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不能出这种差错(1/2)
李向东微微頷首,心里鬆了口气:这是他想要看到的主动配合,但他知道,仅此还不足——他还得继续看她的真实態度。
夜深,两盏灯下,院里只剩两人身影。
贾张氏站在灯下翻帐,声音微颤:“这一笔是公用,之前我……我挪错了。”
她双眼下隱约泛红。李向东握住她的帐本,沉声道:“你这笔確实补正了,但你得记住:从今往后,这院子的帐,不能出这种差错,不管你原意如何。”
她点头:“我明白。我以后也会让孩子帮忙登记,不让再出错。”
心底那道疤痕轻轻颤抖,泪水几乎在眼眶挣扎,却终被她压下。
李向东轻轻拍拍帐本:“这一步算对,但我希望你真走这里,而不是走回头路。”
她咬唇,指关节发白,轻声应承:“我不会回头。”
夜深了,窗外只有风吹动树叶,沙沙响。
两人默立片刻,秦淮如突然轻声:“我去锁门。”
李向东点头,却在夜色里看到她眼里的微光:这是信任,却也带著面对未知的坚定。
他们各自走向不同的门道,背影在灯火中拉长。
黎明微亮,院子里一片寂静。青砖上沾著昨夜的露水,一切似乎无人注意,但四合院的秩序,正在缓缓重塑。
清晨,习惯性的鸡鸣声还未响起,李向东已悄然走到仓库前,检查昨夜所设的红线標记。手指轻拂袋口,確认红线完整无损,他点点头,心底鬆了一口气:贾张氏昨夜没有再动仓库,那说明她的“试探”暂时被控制住了。
耳畔忽然传来轻咳声,李向东回头,只见二大爷佝僂著身子走过来,眼中带著几分疲惫,也有惊慌未定的神色。
“向东——昨天的计划按你的意思执行了,帐没被动。”二大爷声音低沉,颤抖著,“只是我……我昨夜没睡,一直担心她是不是再出招。”
李向东伸手轻拍他的肩:“多谢你守住仓库。別担心,她现在还没底气继续试探,我们暂时稳住了。你今晚也好好休息。”
二大爷长长呼出一口气,点头退开。
天渐亮,邻居们陆续出门做工,连鸡鸣都变得迟缓了些。秦淮如从家门里走出,手里提著一篮子刚摘的野菜,眼神柔和。她走到仓库门前,蹲下弯腰,仔细检查红线是否確实完好,然后拍拍手灰,满意地点点头。她心底一阵踏实。
这时,她感觉身后有脚步声,又抬头,见贾张氏步履迟疑地走过来。她的神色显得有些疲惫,也隱含几分戒备。
“淮如……”贾张氏声音有些沙哑,轻轻唤她。
秦淮如起身回头,微微桂心:“张氏,你早上好。菜摘得不少,是给大伙儿添点口。”
贾张氏抿嘴,声音低低:“我……昨夜心里过不去,怕有人又疑我偷东西。这菜……你若送去仓库,也好换点信任。”
秦淮如看了她片刻,语气缓下:“这些菜可以让大家先吃。不是信任换回来的,是大家看到你真帐、真態度一起做出来的结果。昨天你那帐本也在流通中,大家有眼见了——帐要实,心要正。”
贾张氏眼里滑过一抹复杂,半晌轻声道:“淮如,谢谢你还没走远。”
她重新站直身子,脚步比昨天稳重,但仍透著几分无力和沉重。
日上中天,厨房的蒸汽氤氳,邻居食客围著锅灶,低声聊著院子事务。
