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唯才是举,士族蒙羞(1/2)

第132章 唯才是举,士族蒙羞

官办学堂门前,早已被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流,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一边是粗布麻衣的寒门子弟。

他们拘谨地缩著脖子,眼神里却闪烁著近乎贪婪的渴望,仿佛眼前这道用旧武库改造的简陋大门,是通往天堂的阶梯。

另一边,则是锦衣玉食的士族少年。

他们由僕役簇拥,三五成群,脸上掛著毫不掩饰的好奇与不屑,仿佛不是来求学,而是来观赏一场滑稽的猴戏。

空气中,瀰漫著紧张与期待交织成的、几乎凝成实质的热烈。

田信负手立於学堂院內,神色平静,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扫过这涇渭分明的一切。

十间临时隔出的考室前,各坐著一名神情肃穆的吏员。

这些人,皆是他从各曹府中精挑细选的实干之才,只为確保这场口试,能给那些连名字都写不出的少年一个公平的机会。

“开考!”

隨著一声號令,少年们被依次引入考室。

第一道考题,很快便传了出来。

“將块、铁钉、空陶碗放入盆,问何物不沉?其理为何?』”

霎时间,考室內的反应,便成了人间百態的缩影。

一间考室里,身著华服的李公子斜睨著水盆,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君子不役於器,何必知晓此等匠人之术?”

他长袖一甩,竟是直接拒绝作答。

主持的吏员眉头紧锁,耐著性子解释:“汉中王有諭,格物致知,乃安民兴国之道。”

“荒唐!”

李公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嘴里还高声嘟囔著,像是说给所有人听。

“此等乱政之举,吾父必向汉中王进諫,不日便要废了它!”

而在另一间考室,一个名叫阿牛的朴实少年,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他死死盯著盆里的水,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家中那只破旧的木盆,以及母亲在盆里洗菜时,那些菜叶子和葫芦瓢总是顽固地浮在水面的情景。

他嘴唇翕动,磕磕巴巴地答道:“——块不沉,它轻。”

“那——那空碗,若是小心放,也不沉,像——像船一样——“

他的声音很小,却无比篤定。

田信在各考室间缓缓巡视,將这一切尽收眼底。

李公子的傲慢与愚蠢。

阿牛源於生活的质朴智慧。

还有一个叫王远的士族少年,在回答“如何置杆最省力”时,眼中竟放出光来,不仅答出了支点远近的道理,更主动比较数种方法的优劣,引得考官连连点头。

这些,都是他要点燃的火种。

考场之外,那些士族家僕们聚在一起,正对著那些仍在苦苦思索的寒门少年指指点点。

“我家公子说了,此等匠人之术,有辱斯文!”

“正是!李公子直接拂袖而去,那才是我等世家子弟的风骨!”

他们言语间充满了自豪,仿佛自家主子的无知是一种荣耀。

日头西斜,首日考试告一段落。

结果不出所料,却也出人意料。

许多寒门子弟,展现出了惊人的潜力。

“明日继续。”

田信对疲惫的吏员们沉声道:“无论士族寒门,只取其才,不问出身!一律秉公!”

翌日,考试继续。

隨著题目由浅入深,淘汰也变得愈发残酷。

一名身形瘦弱,但眼神锐利的少年,引起了田信的注意。

考题是:“两陶罐,一涂松脂,一未涂,同存粟三月,问“孰罐生虫少?何以知之?』”

那名叫张小乙的少年,不仅立刻答出涂了松脂的罐子生虫少,更进一步解释道:

“回稟考官,涂了松脂的罐子滑溜,摸上去不像土罐那样会冒汗,里头的米粟就能—

直乾爽。”

“虫子就喜欢潮湿的地方,米粟干了,虫子就不爱生。“

“而且那松脂味道也冲,虫子不喜欢那味儿。”

“俺爹说过,要是再用头塞子塞紧了,蜡把缝封死,粮食放一年都不坏!”

这番回答,思路之清晰,逻辑之严密,让那名农曹出身的考官都听得愣住了。

田信正好路过,不由停下脚步,亲自问道:

“你平可曾读书?”

张小乙见是他,激动得脸颊涨红,恭敬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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