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两败俱伤(1/2)

第182章 两败俱伤

夜色深沉,浓云压城,战场上飘浮的尘埃与烟火逐渐归於沉寂,化为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声仍旧在吹拂著残破的族旗,仿佛在诉说著白日里那一场惨烈的战役。

赤阳骑士团的衝锋已经过去,但这场浩战的余波仍在维尔顿內外迴荡不止。

维尔顿城外,昔日广的原野如今已成一片炼狱,泥泞中杂著破碎的盔甲、

断裂的战矛与无数扭曲的残骸,血跡早已乾涸成褐色,苍蝇匯聚如云,一股刺鼻的腥腐味直衝鼻腔。

这是赤阳骑士团与兽人大军决战的战场遗址。

血色的大地遍布户骸,数以千计的兽人战士躺倒在泥泞与鲜血中,睁著空洞而难以置信的眼睛,茫然望看渐渐升起的月光。

这片土地似乎无法承载这么多死亡,血液匯聚成一个个粘稠的水洼,静静地反射著月光。

在这片炼狱般的战场下,掩埋著的是一场震惊整个王国的惨烈之战。

赤阳骑士团一一曾代表瓦伦西亚王国最顶尖战力、拥有数百年荣耀的国之利刃,在此战之后,几近名存实亡。

但代价也是血淋淋的。

原本驻守在维尔顿南侧城外大营的一千余名兽人战土,如今已尽数伏诛,连一个喘息逃生的倖存者都未留下,连一句求饶或哭號都未曾传出,就在血与火中永远沉寂。

他们本是血爪氏族留在维尔顿城外大营的驻军,负责守住通往后方的补给要道,肩负著后勤的责任,理应高枕无忧。

却未曾料到,一支孤军突进的赤阳骑士团绕行於维尔顿河上游,於夜幕最深之时悄然逼近,如来自地狱的会子手般突然降临。

他们以沉默无声的突袭、雷霆万钧的衝锋,將整个营地在短短数个小时內屠戮殆尽。

鲜血染透泥土,碎甲与残肢横陈营中,营帐在烈焰中轰然倒塌,留下的只有焦黑的布片与破烂的旗帜,在风中飘荡。

袭营一战,无人生还。

夜色之下,浓烟翻滚,连哭喊都被淹没在刀剑与马蹄的碾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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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此战消息传入维尔顿城中时,血爪氏族的族首格鲁姆如遭雷击。

他这才惊觉:原本以为稳固无虞的后路,竟已化作血海焦土。

若非狼牙与火斧氏族的大军恰好於当日自后方抵达,为其解围,人类甚至有可能就此彻底围歼城內的血爪氏族残部,將它们彻底困死城中,即便能突围,也必然血流成河、十不存一。

但血爪氏族大营的毁灭,並非终章,仅仅只是开端。

真正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接钟而至的惨剧一狼牙与火斧两大氏族整整两万多人的主力联军,明明掌握了绝对的兵力优势,兵锋正盛之时,却在这场本该十拿九稳的围歼战中,被赤阳骑士团以孤军之势,硬生生撕裂战线,杀得血雨腥风,近乎崩盘。

这支大祸临头的人类部队,原本不过数百骑,却如同利矛穿心、烈焰灼骨。

他们从正面悍然杀出,凿穿狼骑兵前锋之后,在兽人军阵內反覆穿插,仿佛死神所驱的骑兵一一不为生存,只为杀戮。

他们丝毫没有突围逃离或顾惜性命的想法,只有一次又一次悍不畏死的衝锋,每一次冲阵,都如火舌舔入乾柴,燃起大片混乱。

两大氏族的联军起初根本没有將这支小股人类部队放在眼里,仅命先锋狼骑兵从两翼包抄,欲將这支“困兽”轻鬆围歼,甚至后方大军本阵都未切换为接敌阵列,仍在维持行军队列,未及布防迎敌,

然而,这场原本被兽人联军视作轻而易举的歼灭战,却並未如预期那般迅速结束。

自晨曦初现,杀机突起,到烈日高悬,血战不息,战斗竟整整持续了大半日之久。

兽人们方方没有想到,这支不过数百人的人类骑士部队,面对数十倍於已的敌军合围,竟毫无退意。

他们非但没有逃避,反而以背水一战的意志,向他们主动发起正面衝锋一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一次又一次,抱著必死之心,连续穿插、反覆冲阵,不求生还。

