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无名者之钟时间见证者(1/2)

第265章 无名者之钟·时间见证者

「若你能在终焉中唤出一个名字,

他,便未曾真正消逝。」

空气中尚残留着秘骸崩毁后的灰烬,蒸汽正缓缓冷却,残骸中散落的齿轮宛如失去咆哮的机械野兽的残骨,静静燃烧着,无声闭眼。

可时间没有流动。

风——止了。

火——凝了。

连塞莉安跃起的姿势也被定格在空中,长发如流焰,在冻结的瞬间悬停,整个人像被雕刻进一幅无声的壁画。

司命仍旧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紧握《宿命赌徒的挽歌》,血迹未干。

他浑身是伤,却没有倒下。

反而在这静止的时空边缘,他的双眼,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清醒。

就在这冻结世界的边界,一道剪影从时空裂隙中缓缓走出。

那是一个人类的身影。

身着深灰色绅士执事长袍,眉目温和,步履从容,仿佛方才的腥风血雨从未发生,只是某场遥远茶会的残响。

他走在破碎的世界边缘,每一步都像踩在时钟齿轮的间隙之间,完美避开了命运的滴答声。

他轻轻一礼,低头微笑,声音如秋夜潺潺溪流:

“千面之主,命运织梦者,时间行者……终于,见面了。”

司命眯起眼睛,手掌悄然滑向卡牌腰带,毫不放松。

那人抬手,仍在微笑:“别紧张。我不是敌人——至少此刻不是。”

他摊开手掌,一枚金色卡牌在指尖缓缓旋转,镌刻着宛如钟面裂纹的密文。

“《恒时裁定·判钟之律》,我的世界系秘诡。”

“它能暂停时间一瞬,也能在那一瞬,定格一段‘存在’的影像。”

他望向冻结的空间彼端,视线穿过时间的墙壁。

“你现在所见到的我,是那张卡牌所保存下来的——‘曾经的我’。”

他语气平静而坚定:

“我知道我会死。所以我留下了自己——在未来的某一个你面前。”

“因为我知道,只有你,能修正这一切。”

他回过头,看着司命,语调不紧不慢,像在讲述一个本该写进旧书封底的故事。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

“因为——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眼神落入灰烬之中,像是在看一段被烧尽的回忆。

“我原是东林大学哲学系的副教授,教黑格尔、康德、符号逻辑,一辈子与秘诡无缘。”

“直到——她死了。”

他的声音在此刻忽然低哑,藏着沉痛的锋芒。

“她叫陶言,是我教过的学生。聪明、温柔,说话极轻,我总想靠近点,好听清她说的每一句话。”

“我教她海德格尔,她教我生活是什么味道。”

“你能想象吗,一个被哲学书堆裹挟了半生的老学究,被一个少女的笑声,轻轻牵出了纸页以外的风景?”

他的嗓音微颤。

“可爱情总是来得太迟,或离得太早。”

“她死于车祸。那天,是我生日。”

“车头像断笔,她的脖颈插着碎玻璃和鲜,而我,站在手术室外,读着她为我准备的手写信。”

“信上写着——”

‘你说,时间能否被折迭?

如果可以,我愿在你每一个生日里,永远停留。’

他抬头,眼角泛红,却努力笑了一下。

“那封信,结尾的‘言’字写得特别慢。我后来才知道,她右手发麻,是那场意外的第一个预兆。”

“我没有保护她。”

“我只是个废物。”

话音落下,他竟然轻轻笑了,苦涩如焚。

“她死后,我疯了一样翻遍所有关于‘意识残留’的理论——唯心主义、科学怪谈、佛教转世,甚至神秘学。”

“最后,在一个老旧书屋最偏僻的角落,我找到了那本笔记本。”

他注视司命,眼中像看到了一位旧日同盟。

“封皮破损,但依稀能看到四个字:‘时间行者’。”

“作者一栏,写着:‘司命’。”

“我本以为这是谁写的中二哲学论文。可它太像……某种封存的隐秘知识体系了。”

“维度折迭,因果纠缠,命运剧本,投影迭写……我看不懂。”

“但我认出了其中一个东西:‘命纹星图’。”

“世界的边缘符号。”

“于是我开始寻找,寻找它是否存在。”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成为了秘诡师。”

“我的第一张秘诡卡,是她生前戴过的墨水项链。”

“在月光下,它浮现出了咒文。”

