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请杀雨化田(1/2)

第166章 请杀雨化田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得劲儿。

似骂人却又不似骂人。

周牧心里有鬼而引发怒,安奉日与元澄道人面色古怪。

笑一小儿的小名確实不不合时宜,安奉日主动连声道歉。

石破天也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打你们骂你们,你们干嘛跟我道歉啊。”

妈妈打他骂他时他才会如此认错。

金刀寨眾人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跟一个傻小子计较什么。

难怪眼前这位文士头髮都雪白了,大约是平常被这小子给气的吧?

杨康一点都不气,百来年的涵养还是很足的,而且对於狗哥赤子之心的性格,他也早有预期。

若非是这样的狗哥,他才懒得哄小儿喊“爹爹”,有的是手段曲线试探完成命书,天魔大法持续洗脑了解一下。

没说两句话,方才去取吴道通手中玄铁令的二寨主冯振武回到安奉日身边,恭敬地將小铁片捧交给大寨主。

安奉日先谢过冯振武与杨康后,举著铁片迎著日头瞧著其中所刻文字,念道:“玄铁之令,有求必应。”

又翻转反面:“摩天崖谢烟客。”

安奉日喜道:“看来这真就是玄铁令了!”

周牧凑近安奉日耳边小声道:“大寨主!这都一晚上过去了,说不定是他偽造的假玄铁令,故意放在吴道通手上!不如请他们回寨里做客......“”

江湖之中,谁会將大名鼎鼎的“玄铁令”拱手让人啊!?

周牧话还没说完,只觉喉头一甜,喷了安奉日一脸血。

眾人只见面前这位青衣白髮男子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剑锋抹了一丝血跡,

元澄道人脸色惊恐难看,自己悬在腰间的佩剑什么时候教人家拔了去的竟全然不知!

金刀寨眾人连忙后退,拔刀拔剑,將杨康与石破天包围住。

“当面密谋害人,以为我听不见吗?”

安奉日心道,好深厚的內力,好快的剑!

但是老四不过是就这么提了一嘴!你便恃强行凶!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我们当盗匪都讲究个白天秋毫无犯、夜里杀人放火啊!

“杨前辈,咱们金刀寨四寨主、鹰爪门周牧周老爷子不过是想请您赏脸往寨里去做客、小住几日,你却將他杀了,这是一点不顾江湖道义了?”

安奉日直指周牧也是有大门大派师承的,並非干些简单打家劫舍活计的匪类....,

你需给个交代。

石破天也问:“爹爹,你怎么把这个老人家杀了?他没有要杀我?”

石破天对比的是吴道通追杀自己,然后被爹爹所杀之事,周牧並未展露凶恶,他故而不解。

杨康不答安奉日而答石破天道:“他故意污衊我们,並且想要谋害我们性命,遇到这种人,你要先下手为强,不然平白被他噁心、坏了心情,甚为不美。”

石破天觉得只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杀人,这样不对,但爹爹又说那个老人家是要害咱们性命,他顿时又纠结起来,不明白为何要害咱们性命。

杨康剑光微动,削去周牧左脚皮靴,只见一块小包掉落地上,显然是周牧私藏之物。

他也不解释自己是如何得知的,直接说道:“他自以为搜到了吴道通藏匿的玄铁令,想要私吞,此时见到了真货,便也以为我隨手指点的玄铁令也是假的。安寨主是打算继续用他的计谋,请我入寨做客吗?”

