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姐(1/2)

“小四。”

这熟悉的称呼让白潮脚步一顿。整个赵家河,不,整个红旗公社,会这么叫他的只有一个人。

在养父赵满仓家,大姐赵艷霞和大哥赵卫军是赵满仓的原配王氏所生,而赵卫军则是后妈何秀琴的孩子。

大姐生於1937年,比他大八岁,大哥生於1938年,比他大七岁。唯独赵卫军与他年龄相仿,仅仅比他大两个月,可能这也是为什么赵卫军总喜欢跟他针锋相对的原因。

白潮缓缓转过身,看著站在供销社台阶上穿蓝色列寧装的年轻女子,一瞬间,沉在心底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模糊的记忆也渐渐与现实重合,只见眼前站著的女子,齐耳短髮,鹅蛋脸,眉眼清秀,身姿笔直。

正是那个小时候带著自己上山打猪草,在自己被何秀琴母子欺的时候挺身而出的姐姐。

“姐?”

白潮的嗓子突然有些发紧,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作为一个鳩占鹊巢的外来人,面对原主最亲近的姐姐,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

好在作为一个曾经经歷过职场尔虞我诈的中年人来说,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態,右手习惯性的挠了挠头,露出了原主標誌性的憨笑,“姐,你咋在这呢?”

赵艷霞伸手將额前散落的短髮別到耳后,圆睁的杏眼里满是嗔怪:“我不在这在哪儿?”

然后,赵艷霞三步並作两步衝下了台阶,踮起脚尖,一把揪住白潮的耳朵,“倒是你个臭小子,不好好在队里上工,跑到镇上来干啥?”

“走,跟姐回家去,姐给你燉鱼吃......”,说著就要去抓白潮的胳膊。

突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手也僵在了半空。目光死死地盯著白潮额头上那还未脱落的伤疤,眼神也瞬间冷了下来,“小军乾的?”

白潮下意识地摸了摸伤口,苦笑道:“没事,我也没吃亏。“

隨后他便把昨日发生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隱去了他穿越而来的事。

听完白潮的讲述,赵艷霞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双拳紧握,指甲也深深的陷入掌中,眼中里闪烁著愤怒的光芒。

“小军这个畜生,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样畜生不如的事情都敢干,简直跟他那个娘一样的下作!”

“走!姐给你拿点红药水。”

说罢,赵艷霞不由分说的拽著白潮就往供销社里走,她的力道大的惊人,那是常年劳作锻炼出来的力气。

白潮任由大姐拉著,鼻尖縈绕著那股熟悉的雪膏香气,这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他眼眶微微发热,心里感慨道:“老天爷待他不薄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终归还有一个真心对他的人。”

赵艷霞轻车熟路地穿过堆满货架的走廊,跟柜檯后面的人打了一声招呼,只了一毛钱就买到了一瓶20ml的红药水。

在当下这个年代,红药水算的上是比较紧俏的物资,但是以大姐供销社主任儿媳妇儿的身份,还是能够很容易就买来了一瓶的。

“別动!”

大姐拧开玻璃瓶,用签蘸著絳红色的药水,小心翼翼地涂抹白潮的伤口上。她的呼吸轻轻拂过白潮的额头,带著熟悉的关切,“每天早晚各一次,记住了?”

白潮怔怔地望著大姐专注的侧脸。前世他是独子,父母早逝后便再无人这般待他。那场失败的婚姻之后,每天在钢筋水泥构成的城市里忙忙碌碌,更是让他早已忘却了被亲人记掛的滋味。

“发什么呆呢?”

赵艷霞突然板起脸,用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你还没交代,不上工跑镇上来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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