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2)

明白过劲来的柳年眼里闪过丝懊恼,他抿了抿唇,动作变得规矩,见对方成功消化了自己的拒绝,闻绛觉得也不是毫无收获。

在这位柳年的眼里,林巡不能说没欲望,但是有的又很......“有格调”。

经纪人把他带过来套近乎时,专门提过他们都曾参与的一部剧的拍摄,柳年很可能见过工作状态下的林巡,并感受到了林巡的一些个人追求。

真和对方上床当然不可能,真要算来,比起“为表演选择顺从”,那也是如何成功避免自己厌烦的情况诞生,更有挑战感,闻绛的打算是利用林巡在工作上的作风来干涉柳年心里的身体交易,而事实也证明他选对了方向。

......虽然的确没想到,都把情况改成“试镜指导”了,还能听人在这里呻/吟。

闻绛面不改色地翻阅自己手里的大尺度剧本,粗略翻一遍,床戏六场以上。

闻绛给柳年选的片段是没有任何露骨或擦边桥段的,床戏的部分是柳年自己选的,对方的表演类异能应该有b级水平,演技算不上上乘,也说不上很失败,最大的问题是其活络的心思有一大半都没用在正事上。

在被“林巡”的工作状态吓到而顺从听话了一段时间后,柳年就又开始蠢蠢欲动地思考他们的交易,或许该说是“最后一搏”。

“林巡”的指点客观,准确,也犀利得有些伤人,他搭在腿上的手时不时点两下膝盖——一个他在片场思考时的常用小动作——接着就会毫不介意地以笑着的语气说出堪称刻薄的评价来,柳年被他批判得就像霜打的落叶,一块被一刀刀慢条斯理切片的面团,偏偏又找不出能在心里反驳的内容来。

毫无疑问,这样下去他只会因为演得太差而彻底扫了对方的兴致,直接被赶出门去,可他又不可能现在演技大增,令高标准的林巡刮目相看,柳年暗自咬咬牙,情急之下想出的办法只能绕回身体交易上,自告奋勇地求教床戏台词的部分。

意图应是靠这暧昧的戏码多少勾起点林巡的兴趣,让事情还有余地可言。

“林巡”必然不会呵斥这种事,即便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也只会笑着应下来,一副那我就看看你怎么演的姿态。

但这算盘注定落空,别说闻绛,柳年自己虽然做了,心底里也不信“林巡”能被勾引成功,这种疑虑正合闻绛的意,他只需就坡下驴,再拖一会儿就能顺势把人扫出门去。

时间拉的有些长,但胜在稳妥,闻绛听着柳年在另一头用一种发黏发甜的语调模仿床上的呻//吟,因过于卖力反倒显得拘谨刻意,他轻笑了声,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剧本说:“放松。”

相比一开始的指导,“林巡”现在说的内容相当简短,也不再提供具体的建议,他的语气单拿出来有些缱绻,好像他们多么暧昧,实则肉眼可见地越发感到无趣,柳年的脸上因此红一阵白一阵,闻绛权当不知。

他倒是抽空把手里的剧本给捋完了,这是个经典的爱情故事,集齐了狗血误会、相爱相杀、破镜重圆等诸多要素,从主角们的大学生涯一路写到社会职场,里面展现主角内心情感的不少剧情都是在以床戏做载体,怪不得床戏内容这么多。

柳年的心思不在戏上,他的表现掺杂了太多现实意味的引诱,这和他意图争取的主演——一个感情过于内敛克制的角色完全反了过来。

角色在剧本设定里爱得很深,却又误以为伴侣厌恶自己,故而连牵手都小心翼翼,前期床戏里始终透露着一股爱恨交缠的愁苦味道。

基于自己的职业素养,闻绛也以演员的身份来揣测角色,这段跟暗恋对象的床戏的呻吟不该甜蜜热情,对方的声音应该更低,也更短促和苦闷,他中途两次张嘴,想要撕咬恋人的行为,是想体现其求而不得,又因不得而越积越深的阴暗冲动,只是一来他没有擅自留印的资格,恐惧擅作主张的后果,二来也不忍心——

——嗯?

闻绛轻轻眨了下眼睛。

......嗯?

某种强烈的,甚至昨晚才感受过的熟悉感袭来,构想中的形象忽然与现实重合。

闻绛又眨了下眼,抓住了某个转瞬即逝的想法的尾巴,进而下意识感到点荒诞。

咦?

他的脑袋卡了一下,然后投入运转,像电脑短暂死机又开机,程序bug后试图重跑,薄如蝉翼的窗户纸一不小心,哎呀,被戳出一个小小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