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你欠的帐,总有一天会还的!(2/2)
小魏还是咽了口唾沫,小声提醒:“万一被查……”
“查?”贾张氏不屑一哼,“咱做得天衣无缝,他能查出个屁!”
她全然不知,李向东早已静静坐在自己的屋里,翻著帐本,旁边摆著一叠带著红线的煤袋样品。
他缓缓勾起嘴角,目光锐利,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
“就让你们多拉两天……再多卖几袋。”他心里冷冷想著,“我要等你们卖得最顺的时候,一刀砍下去,让你们彻底翻不了身。”
而贾张氏,还在不知死活地享受著这场看似甜蜜的胜利。
贾张氏浑然不觉危险正一点点靠近,她正盘坐在炕头,手里捏著一把厚实的铜板,叮叮噹噹地拨弄著,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小魏,去,把这钱分一半,给那几个脚夫送过去,告诉他们,干得漂亮,下次还能再加。”她將几枚铜板隨手一拋,落在小魏手心。
小魏有些心虚,迟疑著问:“婶儿……咱们这会不会……是不是该收一收了?李哥……他那人,眼睛毒得很……”
“毒?”贾张氏冷哼一声,挑眉看他:“小魏,你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你以为他真能查得过来?这一天天的,他盯得过来仓库,盯得过来送煤,还能盯得住咱家炕头上的煤堆?”
小魏吞了口唾沫,脸色为难:“可……他要是真盯上咱了呢?那……”
贾张氏目光一冷,声音沉了几分:“小魏,你要记住,你今天能站在我跟前,是因为你跟著我。如果你现在给我临阵脱逃,別怪婶儿心狠。”
小魏立马低下头,心里一阵苦涩。
他不是没想过抽身,可现在这局面,哪里还有退路?这一连串的帐目,都是他亲手做的手脚,真要被查出来,李向东第一个就能掐死他。
他只能硬著头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婶儿。”
贾张氏满意地点点头,隨即挥手:“去吧,告诉他们,明天一早,再多拉一袋,咱们这趟,要狠狠捞一笔。”
小魏答应著退了出去,心里却已经开始打鼓。
转天一早,天还没亮透,拉煤的脚夫们便已各就各位,今天他们明显比以往更兴奋,因为贾张氏加码,许诺了更丰厚的回报。
尤其是那个年纪最大的脚夫老杜,他一边拉车,一边低声嘀咕:“这活儿,干得越多,挣得越快,贾婶这人,虽然嘴毒了点,但给钱爽快。”
旁边一个年轻脚夫舔了舔嘴唇,小声问:“老杜,你就不怕李哥突然盯上?”
老杜冷笑:“盯?他盯得过来?这活咱干了快一个月了,啥事没有,再说了,不是还有小魏给咱们打掩护么?”
几人嘻嘻哈哈地推著小车,心里的防线也在不知不觉中鬆懈了。
而就在他们走远的时候,李向东的线人老秦悄悄从墙后绕出来,快步回了仓库。
“李哥,今天他们加码了,贾张氏亲口说的,多拉一袋,回头还要加钱。”
李向东闻言,目光沉如深渊。
他缓缓站起身,拉开抽屉,拿出一张详细的帐本,翻到最新一页。
“他们到底是等不及了。”他低声喃喃,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著。
片刻后,他吩咐老秦:“让他们继续装,不要惊动任何人,脚夫们拉到贾张氏家,卸货后,紧跟著盯她卖煤的路线,所有接手的商贩,全部盯死。”
老秦郑重点头,迅速离开。
李向东目光冷冽,缓缓吐出一句:“我倒要看看,她手里到底攒了多少黑货。”
这一天,脚夫们心情颇佳,车子推得飞快,几个来回后,贾张氏家的院子已经堆满了整整一大垛煤。
贾张氏站在院子里,手叉著腰,笑得眉眼弯弯。
“小魏,去,把钱给他们结了,记得跟老杜说,下次还能多干。”
小魏快步送过去,脚夫们拿著铜钱,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称谢。
贾张氏回头扫了一眼堆积如山的煤堆,心中那点警惕早已被胜利冲昏。
“这些日子可真赚得顺利,看来李向东那个狐精脑袋也不过如此嘛。”
她甚至开始大胆联繫外面的散户,准备批量出手。
那天下午,一个外地来的小贩悄悄进了贾张氏家,屋里低声商量。
“贾婶,这煤……你確定是好货?”
