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这才刚刚开始(1/2)
院里围著的街坊看得清楚,心里多少也有了些计较。李向东到底不是省油的灯,贾张氏要再往他身上泼脏水,怕是得自个儿先弄脏了手。
李向东没搭理贾张氏,逕自转身回了屋。推门而入那一刻,他忽然感觉背后像是针尖在扎——那不是错觉,那是四合院的“热情”,眼睛多,嘴更多。
他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门“咔噠”一声合上,室內顿时安静下来。李向东背靠著门站了一会儿,低头看著手指上沾的斑斑油漆,忽然觉得这一身脏污,比外面的喧囂还叫人难受。
屋里那只旧茶壶早已凉了,他隨手拎起壶盖,看到里面还有一截残茶,倒出来时听见“咚”的一声轻响——是颗茶核,滚进了壶嘴。
他望著那茶核出了神。
屋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节奏很轻,像是怕打扰到他。
“李哥,是我,小玲。”
他怔了一下,还是去开了门。
严小玲低著头,手里抱著个小木盆,眼睛里有点迟疑:“我刚才是不是说多了?你別怪我,我就是一时心急,没想那么多……”
李向东眼神柔和了些,淡声道:“不是你的错,谁都能看出来她就是想找茬。”
小玲抿了抿唇,小声说:“你是不是得小心点?我看贾张氏这次是吃了亏,下次只怕不会那么简单了。”
李向东听完,没立刻回答,而是目光越过她的肩头,看著不远处拐角处若隱若现的身影。那是王妈,院里最爱嚼舌根的一个,正半躲在墙后,一边嗑瓜子一边伸著耳朵。
“这些事,嘴上说说也就罢了。”李向东轻声一笑,“真要是有人背后做手脚,那我也不怕。只要她敢玩,我就陪到底。”
小玲见他神情坚定,心里略略安定了一些,但眼里还是闪过一丝担忧:“我就是怕她不择手段……李哥,你家后院角落里有个废纸箱子,刚才我洗完衣裳看到她在那里蹲了一会儿,好像还往里头塞了什么东西……”
李向东眉头一动。
“你说她往我家后院塞东西?”
小玲点头:“嗯,我本来想喊你,可她一回头,我就赶紧跑开了,她那眼神嚇人。”
李向东心里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知道贾张氏精明,但没想到她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布置“陷阱”。
“你回去吧。”他声音低了些,“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你真不让我帮你看看?”小玲显然还有点放心不下。
“你別卷进来,这种事脏,你別蹚。”他语气坚定,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玲默了会儿,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低著头转身回了屋。
李向东站在原地,过了片刻,才慢慢挪步,往屋后走去。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每一步都在盘算著什么。他的手插在裤兜里,指头紧紧扣著一个钥匙圈,那钥匙圈边上掛著一节铁丝——他自己绕的,锋利得很,是为了防猫钻门时用的。
绕过屋后的小道,他来到了后墙下。那里原本堆著些破旧杂物,一个用旧被裹起来的烂箱子倚著墙角,看著毫不起眼。
但今天它的位置偏了一些,旁边的砖也有被动过的痕跡。
李向东蹲下身,缓缓揭开箱盖,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掀开最上面那层脏布,视线扫过去时,眉头顿时紧紧蹙起。
一只包得严严实实的塑胶袋,里面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什么。
他伸手捏住角,提了起来,拎到屋前的水龙头底下。剪刀“咔”地一声剪开封口,露出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叠叠看起来像是帐本一样的笔记本,还有一两张皱巴巴的纸幣,以及几张红头文件模样的废纸——全是他根本不认识、也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这贾张氏疯了……”他低声骂了一句,隨手把一张纸摊开,看著上面的潦草字跡。
“借条:今借李向东钱款三十元整,限一月归还,如逾期不还,愿以贾家门前地皮抵押。——贾冬来。”
李向东目光一震。贾东旭,是贾张氏的儿子,早些年外出没再回来过,而他压根不曾借过什么钱,更別说写这种荒唐的借条。
