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项上人头(1/2)

剎那间,整个军帐鸦雀无声。

那鏗鏘有力的声音,犹如惊雷劈开乌云,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到人群之中。

只见一名黑衣军士,从最外侧缓缓走出。

他身形高大,眉目沉静,目光中带著一股不可动摇的坚定。那份篤定,竟让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赵烈死死盯著那人,心头骤然一震。

是……昨天夜里前来投军的陌生人!

他猛地愣住,心底翻起惊涛骇浪。

这个时候,他站出来帮自己说话是什么意思?

而且,那声音里没有丝毫犹疑,仿佛真的握有底气。

难不成……真的会有援军?

可他自己心里清楚,所谓的援军,全是自己的一张空牌,一句善意的谎言。

眼前这人,到底是疯了,还是……另有来歷?

赵烈心口一阵发紧,目光死死锁在那黑衣军士身上,愈发看不透了。

韩守义三人也是一愣。

片刻的寂静后,韩守义忽然冷笑,打破了这压抑的空气。

“好一个大言不惭!”

他眯起眼,眼神森冷,盯著黑衣军士:“你是什么人?!”

梁敬宗紧跟著开口,声音阴沉:“冒出一句话,就敢左右军心?赵烈收买的帮手?”

杜崇武也狞笑:“果然是有预谋!赵烈一个谎言,还不够稳住军心么?连同伙都请来了?!”

三人声音连成一片,森冷的质问在军帐里迴荡。

黑衣军士却不慌不忙,神色平静,拱手而立。

“在下不过是一名新近入伍的士卒。”

他的声音沉稳,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从容。

“国难当头,怎能坐视?所以愿隨赵將军共守城池。”

韩守义闻言,不屑一笑,脸上讥讽更甚。

“新入伍的士卒?哈哈,好一个託词!”

梁敬宗摇头冷笑:“危难之际,装什么忠义?你分明是赵烈的人,为他掩盖谎言!”

杜崇武更是冷声厉喝:“说!是谁让你来的?是不是赵烈暗中安排?!”

一连串的逼问,直直砸下,气氛陡然紧绷。

赵烈眉头紧锁,心头一阵发慌。

他看著那个黑衣军士,满心疑竇。

昨夜,他还对这两名来歷不明的人心存怀疑。

可眼下,这人竟在全军质疑之时站出来,替他背下质问。

为什么?

为什么他敢这样篤定地喊出“援军確实存在”?

赵烈心中翻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明白。

黑衣军士却仍旧神色不变,甚至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

“几位將军多虑了。”

他声音沉稳,带著一股莫测的力量:“我与赵將军素不相识。只是昨日投军,方才第一日见面。”

“我敢如此断言,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所知。”

此言一出,眾人再次譁然。

军士们面面相覷,心头掀起一股难言的震动。

“他说的……是真的吗?”

“真不是赵將军的人?”

“那他凭什么断定有援军?”

窃窃私语在营帐之中瀰漫开来。

赵烈心口更是“咯噔”一跳,脸色大变。

“你……”

他死死盯著那人,满心慌乱。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敢说出这种话?

他心头茫然,却不敢开口。

韩守义脸色阴沉,死死盯著那黑衣军士,冷声喝问:

“你说有援军?”

“凭什么?”

梁敬宗狞笑:“光凭你一张嘴么?若你有凭证,拿出来!若没有,你就是扰乱军心!”

杜崇武更是冷声附和:“战时造谣,该斩!”

三人逼视之下,空气凝固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赵烈心头一阵绞痛,额角冷汗直冒。

他已经被逼到绝境,如今那人站出来,反倒成了三人的新靶子。

可这人,到底凭什么?

赵烈一时完全看不透,只觉局面扑朔迷离。

军帐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再度匯聚。

沉重、紧迫、怀疑、愤怒,交织在一起,直直压向那名黑衣军士。

此刻,满场只等他开口。

而那人,却仍旧神色淡然,眼神清冷,面对三人的施压,毫无惧色。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刀锋般掠过韩守义等人,唇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凭证?”

