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队友的背刺太痛了(1/2)

第414章 队友的背刺太痛了

钟五六麻溜的给宋煊在地上滚了两圈。

这才兴冲冲的起身去宣布这么一个好消息。

宋煊有些忍不住笑出声,指了指他的背影没言语。

读书。

对於大宋许多人家而言,都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

別看东京城十分繁华,可是光是每天为明日一家能够吃饱饭奔走的人,就不在少数。

生存尚且如此困难。

哪有额外的金钱能够去支持儿女读书识字呢?

女子识字一般也都是大户人家,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可一般没这种待遇,连儿子都供不起,更不用说女儿了。

现在宋大官人连你家的女儿都可以来识字,哪个人不愿意给送来学习?

县衙內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一直都没消停,一个个说將来自己儿子中进士怎么样之类的。

周遭人便开始打趣,你祖坟冒青烟了没,就还想中进士?

“大官人可是文曲星下凡,我儿子跟在大官人身边读书,那必定会早早的开窍。”

钟五六哼笑了几声:“你们都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当真是有门道的?”

“当然了。”钟五六极为正经的道:

“大官人他连中三元,周遭的同窗好友可也都跟著上榜了,应天书院几乎霸占了前十名,你们想想,这能是巧合吗?”

“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还有石家的女婿范相公,他连中三尾,与大官人相隨,那更是千百年难得一遇啊。”

“是是是。”

石家的富庶他们可都是知道的,找了这么一个运气傍身的女婿。

曹石两家武將的气运,可是把其余將门酸的牙齿都要倒了。

钟五六咳嗽了一声:

“这便叫冯夷踏浪,水神隨行,巨鰲摇首,三山起舞,云隨太乙,神灵护卫,鼉鼓雷鸣,助战鼓动。”

眾人不明觉厉,终於有人问:

“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漏,自己悟。”

钟五六直接从人群当中闪走,他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听人说的。

待到下午这帮工匠回来了,亲身感受以及让那些干活的人也一起使用,总算是有了些许改进的意见。

因为独轮车的设计,依旧没有离开骡子驴子拉的理念。

所以会在前面伸出两个长长的棍子来,这样倒是不方便。

不如锯掉两根长棍,在前头用绳子拉著,如此一前一后,还能够分別歇息拉拽。

到了外面,直接推起一倒,更加方便。

还有从河底运输上来,需要走上缓坡。

就算兜子里的淤泥弄的极为平整,可是那些淤泥也会从后面流出来。

他们设想是把兜子三面都加高,搞一块活动的板子树立在前头。

这样就算是往上推,淤泥也不会一股脑的流出来。

到了城外抽掉板子,再一倒,更加方便。

宋煊满意的点点头,於是亲自给他们发赏钱,一人一贯都不要嫌弃少。

这几个工匠美滋滋的,简直是意外之喜。

他们连忙保证明日就把新改进的独轮车给送过来,请大官人查验。

宋煊瞧著他们走了,土木老哥就是有准则,钱到位,连夜都给你干嘍。

总之,从开封县县衙走出去的人,脸上多是带著笑意。

其实宋煊宣布这个消息后,只是暂时的引起了一阵討论,但终究是没有落地。

所以就算是其余衙门发酸,那也是念叨两句就过去了。

但一下子就要落地了,著实是让其余衙门的人醋意大发了。

以前还以为宋状元就是说著鼓舞大家的,可不一定什么时候落地。

现在一下子就要落地,真的把私塾办起来了,这下子就更让大家绷不住了。

开封府通判钟离瑾听到这个消息,登时眼前一亮。

虽然他巴结大娘娘的侄儿刘从德失败了,但他並不是一个轻易放弃之人。

既然宋煊一个知县都能搞这种事,那我也能搞,正好收拢一下这些人的心思。

免得他们都盼望著去开封县衙任职!

要不然等自己担任开封府尹后,手里没有人可用,那是绝对不行的。

祥符县的捕快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他们溜达的时候就听开封县的衙役在议论此事。

他们开封县个人工钱高也就罢了,平日过节宋大官人喜欢发点东西,现在又开始让他们孩子读书识字了。

如此劲爆的消息,让他们怎么能坐的住呢?

现在开封县的衙役那可是钱多事少,泼皮无赖不敢在开封县闹事,可都跑到祥符县去了。

现如今他们才是真正的钱少事多危险还大,那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不再像以前一样偷偷摸摸的,反倒是直接传到了祥符县知县陈詁的耳朵当中。

他还在因为厢军直接掀桌子,不给他白干活的事而生气鬱闷。

现在又听到这件事,他著实是越发生气了。

本来大家都平安无事,他宋煊凭什么这么耀武扬威的,还要给这帮低贱的吏员、差役发放如此好的待遇?

简直是有违大宋的祖制!

让他们干活,那就是给朝廷服徭役的一种方式,是他们应该做的。

现在他开始给衙役发钱,那叫天下的县衙都来效仿,不知道要折损多少民脂民膏。

陈詁越想越觉得自己气无法消下去,於是直接写了道奏疏,弹劾宋煊,他侵吞民脂民膏,邀买部下,不知道意欲何为?