秦淮如踱进厨房,轻手挑锅铲,顺便打点炊事:“今儿咱们多做点,来院子吃饭的人可不少。咱做好一点,顺便缓和气氛。”
锅铲轻响,水汽上升。她抬头看去,贾张氏在远处摆放板凳,动作有些僵硬,却依旧把板凳摆好一排。那姿態里,含著挣扎与努力。
她心中怜惜,但又知道这是一种方式——参与,就是最好的证明。
午间,几位邻居围坐在桌旁,锅碗交叠,菜香四溢。
贾张氏端著盘子献菜,声音微微颤抖,却始终稳住:“这是家里的豆腐,昨夜心里过意不去,就多做了一点……”
一旁有人点头:“好,好,咱们吃的,都是自家的味儿。”
李向东深深注视著她,目光温柔里藏著肯定:“你做得好,贾婶。”
贾张氏垂头,手抖得有些厉害:“多谢各位包容。”
此刻,院里的气氛无声却有力量——紧张未散,但彼此都用行动,表达了一种“共存”的可能。
午睡时分,夏日的中午异常燥热。院子里几乎无人行走,空气凝滯。
李向东躺在铺上,闭眼却神经紧张,脑子回放昨夜帐本摆到门口的一幕。他知道,这次不是最后一次试探。
他突然起身,步入公用仓库,打开门,检查红线、帐册、储物標记。他拿起帐册,翻到页码,低声念出边缘记录:“5月28日,公用煤10袋,张氏补偿10袋……”他一句一句念著,像为自己做心理锚定。
他放下帐册,心说:“只要帐还在,好事就会继续。”
傍晚,院子渐渐恢復人声。孩子们嬉笑,妇人们在晾衣服。
秦淮如站在晒穀台边,看著几个小孩追逐打闹,忽地心底一阵温暖:这个院子,有混乱,也有希望。
她转身,发现李向东站在院门口,手里捏著那份匿名信残角,声音轻声念出几个字:“『有人要把你拉下水』——不只是过去警示,而是现在的警觉。”
他目光定定:“我希望这封信成为一种契约:任何想动院子,动咱们財务的人,都会被看到,会有人起来提醒。只有这样,这里才能站稳。”
秦淮如含笑回望:“我会配合你的。”
太阳落下门槛,青砖染上最后一抹余暉。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为这片院落谱写新的韵律,仍有不安,却也多了一丝篤定。
黎明的余温刚退去,四合院里又迎来了新一轮日常的开始。炊烟未起,只有李向东一人站在仓库前,目光警觉地扫视周围。昨夜帐目清点已达成协议,可他心中明白,秩序需要实质支撑——仓库里的煤炭,是这个冬天大家温暖生活的保障。
他深吸一口气,抱定决心:是时候要回那几袋煤炭了,让帐面上的补偿变为真实行动。
一轮初升的红日越过院墙东侧,照亮灰瓦与长廊。李向东提著一只竹篮,缓步走向贾张氏的屋门。
门轻掩,金色光芒从夹缝里透出。他站定,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扉。
贾张氏闻声,慢慢打开门,眼神闪著几分警惕,也带著一丝无奈。
“李向东?”她声音里有清晨的沙哑。
李向东微微欠身,声音平静:“贾婶儿,昨夜您说会补回煤炭,谢谢您。这几日仓库里的煤存量有下降,我想来算个清楚,拿回五袋补上去,也让大家安心。”
贾张氏看他手中的竹篮,嘴角抽动:“你需要多少?”