“它从未与我绑定过,但在梦里,它低语着她的名字。”

“我就这样,燃烧理智,一步步踏上晋升之路。”

“只为某一天,成为‘永恒见证者’。”

“然后,穿越到那个她还活着的世界——告诉她,不要走那条街。”

他的声音哽咽,却克制得像学术讲座最后一页的总结。

“但我失败了。”

他低头,沉默片刻。

“但我不后悔。”

“我见过一千个她死去的未来,翻遍所有没有她的时间轴。”

“哪怕最后找不到她活着的剧本,我也会把全宇宙的剧本撕了。”

“然后——亲手写上。”

‘她,应该活。’

他再次抬头,眼神中已不再是悲痛,而是一种从容的、偏执至极的温柔倔强。

“所以,当我在废墟遗址看见你留下的手稿,我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你用命运编织世界。”

“我,用世界去追一个人。”

他顿了一下,像是在提醒,又像在交付:

“维度。”

“你曾在笔记本扉页写下的第一句话。”

“多维,是无限猴子在无穷时间中写出莎士比亚的可能性。”

“哪怕只是一只猴子——也能做到。”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庄重。

“而你,司命——”

“你曾在时间之阶上留下无数足迹。”

“但你……是否真正理解它?”

空气凝固。

仿佛他的话语本身就带有停摆时间的力量。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司命,像一位教授在讲台上,提出一个足以改变一生的提问。

“你知道吗?”

“我们所处的三维世界里,每一个‘影子’,本质上都是更高维度的投射。”

“比如三维物体投射在二维平面,就有了影子。”

“而你现在——”

他抬手,指向司命脚下的影子。

“就是一个更高维度的‘你’,在这三维世界的投影。”

“你不是单一的存在。”

“你,是时间的影子。”

司命怔住了。

“我……是影子?”

“——不止。”

唐克俭轻步前行,时间冻结的灰烬随他脚步飞舞,仿佛随风翻卷的纸页记忆。

“我们看到的‘过去-现在-未来’,只是一条线。”

“但对于四维存在来说,那是一整张地图。”

“他们可以绕开命运,甚至从侧面改写既定。”

他微笑:

“你见过他们。”

“或者说——你就是他们。”

司命心中一震。

梦中那道永不停歇的阶梯,他反复攀登、反复坠落。

他在缄默之眼议会中被撕碎、重组、问询……

一切断裂的碎片,此刻拼接出一条——属于“行者”的轨迹。

空气中仍弥漫着秘骸崩毁后的灰烬气息,残留的蒸汽冻结在时间的断层中,宛如一幅永恒凝固的画。

碎裂的装甲燃烧着,像一头已然闭眼、却不甘沉眠的机械野兽。

但此刻,没有风。没有时间的流动。

只有封锁的瞬间。

只有这两人,站在命运与失败交织的断点上。

唐克俭仍站在时间冻结的灰烬中,他的执事长袍沾染着不存在的火光。

他望向司命,声音如山谷低语,沉静却不容忽视:

“在秘诡世界的星灾结构中,‘时间行者’,便是四维超越者。”

“他们行走在时间之上,非线性地回望因果。”

“而‘永恒见证者’,则是在四维时间线上选择一个锚点,将自己定格在那一刻,成为永恒的记录者。”

他顿了顿,眼神深深望进司命的眼底:

“他们无法逃离时间,但他们能——凝固时间。”

“而更可怕、也是更伟大的存在,是‘命运织梦者’。”

他目光灼热,几乎带着某种近乎崇敬的光芒:

“命运织梦者,是五维存在。”

“他们不再只是看见时间,或停留在时间。”

“他们拥有更改因果逻辑的能力。”

“当一个五维生命俯瞰世界时,他看到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整个剧本结构。”

“他可以改写一件事的前因,从而改变它的结果。”

“他可以抹去一个人的名字,那么,那人就会在整条时间线上,从未存在。”

他看着司命,语气中透着凝重与敬意:

“这正是你,在某些未来中,达到的状态。”

“可你一次次失败。”

空气仿佛微微颤动了一瞬,似是时间也为这句宣判而悸动。

“你是否想过——那些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那些你明明不记得,却早已知道答案的瞬间……”

“其实,是你自己——来自五维世界的‘残影’,正沿着星灾结构反馈至你三维记忆体中的回音。”

司命猛然睁大眼睛。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曾一次次困扰他的梦魇:

梦中的他,站在无尽的阶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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