这是一出大戏,一出想让他彻底从这院子里“滚出去”的大戏。
“真狠啊。”李向东咬了咬牙。
他明白了贾张氏下一步会做什么。她要拿这假借条去造势,说他借钱不还,赖地皮,把这桩“债务”坐实。到那时,就算他再有理,也会陷入无休止的爭执。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把那些纸重新收好,用帆布包裹住,锁进了自己家屋里的木箱里。他知道,他不能现在就反击,还不是时候。他得把这摊子事一件件捋清楚,把她每一个动作都钉死在证据上。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本子,开始记下时间、地点、事由,以及涉及的人。
“你想栽我,我偏不如你愿。”他低声说道,眼里划过一道坚如铁的光。
屋外春风渐渐变暖,而这场看不见硝烟的较量,才刚刚升温……
夜色缓缓落下,四合院內静得出奇。邻里的窗户大多已掩,唯有院角处贾张氏的房中,还透出晃晃的昏黄灯光。
李向东坐在屋里,手边的茶早已凉透,他却始终未曾喝一口。他的目光落在桌上摊开的那几本假帐本与假借条上,眉头紧锁,唇角微微抿著,一言不发。屋內的沉默仿佛浓稠的墨水,一滴一滴滴进心头,將他的思绪压得越来越深。
他不是没经歷过风浪,也不是怕事的人。只是这一次,来的太阴毒,太突然。
“她不是在试探,她是真要动手。”他自语,声音低沉,带著一丝微不可察的寒意。
他缓缓起身,打开窗户,夜风微凉,一下子吹散了些沉闷。他眯著眼望了望院里,寂静中,却有细碎的脚步声从角门那边传来。他眉头微动,靠窗静听。
那声音极轻,极碎,像是有人刻意放缓了步子,穿著布鞋在砖地上缓缓踩著,每一步都带著迟疑,却又逼近。
“谁?”李向东推门而出,声音不高,却清晰。
那脚步声猛然一顿,隨即一道瘦削的身影从角落里闪了出来。
是棒梗。
这小子披了件薄外套,眼神闪烁,神情带著点慌张和心虚。
“李叔……”他挤出一丝笑,搓著手,“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就是——我就是想来找我娘,她不是说晚上要缝补我的裤子么?我寻思著她屋子里灯还亮著,就……”
“你娘在你屋。”李向东一语戳破,“你站那角门边磨蹭半天,怕不是在听我这边动静吧?”
棒梗脸色一白,嘴巴张了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李向东嘆了口气,目光盯著他,一字一顿道:“你娘在玩火,你要是跟著她一块搅和进来,我告诉你,迟早得烧了你们自己。”
棒梗张口结舌,最后还是咬咬牙,低著头,小声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有点好奇嘛。”
“回去告诉你娘,她那点伎俩,別以为能藏得住。要是真想玩阴的,就准备好承受后果。”
说完这话,李向东转身进了屋,关门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是一道无形的警告。
棒梗愣在原地片刻,回头朝自己家的屋门看了一眼,那灯光似乎比方才更亮了几分。他心里忐忑,却不敢再留,垂头丧气地溜了回去。
这一夜,就这么静静地过去了。可李向东却知道,这只是表面风平浪静,真正的风暴,正在酝酿。
第二天一早,李向东没像往常一样去工地,而是绕到了附近的一家修理铺。他手里拎著一只坏了轴的老风扇,顺带著,还和铺子里那位嘴快的师傅聊了会天。
“前几天我听说啊,贾张氏的那条裙子找著了。”师傅一边摆弄风扇,一边说,“不过找著的地方可邪门,说是你家那油漆桶里头?”
李向东点了点头,笑了笑,没多说。
“这事儿你得小心啊。”师傅凑近些,小声道,“她这人我见过,动静大得很。你一不小心,说不定她就翻脸去派出……呃,去告你了。”
李向东眼神微眯:“她要是敢告,我就敢对证。到时候,看看到底谁乾净。”
回到院里时,院门口却已经聚起了不少人。有人围在那看榜样,指指点点;有人则凑在一起,小声议论著什么。
他一走近,就听到那几个老婆子在说话。
“我看贾张氏是动真格了,听说今天早上她就跑去找了老纪头,说要请人来评评理。”
“哎哟,你说这事她闹得还嫌不够?一条裙子,值几个钱?她都撕了两回了!”
“可你不知道啊,她这回说是李向东还藏了她家的借条,什么当年她儿子借钱的证据,全都搁李向东屋里头!”
李向东听得真切,脚步微顿,心中冷笑:来了,终於要亮招了。
他一步步往院內走,果然,在他家门口不远处,贾张氏正叉著腰站在那,旁边还拉著两个胡同口的街坊。
“你说说啊,我这老太婆容易吗?一件衣服没了,现在连借条都被人抢了去!这不是欺负人嘛!”她一边说,一边拿著手帕抹眼角,眼泪却怎么也抠不出来。
“贾张氏。”李向东的声音平静,却带著一丝威压,“你说借条在我这儿,有证据吗?”