猝不及防之下,兽人联军的前锋首当其衝。

原本担任先锋的狼骑兵部队一一那支狼牙氏族引以为傲的、曾在多次突袭战中横扫人类的精锐骑兵,仅在初接敌的一剎那间,便被赤阳骑土团势如雷霆的衝锋彻底凿穿。

狼骑兵们成建制溃败,座狼哀嚎,翻滚於血泥之中,连带骑手一同被重甲骑土碾碎刺穿,死状惨烈。

它们被赤阳骑士团的鍥形衝锋阵一举撕裂,拋洒在广原野的尸体中,竟无一完整之躯。

那些昔日高傲残暴、以围猎人类为乐的狼骑兵们,如今却死得极为悽惨,横户遍野,肢体不全。

人类的利剑与骑枪穿透了他们坚韧的皮肉与粗糙的兽皮护甲,死前的面孔还凝固著未及散去的震惊与恐惧。

紧接著,是步兵战线的崩溃。

前方的狼骑兵先锋在与人类骑土交锋的瞬间便被凿穿、彻底溃散,而此时,

后方的兽人战士们还未来得及展开阵型。

赤阳骑士团趁势穿插,如钢流滚动,將尚未来得及合围的兽人军阵逐一击溃,根本不给兽人发挥人数优势的机会。

整条战线犹如破布般被反覆撕裂重组,却始终无法抵挡这支铁血之师的绝命衝锋。

两大氏族步战部队伤亡超过五千,整片战场户骸堆积如丘,血流匯成沟渠。

断臂残躯、破甲碎盾,混杂著飞散的兽人残肢与断骨,在战马铁蹄与人类剑锋的洗礼之下化作残酷的血色图腾。

甚至连狼牙氏族的族首都被人类骑士斩杀於阵中,首级被斩,高悬而起,狼牙氏族战士们的士气瞬间因此跌落谷底,彻底陷入混乱与溃败之中。

而火斧氏族的族首塔哈格亦於混战中遭赤阳骑士团大团长雷蒙冲阵,险些和狼牙氏族族首一同被斩杀,虽侥倖被族人护出,却也重伤濒死。

原本作为精锐的两大氏族血誓亲卫也几乎死伤殆尽一一这些曾经在兽人中威名赫赫,以强大武力、身经百战著称的精英们,一个个死於赤阳骑士团绝望而疯狂的衝锋之下,他们的户体凌乱地散落在整个战场上,成为这场前所未有惨烈血战的见证。

维尔顿城以南,尸骸遍地,血腥的气味浓郁得令人室息,往日势不可挡的兽人军势,此刻已彻底褪去了神话般的色彩。

残余的兽人战士麻木地站在那遍布死户的战场上,眼神呆滯地望著四周。

他们从未想过,在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竟会在与一支区区数百人的人类骑土交锋中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风中传来了兽人们低沉而愤怒的嘶吼声,他们对战败的难以置信与无法接受,化为一股浓烈而压抑的气息笼罩著整片营地。

受伤的兽人躺在户堆与断刃中,喉咙里挤压出痛苦的呻吟与怒骂,整个战场瀰漫著浓重的血腥与不甘的愤怒。

更令人恐惧的是,这一次它们的伤亡之多,甚至已经超过了兽人入侵瓦伦西业土国以来所有战损的总和。

它们傲慢且自负,原本以为人类只是任凭宰割的羔羊,但这一刻,那种曾经高高在上的轻蔑却彻底粉碎在了赤阳骑士团的决死反击之中。

兽人们终於明白,人类並不像他们想像中的那么属弱。

在这个战场上,倒下的不止是人类骑士,还有兽人长期以来不可一世的傲慢与自信。

在这一战后,再无兽人再敢妄称人类房弱。

这一战,没有胜者。

当格鲁姆踏入那片化作焦土的废墟时,风中仍瀰漫著刺鼻的血腥与焦臭味,

仿佛有无形的火焰尚在余中舔著残骸不愿熄灭。

血爪氏族战旗的旗面早已被烧蚀,下半截桿身残留在泥土中,上面残留著一道清晰的切痕,那是人类骑土的利刃留下的印记。

他立於营地中央,脚下儘是焦黑的尸骨与扭曲的兵刃,昔日堆垒整齐的帐幕与器械早已化为焦炭,灰中甚至还残留著熔化的铁渣与炭化的斧柄。

四周死寂无声,连清理战场的兽人们也压低了呼吸。

格鲁姆缓步穿过这片他亲自布置、亲自下令驻守的营地残骸,目光所及,皆是血爪氏族战士的焦尸。

他没有言语,也没有怒吼,只是一一望过那些躯体残缺、面容难辨的战土。

这些不是乌合之眾,是他亲手选出的族人,是他原本要用来钳制战局、稳定后方的重锤。

如今却连尸骨都快被火焰吞尽,只剩下散落在黑土上的一点点轮廓。

那些焦黑的破口中,依稀还残留著斩击过后的痕跡,某些骨骼竟被齐整斩断,乾净利落。

格鲁姆认得出来,是人类骑士的灌气之锋,短促、精准、没有多余动作,只有杀意。

他站在那些断斧残骨间沉默许久,缓缓闭上双眼,胸口剧烈起伏,隨即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一一他知道这是一次失败,但他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惨烈的失败。

不是败给了兵力占优的敌军,也不是被某种阴谋算计,而是被区区几百名人从背后猛然一击,生生撕开了整座大营的根部,犹如野兽噬咬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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