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暗流涌动(2/2)

““..一介野人而已。”他低声开口。

“他以为靠几场胜仗就能改变我们几十年的教学体系?”

“学院不是战场。”他目光阴沉,“该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理论之刃”。”

他抬头看向窗外夜空,声音冰冷:

“不是所有胜利,都能登堂入室。”

“既然他要讲战例——那我便给他准备一场『论战”。”

“下一堂课,他讲『双刃谷之战”。”

“而我们,就在台下准备好问题,一刀一刀,剖开他所谓的战术奇蹟。”

他语调冷峻,指节握紧椅背,

“他不是来教学的。”

“他是来动摇王国根基的。”

“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而在同一夜,远离爭端的学院后山石楼內,灯火仍未熄灭。

莱昂独自坐在桌前,桌上摊开的是他亲手绘製的西境地图。

那並非学院標准军图,而是他根据战后地形与情报重新勾勒出的一一线条错落,边缘带著墨渍与汗跡,显然被反覆修订。

他描著图,不时停笔,斟酌兵线走向与箭头。

没有执教案的人在指点他,也没有幕僚递图纸,

只有他一人,在这夜色与孤灯之间,勾勒出下一场值得被讲给后来人听的仗。

这是一场静默的备战,也是一场未被看见的坚持。

学院里,有人在暗中仇视他,也有人在悄然靠近他。

但他的心中始终只有一件事:

一一这一战,有许多人死了。

一他们不能白死。

门外风声起,沙沙如同旌旗远远拂响。

他未抬头,只將地图压平,放入布卷,望了一眼窗外的星光。

他知道一—下一堂课不会平静。

可他早就走过更血腥的战场,

他不会退。

烛光斜斜照在木案上,將摊开的信纸投下一片深影。

那是从第七军团营地送来的信函,一式两封,由学院信使亲手转交,封蜡仍带著新凝的红。

莱昂一一拆阅,眼神沉静。

第一封,是营地常规回报。

內容不多,却字字紧要:老兵雷克已正式担任第一营队主官,正在带训新兵骨干。

徵募兵源进度缓慢,军需厅推拨物资时有延迟,需他返信催促,

第二营队骨干选拔计划初步完成,尚待批覆。

第二封则更为沉重一一那是来自军务厅的调令草案。

王国正著手重整补齐各军团的编制,第七军团將於三个月內补满编制,全面进入野战部署演练阶段。

王国財政厅已批准下一笔专项军拨款,同时,王都卫成营將挑选三十名现役军官,依其授课与实训表现,决定是否调入新军。

落款,是王国军务大臣的签名,边角还有王室金印的封。

莱昂將信纸收好,归入布卷,一一压平。

他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不是支援,而是考察;不是授予,而是赌注。

王国愿意下注在他身上,但也隨时准备收回赌资。

他必须胜,不止於战场。

他站起身,披上斗篷,推门而出。

夜风吹过山林,学院上方的天空深沉如墨,只有远处王都城墙上依稀可见的灯火点点,如岸边残星,渺小而遥远。

他缓缓走下石阶,一步步踏入练兵场。

深夜的训练场空无一人,只有留守的火盆还在燃烧。

脚步声忽然响起。

他回头。

是一名学院使者模样的年轻人,身披斗篷、气喘而至,神色略显紧张:“阁下.-战术教研部今晚刚通过內部决议一一下一堂课,將安排阁下与阿奎斯子爵共同出席『战术论证讲演”。”

“届时他將针对『双刃谷之战”提出质疑与復盘。”

“而学院各系高级讲师、政务观察员將全数列席。”

他言毕,躬身递上一封写著“內部协调命令”的信函。

莱昂接过,扫了一眼,未作声。

那使者顿了顿,又试图提醒:“阿奎斯阁下在学院论战从未败过您若不愿应战,可向院长申请调整课程形式—“

莱昂缓缓抬头,目光平静。

“他不该等我打完了再来反驳。”

“他该先去打几仗。”

使者证住。

莱昂將信函收起,头也未回地朝战备楼走去。

“告诉他们—一两日后,讲堂见。”

“我不讲给他们听。”

“我只是为了讲给那些学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