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斩將夺旗(2/2)

敌首,莫尔巴斯。

一撞击,在瞬间爆发。

骑枪如雷,铁骑如浪,两百重骑在疾驰状態下撞入三十二名血誓亲卫的盾阵,如钢锤砸裂岩石。

第一声金铁交鸣悽厉刺耳,伴隨著盾牌破碎、战斧断折、战甲碎裂的同时炸响。

衝锋的惯性將最前排的血誓亲卫直接击飞,整个人被掀离地面数米,在空中翻滚著坠落。

他们的盾碎成两截,战斧飞出十余步外,身躯被骑枪贯穿,已无生机。

撞击声之后,是惨叫与哀豪的交错。

血誓亲卫们並未退,他们跪姿不改,双肩紧锁,试图以肉身扛下这致命一击。

但两百名全副武装的重骑衝锋之势,不是区区数十人所能阻挡。

盾阵在顷刻间便崩裂,一瞬间,已有十余人倒地不起,重骑马蹄踏著断肢与碎甲呼啸而过。

莱昂领骑在前,他没有换枪,依旧是那杆沉重的骑枪,前端已弯,但仍贯穿了第二名亲卫的胸口,在撞击后几乎將对方钉在战旗柱前。

“弃枪!”

他一声低喝,鬆手弃枪,拔剑出鞘。

下一刻,他便与余下的血誓亲卫短兵相接,

重骑冲阵之后,並未止步,而是直接展开短距碾压。

这些精锐亲卫在绝望中拼死反击,有人挥斧砍断战马前腿,有人跃起掷斧命中骑士面盔,竟在短时间內接连反杀数骑。

但他们终究还是挡不住。

身披甲胃的重骑兵在衝锋速度尚未完全释放前就已展开拔剑砍杀,每一击都重如铁锤,挟著冲势自上而下斩入敌群,將这些临阵不退的勇士一一击溃。

数十息內,血誓亲卫便被清扫殆尽。

鲜血与尘土淌满岩丘的每一寸地面,战旗被斩断旗杆,坠落在盾牌与尸骸之间,失去掌持。

而此刻,莫尔巴斯,仍未倒。

他未退。

血誓亲卫最后几人被压溃时,他已自上斜踏前,右手执斧,左臂掛盾,脚步沉稳如山莱昂纵马穿过人群,在最后一名亲卫倒下的那一刻停步。

他缓缓策马前行。

周围轻骑兵已开始绕行而入,但无人上前。

这一刻,他们全都让开。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战,终局的刀锋,必须由莱昂亲手划下。

莫尔巴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手中战斧旋转一圈,斧柄掷地发声,沉稳如鼓。

“来吧。”

莱昂没有回应,只是缓缓下马,抽剑在手。

他持剑而行,步步逼近,脚下是血水与泥泞,是尸体与破碎鎧甲,。

“你来,是为了杀我。”

莫尔巴斯低声道,抬起斧锋。

“你早就计划好了。”

他咧开嘴角,笑容中带著挣狞与苦涩。

“你早就在等这一刻。”

“你也知道,”他说,“你若不杀我——·我们不一定会输。”

“所以你来了。”

“而我,”莫尔巴斯缓缓张开双臂,目光如枯並般幽深,“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

他说这句话时,脚下早已蓄势。

下一瞬,大地震颤。

他猛然踏步,重斧破空而出,带起一道横贯空气的咆哮!

这並非试探,而是搏命之斩,

莱昂未退。

面对正面扑杀而来的兽人族首,他低伏身形横移半步,长剑疾斩而上,与斧锋正面撞击。

金铁炸响!

一股狂猛的力道透过剑刃席捲而来,他只觉整条手臂瞬间发麻,虎口震裂,血丝自指缝溢出。

他脚下强撑,肩膀顺势卸力滑退半步,才未被掀翻。

虽然在兽人十三氏族的族首中,莫尔巴斯的武力屈居末列,但血脉赋予他的身躯依旧极其强横,每一斧斩出都能轻易断石裂岩。

即使莱昂如今已经晋级为大骑士,也依旧无法在力量上与之抗衡。

莫尔巴斯明知自己已无生路,出斧便全力以赴,招招都是搏命。

斧势如雷,步步紧逼。

他不再为胜,而是为死一一但不是平庸的死,是带敌同行的死。

他要在生命终末撕裂这名年轻人类。

斧光连连,如巨兽咆哮。

莱昂左臂已酸麻,靠著剑术的节奏维繫劣势中的平衡。

他以最极限的步法避开斧锋,依靠精妙的角度一次次闪避、错引,避实击虚。

他不能犯错一一旦硬接,便是骨断筋裂。

然而血肉终究有限。

斧锋又一次横扫贴身而来,他避之不及,虽以剑格挡,却仍被巨力震得肋骨一响,跟跑倒退。

莱昂咬牙止住身形。

胸口剧痛,呼吸间已有腥甜翻涌上喉。

他感觉自己至少断了一根肋骨。

莫尔巴斯未趁势追杀,而是缓缓逼近。

他呼吸粗重,但眼神中却有著一种异样的寧静一一像是从长久噩梦中挣脱的人,终於看见了终点。

他踏出最后一步,斧势再次扬起。

这一斧,不再求活。

而莱昂,也不再退。

他强忍剧痛,踏前贴身,剑锋前刺被斧锋封挡,旋即在错刃之中闪身斜下,长剑贴著对方臂侧滑入,斩进莫尔巴斯右腹,狠狠撕裂一大片血肉!

兽人低吼,鲜血狂涌,却未被遏制,反而再次咆哮著反砍而下!

莱昂侧身避开要害,但肩头仍被斧刃擦过,战甲碎裂,血洒如雨。

他闷哼一声,半边肩膀瞬间麻木,整个人被扫得跌退两步!

但他没有倒下,反而死死咬牙,用剩余力量提剑,再度衝上!

两人贴身,再无招。

莱昂强提长剑,自上至下猛斩而入,直劈莫尔巴斯胸膛!

这一剑用了他全身最后的力气。

剑刃穿皮入骨,带著血与火焰般的灼痛贯穿而出!

莫尔巴斯的身形一震,整个人像是被钉在风中。

他的嘴微张,却再无声。

巨斧脱手坠落,砸在岩丘上,石屑四溅。

他低头看著胸前那柄没入体內的长剑,手臂微颤,缓缓屈膝。

单膝跪地。

这位裂喉氏族的族首,在生命尽头仍让对手付出鲜血的代价,但他终究死於这一剑下。

而莱昂,浑身是血,站在原地,左肩血肉模糊,右手仍握剑柄,却气息紊乱,几近晃动。

他凝视著眼前那道渐渐倒下的庞大身影。

风吹过,战场沉寂。

岩丘下沉默无声。

北境军团的战旗在远方重新升起,而裂喉氏族主旗.被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