他回头望向院落方向,声音不紧不慢:“五袋就够了,不需要多,屋子能用得上。”
她愣了一下,转身进屋,脚步有些沉。门口木屐的声响在院里迴荡,如同她的心跳。
屋內灯光微暗,煤炭供放处整齐排列。贾张氏弯腰打开煤柜门,隨手提出五袋煤,递到李向东手中。
扛在肩上,煤包沉甸甸,借著这一刻重量,他心里更觉真实。
“这是您的补偿,也算是我的诚意。帐本上是一回事,这煤,你拿了即算清。”她低头,声音无波,却带著一抹疲態与决心。
李向东稳稳接过那五袋煤,放入竹篮后,他端正身姿,目光平和:“贾婶儿,谢谢。我记在帐本上了,並会当著大家念出这五袋的补偿,让它成为明文记载。帐不光看心,更要有人看得见。”
她抬头看他,眼里有一丝亮光,似乎稍稍缓解那些沉重:“我愿意当著大家说,也希望以后,这里再没有谁偷谁补的不安。”
院子中央,太阳慢慢升高,邻居们陆续出现,有出门干活的,也有磋商探討的。看见李向东从仓库走出,他抬篮示意,旁边的秦淮如轻声应和:“这是补回的煤,我来登记记录。”
人群渐渐聚拢。大家看见煤袋在场,也就不再拿歷史旧帐打趣,而是微微点头。
“不错,算数没错。”一位大妈笑著说。
“今儿之后,只要帐真、煤实,大家心才踏实。”另一人附和。
贾张氏站在人群后方,眼神柔和但依旧复杂。李向东朝她投去一个平静的眼神——不是胜利,而是確认。
午间,院內再次敲响一桌,几盘时蔬和萝卜汤端上来,乡里稳重的气息再度笼罩。他们围桌而坐,桌子旁是那五袋新补的煤炭,放在门口,显得有些突兀,却也最实在。
李向东端起筷,轻声说:“这煤,是昨日的承诺。以后仓库若有缺口,先来提醒我与淮如,大家一块决定、登记入帐,不再有隱情。”
大家纷纷点头,而贾张氏也低头轻声:“以后……我会自己登记帐,监督煤使用。”
稍后,当邻居们各自回屋,院坐上的灯火渐暗,只留李向东与秦淮如和贾张氏三人晾在余温中。
李向东看著那五袋煤,声音清澈:“这五袋,不是过去懊悔的象徵,而是未来约定的承诺——帐务透明、行为可见。”
贾张氏抬头,眼角一丝湿意闪现:“我……我会做到的。”
秦淮如轻声道:“有你能做到,也相当於让大家再放心一些。”
夜幕缓缓降临。院落里,煤袋依旧在那里,仿佛一座標记,告诉夜深人静时:秩序必须靠行动支撑,而行动,也最能定义一个人的態度。
这一天,虽只是补回五袋煤,却为新的秩序注入了实质底气——明明帐本上补了,而这煤,却是最实在的见证。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槐树,洒落在四合院青石铺就的地面上,空气中瀰漫著炭火燃烧过后淡淡的烟味。李向东站在仓库前,手指轻轻划过那本帐册,眼神阴沉,心里掂量著该如何继续下这盘棋。
“贾张氏是个什么人,贪、怕、护短,最吃软也最怕硬。”李向东低头翻著帐本,唇角微微勾起。
他在帐目上仔细勾画,故意將仓库中少了的那部分煤炭数字往上浮夸了几分。那数字看似无甚异常,实则多写了足足三袋。
“这点手脚,她那糊涂脑子看不出来。”李向东心里冷笑,心思已然成竹在胸。
他扣上帐本,脚步稳健地走向贾张氏的屋门。门口那盏红漆剥落的灯笼还掛著,风一吹,轻轻晃荡。李向东停下脚步,压了压帽檐,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贾张氏在屋里磨磨蹭蹭地开了门,看到李向东,表情有些紧张,眼底却藏著几分心虚。
“又是你,小东,今天又是啥事儿啊?”她乾笑著,心里却没来由地跳了跳,总觉得李向东这段时间有些紧逼,步步紧追。
李向东面色沉静,声音温和:“贾婶儿,这不嘛,咱们仓库的煤啊,这两天少了点,我刚翻了帐,发现少了五袋。昨儿您是补了五袋,但还缺三袋,这帐得补清。”
“啥?还缺三袋?”贾张氏顿时皱起眉头,“我不是已经给了你五袋了吗?咋又少了?”
