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贤俊慕(2k营养液加更)(1/2)
燕珩知?道了秦诏要?回转的消息, 然?而心底里,却不全?是喜悦。
帝王每日守在高阔而寂寥的燕宫之中,静看春秋之间, 流光消逝,风雪压不住葳蕤, 玉兰守不住春风,那一封又一封的战报, 到底堆满了桌案。
没那小?子的家书?。
然?而, 却有那小?子威风轻狂的消息。不似往常只图声名傲骨的炫耀,而是在淬了血痕的战事中, 显露着他的天?纵之才智。
捕捉敌军之弱点,运筹帷幄, 忠勇突袭。
或正面?迎击,或夹道而行,或诱敌深入, 翁中捉鳖。秦诏的路数, 连他都有几分摸不清,像是棋盘上逐渐沉稳下?去?的落子, 每一步, 都走在意料之外。
但每每, 都是胜利。
战事杳杳,宫中则显得沉静许多。
这一年来,燕珩闲饮茶水,不动声色将八国的试探压下?去?,仍旧不曾出兵。他知?道,那几位,恨不得饮其骨血、生啖其肉, 只为将失地寻回,以扬眉吐气?,报这些年的憋屈与?仇恨。
连着燕正那份,一起算在他头上。
他又何尝不知?,武将心底所埋的愤懑。
然?而,昭如日月的政治理想?压在腹中,亦炽热不可?磨灭——燕珩不是他父王,他要?做的,并非执利刃、握王权而号令群雄的燕王,而是九州相尊之天?子,平治天?下?而垂荣。
这条路,与?起兵伐戮想?比,难得多。
燕珩知?道,以八国之虎视、五州之野心,此一等心念,几乎不可?能实现。所以,那颗压在手边的虎符,常常被搁在手心摩挲,而后轻轻推出去?,压在八国献上来的城池印契之上。
有意思。
和那个垂涎他的小?儿,一样有意思。
都想?自讨苦吃,都想?求他目光施舍过?来,都想?求一条绳索,紧紧的勒住脖颈;也都想?要?讨一柄刀剑,将性命献祭上。仿佛只有这样,虽死犹荣。
这天?下?,都为他俯首系颈。
诸如八国五州,非要?一次次的起兵惹出骚乱,用不入流的手段,试探他。除非叫人狠狠打服,山河破碎,否则,决不肯罢休。
秦诏也如此。宁肯吃些苦头,也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试图使弄权柄,除非……握紧他的脖颈,叫他没得选。
想?到这儿,燕珩终于叹了口气?,搁下?茶杯来。
他本是想?仁慈一点的——
“你说,寡人将秦诏封在东宫,叫他起兵打下?八国来,如何?”
“啊……”
德福惊颤,却不解其意,仍念着帝王的那点宠爱,问道:“小?的不懂战事,不敢妄下?定?论。只是王上,您不是心疼公子吗?为何叫他起兵?……”
嗬。
这小?子——
那个吻的触感,仍留在他的唇瓣上,是这位帝王二十五载唯一叫人轻薄的一次。
“只凭他那等放肆,若不死在战场上,这混账,早晚也要?死在寡人手心里。”
德福讪讪,不敢答话,他仿佛没听懂似的——王上您哪可?能舍得呀?
“如今,他将凯旋,年岁又大了些。寡人才该犯愁,要?怎的待他。”燕珩将方才的话重提了一遍:“依着寡人的意思,封在东宫也好?,就日日守在寡人身边,却也逾矩不得一点。”
——叫他不得不留在自己身边,逃不了、脱不开,永远守着自己。然?而,背负着东宫之名,此生不得逾矩一分。猜透了秦诏的心之后,这位帝王,随意掷出来的棋子,都显得那样狠。
紧跟着,德福听见一声叹息,叹息之后,是颇伤感的平和话音:
“寡人疼他不假,想?将他留在身边也是真。”
“正是为这,做个侯爷刚好?,作东宫么,到底不合规矩。可?……又怕伤住那小?儿,想?着,叫他坐一坐东宫的位子,哄他开心几日,也无妨。”燕珩垂眸下?去?,又饮了一口茶水才道:“将那怨,冲淡两分,便也不会再缠着寡人哭闹了。”
可?……十八岁的秦诏还会哭闹吗?
德福分明觉得他们王上小?瞧了公子。
若秦诏能亲耳听见这话,便能分辨的出,那藏在心疼和宠纵里面?的,有他父王不容置疑的拒绝——对他那份赤子心和真感情的、毫不迟疑的拒绝。
他父王疼他,所以于心不忍,干脆将东宫当做赏赐,哄他玩两天?。
然?而……
他哪里想?做那劳什子东宫。
他要?的是九国五州之鼎盛王权,要?的是燕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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