贾张氏得意一笑,拍了拍煤袋:“你放心,这煤,拉去烧得旺,买家肯定抢。你要的量大,价钱我也给你便宜点。”
那小贩闻言眼睛一亮:“那好,咱这批先来五十袋,明天拉货。”
贾张氏点点头:“行,明天一早装车,记得別让熟人看见。”
双方一拍即合。
然而,这一切的对话,早已落入李向东安排在外的小工耳中。
当天晚上,李向东坐在煤场办公室,听著老秦一五一十的匯报,嘴角终於缓缓扬起。
“人赃俱获,就在明天。”他声音低沉,眼神锐利得像刀。
第二天一早,贾张氏提前起身,亲自指挥小魏將那五十袋煤搬上货车。
小魏搬得气喘吁吁,心里却越来越发虚,几次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
贾张氏心里只觉得顺利得出奇,连连催促:“快点快点,装完这批,下午还能送第二车!”
小魏脸色苍白,手脚都在发抖:“婶儿……婶儿,咱们……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急什么?这钱是现成的,不捞白不捞。”贾张氏斜睨著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车子刚拉出巷口,李向东便已亲自带人拦下。
“小魏,这车去哪?”
李向东站在车前,目光淡淡地扫了过去,语气听不出情绪。
小魏瞬间僵在原地,舌头都打结了:“这……这车是……贾婶家的自用煤……”
李向东冷笑:“这么多袋,家用?”
他挥挥手,几个手下迅速掀开煤袋,找到了那红线標记的袋子。
“怎么,全都是我这几天新进的煤袋?”李向东走过去,拿起一袋掂了掂,慢条斯理地说,“帐上明明写著这批煤是发往別家,怎么会跑到贾张氏家里?”
小魏脸色惨白,结结巴巴:“李哥,这……这我不清楚,是贾婶……是她让我……”
“你可真行啊。”李向东拍拍小魏肩膀,目光却如同利刃,“这么多天,你帮著改帐,私自挪煤,心可真够大。”
小魏腿一软,差点跪下去:“李哥,饶命,李哥,这……这全是贾婶让我乾的,我不敢违抗她啊,求你饶我一命……”
李向东一挥手:“带回去,仔细问。”
他转身看著贾张氏家,眼神冷得像结了冰。
“贾张氏,明明可以收手,你偏要贪得无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蹦躂多久。”
李向东嘴角微挑,冷静地吩咐:“封院子,叫人,今天我亲自收这笔帐。”
他的步伐,缓慢而坚定,像一把缓缓落下的锋刃,直直指向贾张氏尚未察觉的命门。
贾张氏正坐在屋里算著帐,铜钱叮叮噹噹地敲在算盘上,声音清脆,像是在给她不断膨胀的贪慾打著节奏。她脸上满是得意,心里一遍遍琢磨著,“这批煤,卖得快,赚得也快,后面多拉几趟,再换几家,李向东那点手眼通天,也不过如此罢了。”
她一抬头,看见小魏一脸仓皇地冲了进来,额头全是冷汗,脚步慌乱得连门槛都差点绊倒。
“婶儿!不好了!李向东的人拦了车,还……还查了煤袋!”小魏气喘吁吁,声音都在颤抖,“他们……他们直接把煤卸了,还带走了几个拉货的脚夫,说要连夜查帐。”
贾张氏脸色唰地一下变了,手指僵在算盘上,下一刻猛地站起身:“什么?!你刚才说……他带走了人?”