把他们全杀了一走了之也不是不行,反正都是盗匪,谁敢说手上没沾过无辜性命。但石破天还看著呢,言传身教,把他带坏成一个绝世大魔头可不成。

狗哥黑化的破坏力可比石中玉荒唐无耻穷凶极恶大得多得多了,自己还想在他身上试验些新武学,瞧瞧能否触类旁通。

安奉日按下刀尖,挑开周牧足下布包,只见三枚外圆內方的铜钱,

杨康笑道:“人在江湖,命不由己,这是提前备好脚尾钱了吶。”

安奉日脸色一黑,谁家正经的武林人士在脚底鞋里垫东西的,不是平白耽误了脚上功夫么?寻常也没见周牧有这癖好,难怪方才提及玄铁令时,他脚上动了又动,他本以为是老四在暗示自己先下手为强,没想到是他搜到了东西却想私吞。

但是,欺瞒违背寨主之令、私吞战利品,按寨寨规也不至於死,不过受断十指之罚逐出寨去而已,安奉日心道,这也难以向鹰爪门交代。

“谢过杨前辈出手为安某清理门户,但老四罪不至死,杨前辈若与周兄弟並无深仇大恨,还请杨前辈隨安某往寨小住些时日,好与鹰爪门做个见证。”

安奉日欲撇清关係,周牧是鹰爪门人,金刀寨虽非直接听从鹰爪门號令,但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

至於东海桃岛?没听说过,不知是哪里的小门小派。

杨康剑再快、內力再深厚,也不可能敌得了咱们金刀寨三大寨主、十来个好手围攻!况且他身边还有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傻儿子要照顾!

群盗听得安奉日的话,纷纷凝神屏气架起来刀剑招式,只待寨主一声令下,文请不得改为武请了!

“叮!”

“叮!”

忽然,群盗只觉持械之手被震得酸麻,一连串的叮噹作响后,所有刀剑全都被一人夺去,掷在脚下。

那人青袍短须,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容貌清瘤,神色傲然。

安奉日想到一人,脱口而出道:“尊驾莫非便是这玄铁令的主人,摩天居士!”

摩天居士谢烟客没理安奉日,反而细看与自己撞衫的杨康,两人都著青袍,只是气质样貌天南地北地迥异,站在一起一比较,给人感官,顿时高下立分。

而且他方才最后欲夺杨康之剑,手指却反被震得发麻。

他嘿嘿笑道:“老夫正是谢烟客,不知这位杨朋友所说东海桃岛是哪位高士师承啊!?老夫適才只以一分力道便能轻巧夺了这金刀寨十几把刀剑,以九分力道施展『弹指神通”,却被杨朋友险些削去指头,厉害!厉害!”

杨康轻笑道:“你既自称使的是“弹指神通”,却不知东海桃岛?也是奇事。”

谢烟客奇道:“老夫的『弹指神通”乃是自创,莫非与杨朋友师承功夫撞名啦?

),

杨康抬手,拈指凭空一弹,只见十丈之外半空中一片因风吹起的落叶被击中,碎成粉末消散。

百年炎炎功內力不是闹著玩儿的。

眼下虽然还未来得及打通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得用六交无形剑气,但以弹指神通的手法打出一道气劲隔空伤人並非难事,不必如昨夜杀吴道通那般还得先一块瓦砾来使。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谢烟客惭愧道:“老夫这弹指可没杨朋友这般神通,此名就此作罢。”

杨康点头道:“便叫做空手夺白刃也行。既然玄铁令主人与玄铁令持有之人遇著了,那我便不打扰了,告辞。”

杨康一出手便震住了谢烟客,金刀寨眾人更加不敢出言阻拦。

安奉日另有要事欲以玄铁令求得谢烟客而办,此时若求谢烟客帮忙拦下杨康,好与鹰爪门解释,反而会误了別事。

见得杨康愈走愈远,他当即高声道:“求教杨前辈,若鹰爪门问起来,晚辈该如何作答!”

杨康应答之声隨真气縈绕眾人耳边,只听他道:“你便说杨某爱吃吴道通做的烧饼,是替吴道通报仇的好了。”

简单江湖仇杀,没有阴谋诡计。

安奉日:“....:”我倒是信,鹰爪门信么?

而且,吴道通肚子上这俩铁鉤分明是寨中头领李大元的兵器,哪里是周牧所杀?