她的声音有些拔高,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她又不懂帐,心底没底,声音也就虚了。
李向东缓缓掏出帐本,摊开在她面前,手指点著那串数字,表情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贾婶儿,您瞅,这里,仓库原存三十袋,上月用了十袋,应该还剩二十袋。可我昨儿点的时候,只剩下十二袋,您补了五袋,现在是十七袋,还缺三袋。”
他声音不急不缓,像是在耐心地给她解释,实则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压在贾张氏心头。
贾张氏眯著眼,盯著帐本上那一行行字,怎么看怎么觉得眼晕,她心里挣扎,知道自己虽然拿过,可是不至於差得这么多。
“这……你点得对吗?是不是弄错了?”她试探著问,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李向东立刻收起帐本,斩钉截铁道:“这仓库我亲自锁的,没人能动,昨天我点过,今天再点,不差一袋。贾婶儿,咱们这院子大家都看著呢,帐不能糊涂。”
他话音一顿,补了一句:“我知道您是个讲理的人,咱们之间要是这点小事也扯不明白,旁人看著还怎么相信咱们这帐?”
贾张氏心里阵阵发虚。她不是没怀疑过李向东做帐有猫腻,可她平时从来不碰帐目,这种小数目她也看不明白,更不敢当眾去质疑他。她咬了咬牙,想耍赖,却又怕李向东当眾拿帐本去说事,脸面丟得更大。
“唉……好好好,就按你说的,三袋,我给就是了。”她心里涌起一阵窝囊气,可却无法反驳。
李向东嘴角微微一扬,轻声说道:“贾婶儿,您还是明事理的人,咱们这事解决得越快越好,省得大家心里多想。”
贾张氏嘆了口气,转身进屋,从墙角堆著的煤炭里,拿出三袋递了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拿去!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別再找我!”
李向东接过煤,笑得很温和:“贾婶儿,您別生气,大家都是为了院子过好日子,咱们帐清,人也清,这才和气。”
他转身离开,走得很轻鬆。贾张氏在门口气得直跺脚,咬牙骂骂咧咧:“小滑头,早晚让你栽个大跟头!”
可心底的那丝担忧却始终挥之不去,她越想越不对劲,甚至有些后悔没敢坚持。
——
到了仓库,李向东將那三袋煤整齐地摆上架,转头对秦淮如低声说:“记上,贾张氏又补了三袋,这回帐总算齐了。”
秦淮如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向东,咱们这帐……真的是这么算的?”
李向东轻轻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淮如,院子这么多人,咱们要管好这个仓库,偶尔也得用点小手段,贾张氏那样的人,不逼一逼,她哪肯老实?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秦淮如听了,心里微微发紧,嘴上没再多说,低头默默在帐本上补上那一笔。
李向东心里却越发畅快,这样的局面,正是他想要的:帐目在他手里,煤炭在他手里,院子的人慢慢会都听他的。
可他心底也清楚,这样的平衡不会一直持续,贾张氏那股子小心思,迟早会反咬他一口。可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李向东只管一步步把局稳住。
院子里的风渐渐凉了,冬天还远,但李向东的算盘已经打得热火朝天。
夜色如墨,四合院里的灯光依旧昏黄,一盏盏灯油在风中微微摇曳,照不亮整个院子的角落,却勾勒出一道道模糊的人影。李向东此刻正站在厨房旁的水井边,半靠在一口老井台上,手中捏著半支烟,火光一闪一闪,映得他面庞若隱若现。他的神色沉静,仿佛在细细琢磨著下一步该如何行棋。
他知道,贾张氏那三袋煤不是白来的,虽然她嘴上骂骂咧咧,实际上却被他这番“以帐制人”的操作压了一头。但李向东也明白,像贾张氏这种人,受了气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是现在一时咽不下去,过不了多久,恐怕就得想办法找回场子。
“这老鬼婆,不是省油的灯啊……”他吐出一口烟雾,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脑海里思绪翻飞。
他不能坐等贾张氏反扑,得赶在她开口之前再布一道局,把话语权牢牢地握在手里。
思索良久,他起身把菸头摁灭在井沿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悄无声息地朝易中海的屋子方向走去。
屋里灯光未熄,透著昏黄。李向东走上前,抬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谁啊?”屋里传来易中海懒洋洋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情愿。
“是我,李向东。”
“哦……等我下。”不多时,门被拉开一道缝隙,易中海打著哈欠站在门口,披著一件旧衣,神情倦怠,“咋啦?这么晚找我有事?”