“对……对,小杜和二喜都被带走了!”小魏紧张得声音都发颤,“李哥亲自去的,他……他盯上咱们了!”
贾张氏胸口一阵发闷,像是被锤子狠狠砸了一下,心跳顿时加快,手心开始冒汗。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她嘴唇哆嗦著,死死盯著小魏,“这几天不是都很顺利吗?李向东……他怎么突然盯得这么紧?”
小魏咬牙:“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肯定早就安排人盯著了,咱们……咱们怕是早就露了底!”
贾张氏脑子嗡嗡作响,心里七上八下,几乎乱了分寸。
“他查帐了吗?”她试探著问。
“帐还没查,但脚夫招了,李哥已经知道咱们调包的事了!”小魏的声音已经带著哭腔,“婶儿,咱们得跑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贾张氏浑身一颤,死死咬著牙,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
“跑?跑得了吗?”她心里泛著苦涩,“这一院子煤还没出手,这几天帐本上的痕跡还没抹乾净,哪来的退路?”
可她清楚,真要是被李向东抓了个正著,后果绝对不会轻。
她一边飞快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边咬牙嘟囔:“不能慌,不能慌……李向东虽然手快,但他没看到帐本,只要帐本还在我手里,他就没证据。”
“婶儿,咱们……要不,把帐本烧了?”小魏声音已经发虚。
贾张氏狠狠瞪了他一眼:“烧?你脑子坏了?帐本一烧,李向东就知道咱们心虚了,到时候人还没抓到,罪就坐实了。”
她心里翻江倒海,脑子疯狂转动。
“小魏,你听我说。”她猛地停下脚步,抓著小魏的胳膊,目光里透著一股狠劲,“现在去,马上,找人顶锅,把这批煤的帐,全部推到脚夫头上,咱们只认帐目,別承认改动。煤是他们偷的,咱们全程不知情。”
小魏呆了呆,眼睛睁得老大:“可……可那些脚夫要是咬咱们怎么办?”
贾张氏冷笑一声:“咬?谁信他们?一个拉煤的,敢咬咱家?只要帐本在咱手里,李向东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小魏还想说什么,贾张氏已经用力推了他一把:“快去!找小杜,找二喜,告诉他们,只要扛下来,钱给他们翻三倍!不扛……就让他们家里人也不好过!”
小魏被她推得踉蹌了两步,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贾张氏这才鬆了口气,赶紧坐回桌前,飞快地把帐本翻了出来。
她一边抄,一边心里暗暗盘算:“李向东……你再能查,也得有证据才行。你想抓我,可没那么容易!”
她连夜重做了一份帐,写得乾乾净净,甚至连几个虚报的煤袋都改回了原数,签字按手印,忙得满头大汗。
快到天亮时,小魏回来了,满脸憔悴:“婶儿……二喜鬆口了,李哥亲自提审他,他……他招了,说是咱让他们改帐的。”
“啪!”贾张氏一掌拍在桌上,怒火直衝脑门。
“这死崽子!”她气得牙根发痒,连指尖都在发抖,“咱给他吃的,给他喝的,他居然第一个反水?”
小魏低著头,额头上全是汗:“李哥已经带人过来了,婶儿……怎么办?”
贾张氏咬著牙,脑子飞快转动:“冷静,冷静……李向东手里只有二喜的口供,没有別的,他想扳倒我,口供不够,他还得找证据。帐本,我已经改过了。煤,已经卖出去大半,李向东也收不回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冷笑:“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片刻后,李向东带著几个人走进院子,目光在那堆煤袋上扫了一眼,淡淡开口:“贾张氏,咱们得谈谈了。”
贾张氏嘴角微微扬起,皮笑肉不笑地迎了上去:“哟,李哥,这么早,怎么,有事吗?”
李向东淡淡一笑:“你说呢?咱们查到,有人私自挪用煤炭,而且帐目上有问题。”
“哦?”贾张氏一副无辜的模样,“李哥,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这帐本,清清楚楚,您要不看看?”