若是大宋知县人人效仿,定然会国將不国,还望大娘娘能够及时纠正。

陈詁这件事並没有同吕夷简商议。

所以当宰相王曾看完陈詁的这封弹劾奏疏后,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瞥了吕夷简一眼。

吕夷简此时正在看別的奏疏,没有注意。

谁不知道你吕夷简是大娘娘的人?

现在整个朝堂內的朝臣,反应再迟钝,也回过味来了。

大娘娘一直都在变相的宣扬,宋煊也是她的人啊!

要不是宋煊的缘由,依照大娘娘以前双標对待朝臣的事,遇到了外戚,哪一次不是他们这些当臣子的吃亏?

可是宋煊来了,不仅维护大宋律法,还掏出了大娘娘曾经写的惩治官员子女为非作歹的律法。

现在王齐雄就等著被处斩呢,任谁都哑口无言。

谁都没想到大娘娘本以为是好的,结果真的被宋煊给执行好了。

王齐雄一死,那朝堂这些臣子定会严格约束自己的子嗣的。

王曾心中猜想,莫不是宋煊做的过於出色,所以作为后党第一要员的吕夷简坐不住了。

不是陈詁心里发酸,真正发酸的是吕夷简?

王曾於是把奏疏递给张知白,张知白看完后,眉头微挑。

这件事是吕夷简在背后授意的吗?

谁不知道他是他亲妹夫啊!

张知白也没言语,而是把奏疏递给了张仕逊。

张仕逊昏昏欲睡,隨手拿过张知白递给他的奏疏,眼皮子跳了几下。

作为吕夷简的姻亲,他站起来:

“坦夫,你瞧瞧你妹夫的奏疏。”

“我妹夫?”

吕夷简眼里露出奇怪之色:“他上什么奏疏?”

张仕逊瞧著吕夷简这番表演的神情,也没多言语。

你们之间的关係如此亲密,他上奏疏的事,你能不知道?

还跟我演起来了!

吕夷简觉得他们三个人有些莫名其妙,於是打开奏疏,想要瞧瞧自己妹夫陈詁他上的奏疏是什么样的。

不等吕夷简看完,他就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来。

因为陈詁心里浓郁的酸气都要从这道奏疏里冒出来了。

熏得吕夷简坐不住了。

“我不知道此事。”

吕夷简站起来后强调了一下:

“上奏疏完全是陈詁他个人行为,我根本就无法干预。”

三个人都没有言语。

第一次你说控制不住陈尧咨,大家暂且相信了,因为陈尧咨他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的人。

第二次,你说控制不住陈尧佐,大家心里是有些迟疑的,因为陈尧佐他可不是个暴脾气的人。

第三次,你又说控制不住你亲妹夫陈詁,那谁还能相信?

刘娥早就把朝中重臣的姻亲关係都摸透了,更不用说谁都知道他们三个全都是你吕夷简的人。

一出事,你就不知道。

一出事,你就措手不及。

他们到底是不是你提拔起来的人了?

所以当吕夷简说完之后,现场依旧是沉默。

而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没有人相信吕夷简的话。

“此事,我当真不知。”

吕夷简也觉得有些丟人。

陈詁他自己做不到,结果因为別人做到了,就要把这条法子给断了。

他们都是在基层干过的人,那些正式吏员还好,可是衙役有几个有钱的。

知县一般也会拿出公使钱赏赐给这些人。

潜规则是有的。

只不过宋煊他行事张扬了一些,但並不算出格。

这些人虽然低贱,可是拿了钱总归是帮你干活的。

要不然一个外地的流官,光靠著手中的权力,逼迫他们干活,那能是长久之计吗?

上一次陈詁因为清淤的事,就让吕夷简失望透顶。

现在他又公然弹劾宋煊,连与自己提前通个气的动作都没有,更是险些把吕夷简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如今他是百口莫辩,连自己的姻亲张仕逊都没有站在自己这边。

可见陈詁他干的事,有多不靠谱。

“我去找他。”

“哎。”王曾连忙叫住吕夷简:

“坦夫,既然已经上奏,此乃公事,岂能你私人去解决?”

吕夷简捏著奏疏的手一时间有些发抖。

他当真是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气的!

大家都是为了更进一步,或者保住家族在朝廷的地位不墮,才会有著千丝万缕的勾连。

现在这帮同党,遇到事情了,一个个的怎么都如此的不过脑子,光顾著自己爽快了!

真以为出了事,还有同党兜底可以无事吗?

就算是大娘娘的姻亲,该处置了还不是处置了!

“是啊。”张仕逊也在一旁帮腔道:

“此事还是交给大娘娘定夺,兴许陈知县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呢。”

张仕逊虽然与吕夷简是姻亲,但他也是被曹利用举荐到副宰相的位置上的,二人关係不错。

张仕逊都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了。

吕夷简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你的同党,而你又身居相位。

那必然是事事都以你为首。

若他们全都绕过你,那还是个屁的同党啊?

