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夜灯长明(七)(1/2)

第138章 夜灯长明(七)

路明非再怎么坚强或者·脑迴路清奇,也会被这种难以理解的一幕击垮他记不清太多事情,只知道自己浑浑噩噩的结了帐,和苏晓橘说了声下次再见之后,便给酒德麻衣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接自己。

而从始至终,路明非完全没有鬆懈过右手上的力气,即便苏晓墙问了他为什么一直右手握拳,

他也只能模糊的转移话题,完全没有打开手掌的意思。

车外的树木,被渐渐向右升的錶盘,拉成了一条连绵不断的黑影。

高低起伏的树枝被拉长、拉伸,连接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张看不见嘴角的挣狞巨口,正咧著嘴,对路明非放声大笑。

路明非撑著脑袋,一直看著窗外,从上车到现在,他就保持著这个姿势,纹丝不动,如同一尊石像。

气氛在这种状况下,从轻鬆转为沉重,粘稠的空气在车內甚至都有些流动不得。

酒德麻衣或许是看出了什么—.不,她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绝大多数时候,这个女人都敏锐的不像话,毕竟是身家性命的本事,干她这行的,不敏锐的早就死了。

她没有出声催促,也没有那些有意无意没话找话的举动,只是沉默著,保持沉默。

別墅的屋顶,在一个上坡之后,出现在视线內,如同石像般凝固的路明非终於有了举动,他缓慢的昂起脑袋,视线看向別墅的方向。

他紧紧看著別墅的三楼一一他的房间。

“你———”路明非的嗓音有些暗哑,似乎是不太適应自己的发声器官,“你等下———”

他的声音太细小,酒德麻衣没有仔细去听。

在车子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滑进別墅的车道,堪堪停好之后,酒德麻衣才竖起耳朵,转头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来我房间一趟,我有事情要和你说。”路明非平静的回答著,“很———·私密的事情。”

去、去他房间?!

不不不不不是?

酒德麻衣有一丝不太美妙的预感,而不美妙中又夹杂著一丝说不上来的窃喜,她將脸上的表情挤成了清楚的疑惑和狐疑,中午的阳光暖热的有些嚇人,她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什什什什什么私密的事事事情?”酒德麻衣觉得自己的舌头在打架子鼓。

“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路明非一边说著,一边又將车门推开,浑身打著颤,似乎衣服穿得不够,他很冷。

没等酒德麻衣继续说什么疑惑或者拒绝之类的词汇,路明非將目光投向了酒德麻衣的眼睛,他的眸子里映照出来的情绪,被酒德麻衣捕捉的清清楚楚。

毫无疑问,是恐惧没错。

她有些难以想像。

才过了多久?早上她送路明非去的咖啡馆,现在路明非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酒德麻衣不忍继续看著那双带著恐惧的眼睛,只能转移目光,注意力却忍不住的集中在路明非的右手上。

颤抖的、乾瘦的、紧握成拳的右手。

她倒竖起眉,嫵媚的面容在一瞬间竟然也呈现出严肃和愤怒的色彩,像是故事里执掌武力和战爭的女武神,她大声问道:“你的右手里—著什么?!”

“不—別在这里问.”路明非的嘴唇有些哆嗦,离別墅越近,他刻在脸皮上的冷静便褪去的越快。

“什么意思?”

“別问-別在这里问。”路明非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他似乎是想详细解释自己的反常,但又迫於某种压力,让他无法具体解释。

他在咬牙、摆手、用力摇头之后,做出了一个让酒德麻衣疑惑的举动。

路明非指了指自己的身后,酒德麻衣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只能看见用青石板铺好的地砖,以及上面一些微不足道的树叶和泥土。

可在她疑惑之际,路明非却小声说:“它在听。”

它在听。

多简单的三个字。

可路明非只觉得用尽了浑身上下的力气,在说完这三个字后,他竟然有些头晕目眩,世界在他眼中旋转著倒塌、扭曲。

“路明非!路明非!”酒德麻衣从驾驶座里钻了出来,如同一条灵活的蛇,她迅速扶住了堪堪欲摔倒的路明非,“发生了什么?!你是被什么东西攻击了吗?”

“扶.”路明非的声音卡在了他的喉咙里,吐出那么几个字,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什么?你说什么?”酒德麻衣將路明非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架著路明非一步步的往別墅里走。

“扶我回去——我快睡著了——快扶我回去。”

酒德麻衣:“..“

什么叫睡著了?

原来搞了半天只是因为快睡著了?

酒德麻衣心下对路明非的举动暗暗点评了一句乱发神经,接著便架著路明非缓步上楼。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能听见路明非的呼吸陷入了毫无规律的混乱,时而安详平稳,似乎是在做一场美梦,时而狂乱沉重,如同高原反应时的缺氧。

他在这两种矛盾的、完全相反的呼吸节奏中沉迷,倒让酒德麻衣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干什么。

但有一点,酒德麻衣是知道的。

绝对不是快睡著了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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