李向东脸上掛著几分客气的笑,声音压低:“易叔,我这心里有点事儿,不和你说不踏实,想来请你给把把关。”
“你这小子,还知道信我。”易中海侧身让他进屋,顺手把门带上。
屋里炭炉正烧得旺,暖意融融。李向东在火炉边坐下,从衣襟里取出那本帐册,递给易中海。
“你看看,我这帐是这么记的,合不合理?”
易中海皱著眉翻了翻帐本,目光扫过那几笔有关贾张氏的煤炭记录,眸中渐渐多了一丝玩味,“你小子……这是在算计贾张氏?”
李向东也不避讳,点了点头,乾脆道:“是,也不是。我这不是算计,我是让她服气。她那点私藏的煤,大家都知道她有,但没人敢问。我只是用帐把她的『帐』掀出来而已。”
易中海嘿嘿笑了两声,把帐本合上,语气微沉:“你这是玩帐上的手法,不算明抢,但要是传出去,不好听。你得把后手留好。”
“我就是来找您说这事的。”李向东眸中闪著锐光,“我怕她反咬一口,得让她在嘴上说不出什么。”
易中海敲了敲桌子,思忖片刻:“你下一步,要么就让她欠你一个人情,要么就让她再栽一次。前者费时间,后者要手狠。”
李向东心里有了主意,拱了拱手:“那我明白了。多谢易叔。”
他告辞离开,回屋后便坐在书桌前,开始悄悄整理出一套新帐。这一次不是做手脚,而是把贾张氏之前给的“私下煤炭”单独列成一项,名目是“邻里互助、紧急补缺”,落款还署上贾张氏的名字。
他写得极其工整,甚至连日期都对得丝丝入扣。做完之后,他把帐页包好,用封条封上,藏在了自己枕头下的木匣子里。
“等你吵,我就拿这齣来堵你嘴。”李向东喃喃一句,神情阴沉。
次日一早,四合院里还未完全甦醒,贾张氏那屋却已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她一大早就拎著小煤铲去看自家煤堆,一边数一边骂骂咧咧:“这贼小子到底藏了多少煤?三袋三袋的薅,真当老娘是冤大头?”
她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终於在早饭后,找了个机会,在院子里看见李向东时,冷不丁冲了上去,声音不大却掺著怒气。
“李向东,你给我说清楚,你那帐到底怎么算的?我怎么老觉得你帐里有鬼?”
这句话一出口,院子里几个正在晒衣服、餵鸡的妇人纷纷停下了动作,悄悄竖起耳朵。李向东正拎著木桶准备去厨房打水,听了这话,不急不躁地放下木桶,慢慢转身。
“贾婶儿,您是说我帐有问题?那好,我这就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我是不是有鬼。”
他话音一落,就见他快步回屋,片刻后拿出那封好的帐页,当眾展开。
“这是我昨晚特地做的补帐,是您亲口说给我三袋补煤,我为了將来不引误会,特地写了下来。您看看这是不是您的字?”
他把帐本递到贾张氏眼前,那一行字写得歪歪斜斜,却赫然是贾张氏不久前匆匆写下的“给煤三袋”几个字。
贾张氏当场愣住,眼神在那字上停了几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你……你怎么把这个写进去了?”她语气有些慌乱。
“这是帐,得记。”李向东语气温和却咄咄逼人,“我们做事得有个说法,贾婶儿,您不会是想赖帐吧?”