他们都不听你的话,谁会相信!

但是吕夷简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什么叫背刺。

这比其余人攻击他,还要让吕夷简更加的难受。

难不成我吕夷简的眼光当中不行,全都看错了人?

“不错。”

张知白也赞同,他对陈詁的执政能力產生了怀疑。

有好的例子在眼前,他不仅连学习都无法学习,甚至因为自己做不到,还要毁了人家。

那就不是能力与態度的问题了,而是心思不正。

这种人在官场上的危害可是不小。

张知白嘴里吐出轻轻的不错两个字,更是击溃了吕夷简的內心,他脸上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了。

“坦夫,既然不是你的意思。”

王曾也懒得追究是谁的意思,但是目前而言,宋煊乾的极好,自然是有许多红眼病的官员。

这都是在所难免的。

王曾在这方面也是有过这种待遇的,谁让他也连中三元过呢。

所以他能够理解宋煊的处境!

吕夷简被背刺的遍体鳞伤,心累了,也不想解释了。

大娘娘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反正照目前的情况是护都护不住了,索性放手,兴许妹夫他还不愿意在东京城生活呢。

他也想跟陈尧咨一样,嚮往外面的世界。

在宰相的推动下,刘娥很快就看到这本弹劾宋煊的奏疏。

她看完之后,也是有些崩不住了。

陈詁给的理由过於“宏观”。

真当她不知道下面县衙是什么情况?

刘娥可不是什么真正娇滴滴的大户人家的小娘子。

那是从小就吃苦长大的,嫁了人那也是行万里路,从四川跑到东京城討生活。

最后夫妻俩活不下去,前夫龚美把她给发买了。

这才遇到好时机榜上了宋真宗的大腿,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刘娥把手中的奏疏放在桌子上,瞥了吕夷简一眼:

“你们都觉得陈詁所言如何?”

刘娥直接把问题给拋回来了,王曾都没言语,就等著吕夷简他自己个解释。

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於是在其余三个宰相都不言语的情况,吕夷简只能硬著头皮道:

“回大娘娘,陈詁所言虽然有一定的道理,是会让其余府衙的吏员、差役有那么一丝不值得的心思。”

“哦。”刘娥頷首:“那吕相公觉得需要怎么办?”

吕夷简再次拱手:“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宋状元他做这些事又没有错。”

“哦?”

刘娥就瞧著吕夷简,反正是你亲妹夫说的,那不就是你的意思吗?

怎么到了现在又开始两头堵了!

“如今开封府尹陈尧佐在滑州賑灾,东京城许多事都抗在开封县知县宋煊的肩膀上。”

“他麾下的差役吏员忙的脚不停地,就在这期间还大规模捣毁了无忧洞的窝点。”

“衙役都有所损伤,所以宋知县他对於有功的衙役进行赏赐,那也在情理之中。”

刘娥有些摸不清楚吕夷简的想法了。

他既然选择帮助宋煊说话,为何多此一举的要派遣他亲妹夫弹劾宋煊呢?

这不是自己个往自己身上插刀子,费力不討好吗?

“所以你的想法是?”

吕夷简当即拋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便是这封奏疏完全是无稽之谈。

刘娥眼里露出怀疑的目光,到底是不是你在背地里指使做出来的?

还是想要为了宋煊更进一步,所以也想要大义灭亲,斩断你妹夫陈詁的上进之路?

刘娥又看向王曾,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今这摸鱼大赛刚刚结束,宋煊定然是赚了些钱財,用来分润给下面这些人,那也说的过去。

尤其是接下来拍卖会才是重头戏呢!

王曾倒是没有说什么重话,总之宋煊在开封县任职乾的就是不错。

解决了他们都没有解决的难题。

况且读书又不是开封县衙独有的事,宋煊他都给城外的灾民孩童找了识字的机会。

那陈詁怎么不去攻击此事呢?

刘娥点点头,又看著吕夷简道:

“我记得差遣陈詁也把祥符县的沟壑提前清理淤泥的,现在做到哪一步了?”

吕夷简也不再回护他的妹夫:

“大娘娘,他至今都没有完成。”

“什么?”

刘娥登时感觉不可思议。

宋煊都提前打样了,展示怎么了怎么做就復刻一下。

尤其是陈詁是为官多年的老人了,他连这点事都无法搞定!

吕夷简只能进一步解释了祥符县没有多余的钱,僱佣的是厢军士卒,但是因为一些矛盾。

所以这群人都去汴河维持秩序了,至今都没有动工。

刘娥听到这里都有些不高兴了。

陈詁他连县衙都无法掌控,现在因为嫉妒心起,直接上述弹劾宋煊,足可以见此人心性著实是够低劣的。

“既然他干不了,那我大宋这么多官员,总归是有人能干的了。”

刘娥让他们几个下去,商议出来一个新的祥符县人选来。

她不想等明年京师下大雨的时候,开封县的积水都隨著沟渠排走了,而祥符县的积水可以划船一样。

到时候受灾的还是祥符县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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