌约未输?

——难道……他真还留著什么底牌?!

而赵烈心头的焦躁与惶急,几乎要把胸腔撕裂开来。

中军广场上。

风声猎猎,旌旗烈烈,压抑的空气几乎要將所有人窒息。

寧萧缓缓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传入每一个士卒的耳中。

“我说的是三日之限。”

“如今不过是第三日的上午。诸位又何必如此著急?”

这一句话出口,广场顿时鸦雀无声,隨即爆发出哄然的笑声与愤怒的叫骂。

“呵!第三日上午?!”

“这小子是在耍我们吧!”

“拖到中午、到傍晚,又能如何?莫非真能凭空变出援军来?”

韩守义听完,先是怔了片刻,旋即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声里带著浓烈的讥讽与不屑,宛如刀锋划破眾人的耳膜。

“两日、三日……又有何区別?”

“寧萧,你怕不是把我们都当三岁小儿来哄!”

“反正援军根本是子虚乌有的谎话,难道等到第三日,就能变成真的?”

梁敬宗也冷笑著上前,抬手一指寧萧。

“就算给你十日,你以为真能变出来援军?!”

“空口无凭,虚妄之语,你还要拿来骗我们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