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赴约下(1/2)
一碗酒下肚,老秦头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那笑容怎么看都透著几分老狐狸般的狡黠。
白潮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还真是宴无好宴。
转头在一看秦雪那丫头,此时正低著头假装摆弄衣角,抿著嘴使劲憋著笑。
白潮突然觉得头晕乎乎的,方才喝下去的二两莲白,这会儿怕不是得有半斤的后劲。
“好傢伙...”
他心里暗自懊恼,刚才酒喝的太猛,话也说得太冲了!
看这爷俩的神情,这哪儿是什么“答谢宴”啊,分明是要招婿嘛!
不过转念一想,这秦家三间窗明几净的土坯房和娇俏的小娘子,这买卖...自己好像也不亏?
当白潮还沉浸在无限的遐想中时,突然被秦大山沙哑的声音拉回了现实,“潮娃子,如果叔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满二十了吧?”
“啊?...”
白潮如梦初醒,慌忙收敛心神,“叔好记性。我四五年生人,今年刚好二十岁。”
秦大山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酒碗边缘,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异样的光,“四五年?”
他这声低语仿佛不是询问,而是在叩击某段尘封的记忆。
白潮疑惑地放下筷子,碗底在木桌上磕出清脆的声响:“叔,四五年咋了?”
“哎!......”
秦大山长嘆一声,那嘆息里仿佛压著二十年的重量:“四五年...那时候我跟雪儿他娘刚刚落户赵家河村,住的窝棚还不如你的茅草屋呢。”
他顿了顿,眼神又飘向窗外的夜色,“至於为啥记得你二十岁......”
老秦头喉结滚动,像是咽下了什么难言的情绪,“那是因为你出生那晚,我见过你娘。”
“什么?”
白潮猛地站起身,一米八的身高差点撞到房梁。
他双手撑在炕桌上,眼里充满不可思议的盯著秦大山,似乎在等他的一个答案。
秦雪也惊讶地捂住嘴,杏眼里满是震惊,手中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隨后,秦大山的讲述就像一把锈跡斑斑的钥匙,慢慢打开了尘封的枷锁:“那天我和雪儿娘从镇上回来,在乱葬岗边上发现一个昏迷的孕妇,她穿著城里人的衣裳,已经见红了......”
“后来我们把她抬回了家,她醒了以后就求我往镇上北长街12號送一封信,说见信后自然有人来接她。”
昏黄的油灯闪烁,照的秦大山脸上的皱纹更加深邃,他抽了口焊烟,继续道:“后来赵满仓来调查,见是个临盆的孕妇就帮著找了接生婆。等我送信回来,你娘...你娘已经难產走了。”
说到此,秦大山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
“后来听雪儿娘说,你娘临走前给你取了名字,並把隨身携带的二十块大洋和一个荷包留给了赵满仓家。”
“说是请他们代为抚养,以后你的父亲会来接你回家。”
听著秦大山的讲述,白潮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直到秦雪递过来一方手帕,才发现自己脸上已经是冰凉一片。
秦大山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小袄好像已经不知不觉地漏风了。
隨后他重重抹了一把脸,“我们都以为你的家人会很快来接你。”
“没成想,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
“后来赵满仓我们两个又去了一次北长街12號,可是已经人去楼空。听周围的邻居说,那一晚还有枪声...”
“不过好在你娘临终前留下了二十块大洋,何秀琴那个泼妇才勉强答应养你。”
此时白潮的手被老人粗糙的掌心紧紧地攥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双手在微微颤抖。
“可谁曾想何秀琴那个毒妇,钱收了,却这般作践你!”
“后来我前后找过几次赵满仓。”
“可这个窝囊废!在队上吆五喝六,回家连个屁都不敢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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