她转身从屋里拿出那本连夜改好的帐本,双手递了过去。
李向东接过,翻了几页,眉头微微一挑:“贾张氏,这帐……改得挺快啊,昨天下午还没这么干净。”
贾张氏眨了眨眼睛,笑得分外柔和:“李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帐本每天都有人盯著更新,哪里有改动?”
李向东笑而不语,將帐本隨手甩给身后的老秦:“核对昨天下午的记录,看有没有遗漏。”
老秦低头认真检查,贾张氏心跳如鼓,额头开始冒汗,可脸上依旧维持著镇定。
李向东看著她,忽然慢慢道:“你家院子里,今天早上卸了五十袋煤,帐本上写的,昨天下午就已经卖出去了,可有人亲眼看见,这煤是早上脚夫从仓库拉来的。你怎么解释?”
贾张氏微微一顿,心里猛然一沉,但还是迅速回过神:“李哥,这脚夫是不是记错了?咱们这批煤,昨天下午確实卖了,今早脚夫可能拉错了货,运的应该是別家的。”
李向东轻轻点头,慢慢踱步,忽然一转头:“那……我问你,你这五十袋煤,为什么全部是仓库最新批次的袋装,连封条都是今天凌晨封的?”
贾张氏脸色一僵。
李向东一步步逼近,语气低沉:“帐你改得很快,货你也销得很快,可惜,你忘了一件事,封条的记录在仓库留底,每一个时间点,都登记得清清楚楚。”
贾张氏心里轰的一声,像是整个人被狠狠抽了一鞭子,嘴唇微微发抖。
“李哥,我……我真不知道这事,这可能是下面的人搞错了……”
李向东冷笑:“搞错了?你家小魏昨天亲口告诉我,这批煤是你让他亲自点的。”
贾张氏猛地看向小魏,发现那小子正低著头站在李向东身后,脸色苍白,双腿微微发颤。
“你……”贾张氏咬牙切齿,怒火在胸腔里疯狂翻涌。
李向东声音缓缓传来,低而冷:“贾张氏,你以为你收得乾净?你以为你改得够快?你以为你能压下所有人?”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像猎人悠閒地收紧绳索,“你想跟我玩帐本?你还嫩了点。”
贾张氏浑身僵硬,指尖死死掐住衣角,几乎要將那块布揉成一团。她一时脑袋发懵,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人在她耳边不断咆哮:“完了,完了!你小看李向东了!你小看了所有人!”
可她强迫自己镇定,哪怕指尖已经沁出冷汗,哪怕双腿都在发软,她也不能在这时候倒下。
她强忍著心中的惊慌,嘴角狠狠一咬,挤出一抹虚偽至极的笑容。
“李哥,您別跟我开玩笑了。”她抬眼,硬著头皮说道,语气里甚至还带著几分轻蔑,“咱们做生意这么多年,封条上的字也会搞错?下面那些搬货的,连字都写不好,能信他们的登记?再说了,这帐,我天天盯著,怎么可能出问题?”
李向东缓缓停下脚步,盯著她看了片刻,唇角微微上翘。
“是吗?”他轻轻咂了咂嘴,似笑非笑,“你说,这些封条可能登记错误。好,我信你。但你家帐本里,昨天卖出的那批煤,收款人写的是『刘虎』,而『刘虎』昨天下午已经出了意外,手腕骨折,压根没来取货,这又怎么解释?”
贾张氏心里狠狠一颤,像是被当头一棒,连呼吸都被堵在喉咙里。
她惊得险些没站稳,眼神里一片茫然,脑子里却疯狂运转,“刘虎?怎么会是他?谁填的名字?我没查……我没检查这点!”