方才取来玄铁令的冯振武已检查了吴道通的死状,向安奉日再解释道:“吴道通胸口肋骨尽断、心肺俱损,这是老四的手上功夫,挨了这两掌,定是活不成了。”

李大元的双鉤只是为了抢功补刀,但没想到他自己也枉送了性命,被吴道通临死前拼尽全力给反杀了。

冯振武又道:“不过吴道通昨晚没死,瞧这烧饼铺子到街上的血跡,他又走了不少路,但是后脑勺被人弹了一记石子,给震死了。”

安奉日惊道:“弹指神通?是他最后杀的吴道通,怎么还给出个这般荒唐理由?”

谢烟客却笑道:“人家想杀就杀想救便救,爱吃烧饼倒是个好理由!能讲给你听不错啦!若按老夫性情,被你们拿著兵刃围著,得把你们全都宰了!”

安奉日心道素闻谢烟客生性残忍好杀,为人忽正忽邪,行事全凭一已好恶,不论黑道或白道,

丧生於他手下的好汉指不胜屈!摩天居士谢烟客能与弹指神通杨康相惜,都也不足为怪,这俩人都是奇人异士。

这回亲眼见得谢烟客武功性情,他对自己所求之事更有把握,

谢烟客接过安奉日恭敬奉上的玄铁令,问道:“安寨主要请老夫做什么事?”

他观察良久,知道安奉日是个有礼数知进退的,就算请託之事再难,那也该是人力能为之之事,奔波劳碌一番,也就罢了。若是给无耻小人得了去,要他自残肢体,逼他不死不活,甚至於来求他自杀,那可真是要毁誓杀人了,用杨朋友的话来说,平白被噁心、坏了心情、甚为不美!

安奉日请谢烟客离了侯监集,来到野外僻静无人处,又差使群盗散开,悄声对谢烟客道:“请摩天居士杀西厂提督雨化田!”

谢烟客:“???”

你区区一个河南的马匪,得了玄铁令,请我去杀权倾天下的西厂提督雨化田?

安奉日正义凛然道:“西厂番子茶毒百姓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安某不才、武功低微,今日得了摩天居士的玄铁令,正是要为民请命!请天下第一大侠除了这一祸害!”

谢烟客奇道:“你怎么不让我杀东厂提督万喻楼?”

安奉日一咬牙道:“西厂较之东厂为恶更甚,但东厂也不是好东西!摩天居士若能一併除了当然更好!”

谢烟客摇头道:“一枚玄铁令只能办一件事,不管你打得什么主意,这事儿我替你办了,但是可说不准是什么时候能成。”

安奉日道:“.....”从来没有哪个权势滔天的太监能善终的,他该不会想拖到西厂督主倒台再杀吧?那这玄铁令还有什么用?

谢烟客好奇问道:“金刀寨是东厂的还是锦衣卫的暗子?你想討上司欢喜,与鹰爪门平起平坐是吗?”

鹰爪门是锦衣卫的人,但东厂与西厂的番子又都是从锦衣卫挑选出来的精锐,故而谢烟客有此一问,他纵横江湖几十年,一些隱秘消息还是清楚的。

安奉日都矢口否认,但谢烟客心道,锦衣卫不成气候,准是东厂没跑了,而东厂刺客许是都在西厂掛了名不方便出手,不然何须拐弯抹角找上我?黑石的手段可不差吶。

他將玄铁令收好,应下此事,杀个大太监而已,不难。

杨康带著石破天在熊耳山反覆逛了十余日,石破天终於认出了自小长大的山岭,带著杨康过草穿林,来到岭上一处空地,面前正有几间草屋。

“汪汪汪!”

还未等石破天出声,一条黄狗从屋內飞奔出来,直扑石破天肩头。

石破天一把楼住,喜叫:“阿黄,阿黄!你回来了!这是我爹爹!爹爹!这就是我的阿黄!没想到它自个儿也回家啦!”

石破天抱著黄狗握著它前爪跟杨康打招呼,又说道:“阿黄,妈妈在吗?你找到妈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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