四周的人开始低声议论,贾张氏再强硬,也知道此刻若是继续闹下去,只会更丟脸。
她哼了一声,转身回屋,衣摆一甩,像只炸毛的老猫。
李向东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渐渐浮现。他知道,这一仗,又是他贏了。但这只是开始,他脑中已有下一步的盘算——现在贾张氏失了声,他就能顺势推动下一笔“集体分配煤炭计划”。
他要的不是几袋煤,而是——整个院子的调配权。
棋盘上,每一颗子都已经落定,只等下一步落子如雷。
李向东缓步穿过院子,阳光正好斜照进来,把他高挑瘦削的身影拉得老长。他没有刻意表现出什么得意的神情,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但內心深处却早已泛起细微波澜。
“贾张氏这口气咽不下去是肯定的。”他一边思忖著,一边朝著厨房那头走去,“但她现在没有反击的证据,只要我帐本上立得住脚,就算她再怎么气得要死,也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火炉边,一锅热粥正翻滚著。李向东將煤铲放下,添了两块煤进去,微微皱了下眉。
“这点煤,可是紧俏货啊。”他自言自语地低声喃喃,“接下来,得给整院子铺张一张网了。”
他忽地转身,从厨房的门口望了一眼院子西角的那扇门——那是三大爷家。易中海虽说退休了,可余威犹在,是个绕不过去的坎。而且,以他的性格,虽表面上支持他,但若真看自己压得太狠,怕也不会坐视不管。
他心中暗自斟酌,下一步如何动手,才能既不伤三大爷的面子,又能不动声色地把他也拉进自己的阵营?
就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是阎解成从巷口回来。他穿著一件皱巴巴的蓝布夹克,胳膊下夹著一本旧笔记本,一脸的睏倦和不耐烦。
“哟,向东,早啊。”他声音懒懒的。
李向东轻笑,“你这点儿回来,昨晚去哪儿浪了?”
阎解成撇嘴,“还不是老孙那边拉我去打牌?一坐就是一宿,腰都直不起来了。”他顿了顿,忽然压低了声音,“听说了啊,昨天你在院里又动了贾张氏那口老虎?嘖嘖嘖……你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李向东也不否认,嘴角只是浅浅一抿,语气平淡:“我只是把她藏起来的煤拿出来晒晒太阳。毕竟这天气一凉,那煤可是命根子。”
阎解成嘿嘿一笑,眼珠子一转,试探著问道:“听说你手上现在还有点『余粮』?这天冷了,我这小屋子也不抗冻,晚上睡觉脚都凉得发麻。你要是手里真宽裕点儿,是不是也能给兄弟透个气?”
李向东心头微微一动——正愁没人来主动“上鉤”,这阎解成倒好,自己把脸送过来了。
他面上仍旧装作踌躇,“这事儿吧……不是我不帮你,是真不好说。我那点儿煤,是从贾张氏那儿『借』来的,现在全院子都盯著我,我要是再分,怕是不好交代。”
“哎哟你別来这套,咱都不是外人。”阎解成挤眉弄眼,一脸諂笑,“再说了,我嘴严实,你给我,我打死都不说出去。”
李向东装作难为情地嘆口气,眼神却已经在心中飞速掠过一条完整路径。
“行吧,不过有个条件。”他凑近些,压低了嗓音,“我记得你跟二大爷家那小子——刘光耀关係不差?最近那傢伙不是想往配电房那边调岗嘛?”
“对啊,咋了?”
“你让他別折腾了,我已经盯上那个位子了。”李向东眸光一沉,“你跟他说,退一步,咱们好说话。”
阎解成眼珠子转了转,稍微有些犹豫:“你这是想拿岗位换煤?”
“也不全是,我只是想让院子里知道,咱说话还是有分量的。”李向东语气低沉,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冷劲,“这点小事他要是都不配合,以后我凭什么照应他?”