“李哥,这个可能……可能是小魏写错了,帐是他抄的,我只是签了个字。”她语气已经开始虚弱,脚底仿佛踩在上,软得可怕。
李向东微微一笑,侧头看了眼小魏。
“小魏,听到了吧?你婶儿说,是你写错了帐。”
小魏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流,嘴唇哆哆嗦嗦地开口:“我……我……婶儿,我……我不是故意的……”
“闭嘴!”贾张氏猛地回头,怒目而视,嚇得小魏连退几步。
可李向东却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冷声一笑:“贾张氏,咱们別兜圈子了。你私下换煤的事,我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
他顿了顿,目光一沉,字字如刀,“你卖出去的那批劣质煤,已经让不少人家冒了烟,烧得屋里乌烟瘴气,炉子堵死,灶台燻黑,连窗户都打不开。”
贾张氏听到这里,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脸色煞白。
“李哥,这……这和我有什么关係?我卖的可是好煤,煤袋你可以查,封条你可以查,我这帐本上,哪一笔有问题?”她语气越发激烈,试图用强硬来掩盖心虚,“你別想把这事全赖我头上!”
李向东轻轻抬了抬手,老秦立刻递过一叠票据和几张脚夫的口供。
“帐本上写的『高热优质煤』,可你卖出去的,全是低热含硫高的劣质货。”李向东指了指那张煤质检测单,语气沉稳得可怕,“煤袋子,封条,全是你手下人连夜换的,这批煤里混的细灰和炉渣,仓库里已经找到了,你还要抵赖?”
贾张氏心里早已慌成一团,嘴上却仍旧咬死:“李哥,这些……这些都是你的人一面之词,仓库人多嘴杂,谁知道是不是有人陷害我?”
李向东缓缓走近她,双手背在身后,低声说道:“贾张氏,你就算再嘴硬,这帐你也扛不下去了。你以为我昨晚才开始查你?错了,我盯你盯了半个月。你用的封条,是仓库夜班小王换的;你用的煤,是你家后院调出来的;你给脚夫的帐,是小魏手写的;甚至你家的炉子里,还有没烧尽的劣质煤块。”
他的声音宛如冬夜寒风,刺得人心里发颤。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帐本改了,这事就能瞒得过去?”
贾张氏猛地后退一步,心跳如擂鼓,汗水顺著额角滑落,衣襟早已湿透。
“李哥……我……我……”她嘴唇发抖,已经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藉口。
李向东微微一笑,语气却冷得嚇人:“帐,咱们慢慢对,证据,咱们一条条翻。”
贾张氏知道,自己这回恐怕真栽了。可她不甘心,不服输,心里还在拼命挣扎。
她忽然看向小魏,眼神冰冷:“小魏,你告诉我,你昨晚是不是……是不是跟李哥提前联繫过?”
小魏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婶儿,我……我……我没办法,他们……他们说要连我家也……”
“你个白眼狼!”贾张氏猛地衝过去,一巴掌狠狠扇在小魏脸上,怒吼道,“我给你吃给你喝,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卖我?!”