贾张氏眼珠一转,咬著牙说:“你屋里有我的包,里面就是当年我儿子写的借条。你不认也不行!”
李向东点了点头:“好,既然你说是你儿子的,那咱们现在就叫人来,当著全院人的面,把那包打开看看。若是真是你儿子的字,我赔你三倍;可要不是——你就得跪在院子里跟我赔不是。”
贾张氏脸色一变,嘴唇哆嗦:“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
“我不过是要个公道。”李向东冷冷地看著她。
围观的人群一阵譁然。
“得!我就等著你这句话!”贾张氏一跺脚,“我现在就去喊人来!”
她拎著帕子气冲冲地走了出去,身后的棒梗也缩著脖子跟了上去。
李向东则转身回了屋,目光落在那锁著的木箱上。他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而他,已经准备好了。
李向东关上屋门的那一刻,屋內顿时安静了下来。那扇薄薄的木门仿佛隔开了整个世界的纷扰。他坐回椅子上,手搭在膝上,指节轻轻敲著裤缝,一下一下,像是在掂量什么,又像是在压抑內心的一股燥意。
他的目光落在墙角那只老旧的木箱上,那是他刚搬来四合院时父亲留下的遗物,沉重结实,也装得住许多不能见光的秘密。如今,那些假借条、帐本、所谓的“证据”就安安稳稳地躺在里面,像是准备登场的戏服,只等一声锣响。
外头院子里的脚步声和低语声越发热闹,显然,贾张氏已经回来了。而且不止一个人回来了。
“让一让让一让!”贾张氏的嗓门隔著窗子都能听见,“今天我就当著大傢伙的面,让他李向东当眾还我一个公道!我这老太婆再不要脸,脸也不能被他这么糟践了去!”
紧接著是几声脚步杂乱的声音,还有街坊们的喧譁。院子仿佛一下子热闹了三分。
李向东不急不躁,起身,走到木箱前,从抽屉里拿出钥匙插入锁孔,咔噠一声解开。他打开箱盖,低头打量那些纸张,目光锐利而清明。他挑出那份“借条”,仔细端详了几秒,然后从一只布袋里摸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小心地將几份关键的“证据”包进一个透明塑胶袋里。
他转身,出门。
门一开,院子里顿时安静了几秒,眾人的目光纷纷投来,有好奇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带著些许怜悯的。
贾张氏则站在屋门口,身旁站著两人,一个是老纪头,四合院公认的调解人,另一个是贾张氏娘家远房的侄子,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名叫贾磊,脸上掛著不屑和傲慢。
“李向东,”贾张氏指著他,大声道:“今天你要是不把那借条拿出来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让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你是什么人!”
李向东面无表情,走到院子中央,站定,淡淡地说道:“你想看借条是吧?好,我今天就当著所有人的面给你看。可我要先说清楚了,这借条要是假的,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说法?”
“借条当然是真的!我家冬来那时候就写给你的!”贾张氏瞪眼。
“好。”李向东从怀里取出那只透明袋子,將“借条”取出,高举在眾人眼前,“大家都看清楚了,上头写的是『贾冬来』借我三十块,还附了抵押说明。你们谁见过贾冬来的字?”
眾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覷。老纪头咳了一声,望著那张纸说道:“我当年看过他写的收据,那字儿瘦长偏右,不是这种大咧咧的楷体。”
李向东淡笑,將借条递到贾张氏眼前,“您再看看,这是不是你儿子的笔跡?”
贾张氏眼神闪躲,嗓子一哑,“我……我记不太清了……那年头,我儿子天天忙著跑腿写字,哪记得清……”
“那我来提醒你。”李向东忽然从兜里掏出另一张旧信纸,“这是贾冬来给街道写的请假条,留存档案的副本,我好不容易从老许那找来的。大家都看一看,笔跡是不是完全不一样?”
他把请假条也拿出来,与“借条”並列,大家一看,果然差別极大,一个细瘦工整,一个粗獷杂乱。
“贾张氏,”李向东声音压得极低,“你还认这个借条吗?”
贾张氏面色灰败,嘴角一抽,却还是倔强地说道:“这……也许是我儿子著急写的,不一定就是假的……”
“急著写借条还能换笔跡?”李向东轻笑,“你要说是你写的,那我认了,可你要说是你儿子的,那你就得让他本人来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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