他低声开口,语气却沉稳得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自然有。”

军帐骤然一静。

数百双目光同时收缩,死死盯著他。

赵烈心口狠狠一震,呼吸一窒,满眼不可置信。

而韩守义三人,神色瞬间阴冷下来。

他们眼神中闪过一抹惊疑,隨即更冷冽的杀机浮上眼底。

军帐里的空气,压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名黑衣军士身上,呼吸急促、眼神火热,仿佛只要他稍有迟疑,便会瞬间被人撕碎。

韩守义的声音率先打破寂静,他冷笑一声,步步上前,仿佛要將这股压抑彻底击碎:

“好啊,你说有凭证!既然如此,就拿出来给大伙看看!若真有援军,你大可以用这凭证堵住所有人的嘴!”

梁敬宗紧隨其后,语气森冷:“是啊!有凭证就亮出来,没凭证就是虚言!此时此刻,军心动盪,你一句空话,如何能服眾?”

杜崇武更是直接,声音阴狠:“若你拿不出凭证,那就是蛊惑军心!按军规处置,立斩无赦!”

三人一字一句,咄咄逼人,像三柄长刀同时压向黑衣军士,气势汹汹,恨不得当场把他逼上绝路。

赵烈站在主位之上,心口剧烈收缩,额头沁出冷汗。

他死死盯著那黑衣军士,心中翻江倒海。

昨夜他还在怀疑此人来歷,此刻却眼睁睁看见对方把自己推上刀山口。

援军根本不存在!

可这人,偏偏说得这般篤定。

难道……他真的另有所图?

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的时候,黑衣军士却只是静静地立著。

他神色不变,眼神冷冽,仿佛没有听见三人的咆哮。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眼皮,声音不疾不徐:

“若我不想拿出来呢?”

这一句话,顿时让整个军帐轰然炸开。

无数將士瞪大了眼睛,甚至有人惊呼出声。

“他竟然敢说……不想拿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真的是虚言?”

喧囂的议论声如同海潮一般涌动。

韩守义脸色骤然阴沉,双眼死死盯著他,声音冷得几乎能冻裂空气:

“你若不拿出来,那就是根本没有!既然没有,就是谎言,就是蛊惑军心!在军法之下,扰乱军心,当斩!”

梁敬宗也是冷声厉喝:“说什么『不想拿出来』?这是战场,不是你信口开河的戏台!你若无凭证,立刻把头放在案上受斩!”

杜崇武大声喝道:“来人,把这乱军之徒拿下!扰乱军心,军法处置!”

几名亲兵闻言,已经下意识向前跨出一步。

军帐中的气氛陡然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瞬,便会有血光乍现。

然而,黑衣军士依旧没有动。

他只是微微冷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声音沉稳而森冷:

“蛊惑军心?”

他目光一扫,锋芒毕露,直刺韩守义三人。

“你们三人连日来鼓动军心,散布『援军不来』的谣言,才是真正的蛊惑!”

此言一出,整个军帐再次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转向韩守义三人,眼神中带著迟疑与质问。

韩守义脸色一僵,心头猛然一震。

他没想到对方竟敢当眾翻转矛头,直接將“蛊惑军心”的罪名扣回他们头上。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咬牙冷笑:“好一个巧言令色!你若真有凭证,就不必这般兜圈子!”

黑衣军士却猛然上前一步,目光如刀,声音如雷:

“凭证?”

“凭证可以作偽,谎言可以蒙人。若真要定真假,不如咱们赌上一把!”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犹如惊雷炸响:

“我赌三日內,援军必到!若三日內援军不至,我把这颗人头拱手奉上!但若三日內援军至……”

他目光一一扫过韩守义、梁敬宗、杜崇武三人,冷光逼人。

“那便是你们三人,以项上人头相谢!”

这句话一落,整个军帐像是被雷霆劈开,死寂了数息,隨即爆发出一片惊呼。

“赌……赌人头?!”

“他疯了吧?!”

“这可是生死赌注!”

无数军士呼吸急促,目光死死盯著黑衣军士,心头被彻底震撼。

如此赌法,简直匪夷所思!

可偏偏,他说得鏗鏘有力,毫无半点虚浮。

赵烈在主位上,整个人怔住。

他喉结滚动,呼吸一窒,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这还是他昨夜看见的那个陌生人吗?

竟敢当眾立下如此赌约,把人头摆在案上?!

他一时竟分不清,这人到底是疯子,还是……真的胸有成竹。

韩守义三人也愣住了,眼神剧烈变幻。

他们原以为对方只是虚言,可没想到对方竟直接把赌注抬到了生死!

一时间,他们心头都涌起一股寒意。

赌人头,谁敢?

若真输了,那便是身首异处,血染营帐!

可若拒绝,他们的气势便等於被对方彻底压下,再也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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