小魏捂著脸,哆哆嗦嗦地后退,不敢看她的眼睛。
李向东眼神一沉,声音冷得像冰:“贾张氏,別再指望拖別人下水了。你最该恨的,是你自己贪得没够。”
贾张氏浑身颤抖,满脸通红,心里的不甘和恐惧交织翻滚。
她恨,恨小魏出卖自己,恨李向东早有布局,恨自己一步走错,前功尽弃。
可她也明白,眼下哪怕再狡辩,恐怕也逃不过去了。
李向东拍了拍手,淡淡开口:“带走。”
两个壮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扣住贾张氏的胳膊,强行將她拉了出去。
“李向东!你给我等著!”贾张氏声嘶力竭地挣扎著,眼睛里满是怨毒,“你今天抓得了我,改天你也会有今天!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李向东只是淡淡看著,目光冷静:“我等你。”
贾张氏被拖出了院子,院里终於安静下来,只剩下煤灰飘散的气味,混著早晨寒凉的空气。
李向东慢慢转过身,看向那堆还未处理的煤袋,轻声道:“老秦,清点这批煤,所有相关的帐目,一个都不能漏。”
老秦立刻点头:“李哥,放心,这次一定给您整理得乾乾净净。”
李向东点了点头,转身看著已泛白的天际,心里却依旧沉沉的。
这场帐目之战,他贏了。
可他知道,像贾张氏这样的人,绝不会就此服输。
“后面,怕是还有得斗。”他心里冷冷一笑,脚步缓缓迈向门外。
这场明爭暗斗,才刚刚开始。
贾张氏被粗暴地推入那间潮湿阴冷的小黑屋时,心里一阵恐慌,但面上却强撑著怒气,她狠狠地瞪著李向东,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李向东!你这是干什么?!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你这是非法拘禁!”她咆哮著,声音在狭小的屋子里迴荡,仿佛要撕破这面墙壁。
李向东站在门口,目光平静如水,甚至连一丝情绪都未曾显露,他缓缓关上门,声音低沉而有力:“贾张氏,你自己做的事,你心里清楚。別用这些话嚇唬我,这屋子,是我管的。”
“李向东!放我出去!你信不信我撕了你!”贾张氏扑上来,用尽全力拍打著铁门,可门外的人已经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远处,唯有冰冷的沉默回应著她的咆哮。
屋里一片昏暗,只有天板上的一个小铁窗投下细碎的光。贾张氏气喘如牛,胸膛剧烈起伏,她猛地后退,跌坐在地上,心臟跳得飞快。
“李向东……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狠狠骂了一句,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可下一秒,恐惧、屈辱、不甘、愤怒……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根根藤蔓缠住了她的心,她咬著牙,眼睛里满是血丝。
她不甘心。
她恨极了李向东。
“我贾张氏,堂堂一个大院里的管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她低头喘著粗气,忽然又狠狠拍了一下地面,额头冒出冷汗,心里一阵发虚。
“可……这小黑屋,他……到底想拿我怎么样?不会……不会真要弄死我吧?”
她抬起头,眼神中多了几分慌乱。
“不对,李向东不会这么蠢,他还得拿我做挡箭牌,他还要我咬出其他人……”
“他一定是想从我嘴里撬出点什么。”
贾张氏眼珠子快速转动,心思飞快盘算,嘴里却还硬撑著骂骂咧咧:“他以为把我关起来,我就会低头?天真!”
然而,片刻之后,她忽然听到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吱呀——”
门缓缓被推开,李向东背著手走进来,身后跟著两个彪形大汉。
“贾张氏,考虑得怎么样了?”李向东目光淡漠,像是看著一只被困住的猎物。
贾张氏立刻跳起来,满脸愤怒地衝过去,恶狠狠地吼道:“你休想让我开口!你就是把我锁一辈子,这事也赖不到我头上!”
李向东站得稳稳噹噹,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嘴角微微翘起。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他缓缓踱步,低头盯著她,语气忽然一沉:“你以为我真需要你承认?我关你在这里,不过是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他轻轻拍了拍手,身后的老秦立刻递上一本帐本。
“这是新帐。”李向东慢条斯理地说道,“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私下倒手的煤,去哪了,给了谁,赚了多少。”
贾张氏脸色瞬间煞白。
李向东眯著眼睛,盯著她的反应:“贾张氏,你自己看看吧,我要整你,根本不需要你开口,单凭这些帐,能让你待在这小黑屋里一辈子。”
“当然,如果你肯开口,把跟你一条线上的人供出来,这件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休想!”贾张氏猛地大吼,双眼通红,像是一头被逼急的困兽。
她一步步后退,背贴著冰冷的墙壁,浑身颤抖,心里却早已天翻地覆。
“李向东……他竟然连新帐都能做出来?!他什么时候盯上我的?他布了多久的局?!”
她喘著粗气,眼睛死死盯著李向东,声音嘶哑:“你別以为我会上你的当!我贾张氏,死也不会供出来一个人!”