阎解成点头,“行,我知道了,我去说。”
两人一言一语之间,权谋的味道便悄然浮现。李向东知道,这只是个开头。通过煤炭这根“软绳”,他可以一点点牵动整个院子的资源网络,把人心逐步收拢到自己的掌控中。
那一夜,李向东再未入眠。他关起门来,在桌前摊开一张老旧的院子图,逐一写下了院內几户关键人物的名字——
【易中海】——表面盟友,需防反噬
【贾张氏】——敌对核心,暂时压制
【阎解成】——可用棋子,利诱为先
【刘光耀】——障碍之一,宜早化解
【许大茂】——墙头草,可诱导
【秦淮茹】——情感筹码,可引动
他边写边思考,每一个名字下都標记了几笔交往细节,关係网就这样被一寸一寸地织出来。李向东的目光越来越深,神情也渐渐变得凝重。
“人心如炉,得慢慢烘。”他轻轻合上笔记,目光落在窗外那株瘦弱的枣树上。
外面风声渐起,枝叶摇曳,一片孤寂。而他已经在悄然之间,將一张无形的网撒开,准备捕获更多的筹码。接下来的行动,他將一环套一环,丝毫不容差错。
故事,才刚刚进入深水。
李向东盘算至夜深,四合院的灯火逐渐稀疏,却仍有几盏在风中顽强摇曳。掌控权这盘大棋下得越来越复杂——但李向东已然按下快进键。
深夜,他悄悄来到贾张氏家门前。月光如水,瓦缝间洒进淡淡光辉,照出门框上的老旧质感。他轻敲门扉:
“贾婶儿,我还剩两袋煤想从您那儿拿,仓库里现在有点紧张。”
门缓缓开一道缝。贾张氏面色疲惫,眼底掠过惊讶,又迅速闪现警觉。
“你……”她轻抬手,声音有些哆嗦,“又要煤?这次也太多了吧?”
李向东不卑不亢地笑:“您那点小煤备用,我不敢动用,可是这两袋用得急,明早工人用火还得补上。等我补齐月帐,我一定还回去。”
贾张氏咬了咬唇,眼神浮动。她想推,却犹豫了。她清楚,这个铁算盘小伙子如今教得她“算盘珠子”弹得哗啦响。
“好吧……最后一次。”她进屋,踢起旧拖鞋声带著无奈。
李向东头也不回,把帐本摊在门口:“这两袋记在帐上,您看是否没问题。”
他將帐本笔直递过去,然后收回一支笔:“这帐,得你签字,我不敢瞎写。”
贾张氏犹豫,呼吸沉重,最后签下名字。月光与灯光交错下,签名如钉刻在她心底,她低声道:“签了,但这煤你得自己负责拿好,不许再说了!”
李向东欠身一礼:“多谢贾婶儿。以后院里若再缺煤,我就来找您,咱也別惊动大家。”
贾张氏点头,声音轻:“行。”
出去后,李向东一路走回厨房,脸上仍维持著沈稳表情,心中却暗潮汹涌。
“贾张氏签了,那就对了。”他在心底暗忖,这两袋煤不仅救急,更“锁”住了她的节奏,让她今后再想单方面出招,都必须付出成本。
厨房里,秦淮如正在揉面。见他脸色平静,问:“煤拿回来了吗?”
李向东轻轻放下帐本,抿唇一笑:“拿了,还签了字。帐本上都有记录,无人不在眼里。”
她鬆了口气,却眉心微皱:“你……又让她签字,会不会被她反过来说你强人所难?”
李向东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转身把两袋煤整齐摆在灶头边:
“这是备火用的。你和我一起,整理下明日的计划——我准备明早把这两袋煤作为“紧急供应”,向院里公开领用流程。让大家看到,煤和帐都在光明下运行。”
她听罢微侧头,迟疑地抿唇:“这步棋走得漂亮,但……你不怕有人说你故作姿態?”
李向东神色淡然:“只要流程合理、帐本清楚,谁说是姿態?这是制度的体现。不要怕他们怎么说,让他们看见,煤不是他给我的,而是院子里大家共享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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