李向东轻轻笑了一声,转身走向门口。
“既然你这么倔,那我也不急。”他回头,目光冰冷,“你就慢慢待著,反正,这屋里够你熬。”
“我不信你熬得过我。”
门再一次“砰”地关上,厚重的铁锁扣得紧紧的。
屋里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静,贾张氏跌坐在地,双手抱头,心乱如麻。
她忽然有些慌了。
李向东这人,她太了解了。
他不是一般的小角色,他是那种盯上你,就绝不会鬆口的人。
“他真的……已经握住我所有的命门了吗?”
她咬牙,想强撑著告诉自己李向东是在嚇她。
可她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甚至连刘虎骨折的事都知道,帐目都掌握了,还做出了新帐……他是真的查清了。”
她的胸口像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喘不过气。
这时候,铁窗上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她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
“谁?!是谁?!快救我出去!”
“婶儿……是我,小魏。”一个压低的声音从铁窗外传来。
贾张氏几乎红了眼睛,激动得攥紧拳头,声音带著颤抖:“小魏!你……你终於来了!快,快想办法放我出去!”
小魏支支吾吾地说道:“婶儿,李哥……李哥让我来跟你说,他愿意给你个机会。”
“什么机会?!”贾张氏死死盯著那铁窗,双手紧抓著窗沿,指尖泛白。
“他说……你只要交出你手里那本私帐,他就可以让你少受点罪,还可以保住你家的生意。”
贾张氏浑身一震,私帐?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那本帐本,才是真正的命根子,藏著她这些年积攒的所有秘密,连李向东都没能彻底掌握的脉络。
“他……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她心底猛然一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婶儿,你……你交了吧。”小魏在外面低声劝道,“別跟李哥死磕了,他这次是玩真的,他……他不会放过你的。”
贾张氏死死咬著牙,嘴里泛出一股血腥味,指甲在墙上狠狠刮出一道道痕跡。
“不……不能给,绝不能给……”她喃喃自语,眼神狠厉。
“那可是我的退路啊!”她心底疯狂地吶喊,“给了他,我什么都没了!”
可她又害怕,怕李向东真的能一点点逼到她崩溃。
她到底该怎么选?
贾张氏浑身颤抖,额头渗出冷汗,指节攥得发白。
这一刻,她终於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前后无路,进退皆难。
李向东再次推开小黑屋那扇沉重的铁门时,步伐一如既往的沉稳,脸上掛著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没有急著开口,只是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而入,目光如同锋利的匕首,盯著贾张氏蜷缩在墙角的身影。
屋內潮湿阴冷,墙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霉斑,空气里瀰漫著一股呛人的霉味和淡淡的煤灰尘气味。贾张氏抱膝坐在地上,头髮散乱,衣裳凌乱,整个人显得几乎憔悴到了极点。
她的目光原本茫然,像是被困兽一般麻木,但当李向东那双皮鞋的声音在她耳边逐步逼近时,她的眼神忽然像被点燃了一样,唰地亮了起来,里面藏著一种几近疯狂的狠劲。
“贾张氏,”李向东终於停下,低头看著她,声音不疾不徐,“想好了没有?”
贾张氏缓缓抬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声音沙哑却极具挑衅:“李向东,你真当你吃定我了?”
李向东没有说话,静静看著她,像是在等待什么。
贾张氏却猛然站了起来,动作迅捷得出乎他的意料,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她突然衝上前,抡起手里的一个破旧搪瓷缸子,狠狠砸向李向东的脑门。
“去你娘的!”
瓷缸应声而碎,李向东被砸得一个踉蹌,额角瞬间破了皮,血顺著眉骨滑落,他猝不及防,整个人踉蹌后退,撞在墙上,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撕心裂肺地怒吼:“你个混帐东西!你以为你是谁?!你敢把我关在这里,还敢拿我威胁我?!”
她红著眼,像是一头绝境中的母狼,哪怕全身早已疲惫不堪,仍旧爆发出凶猛的力气,她上前一把揪住李向东的衣领,几乎贴著他的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