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惯偷(1/2)
第508章 惯偷
“老杨。”门外有人喊道,“那个苗壮我给你带回来了,关在二號房了。”
杨川赶紧回应道:“好嘞,辛苦了。”
“周警官,吃饱没?不够再来点?这快餐店就在隔壁。”
周奕赶紧摆摆手:“饱了饱了,再吃就得躺下了。”
“那喝点水,那个苗壮不著急,晾一晾,嚇唬嚇嘘他。”说著给周奕倒水,“对了,你刚才说,还有一个点被我们忽略了,是什么?”
“谢谢。”周奕接过杯子说,“葛芳芳死了,谁是既得利益者?”
杨川想了想,摇了摇头:“孩子身上能有什么好处啊,除非父母买了保险?”
周奕摇头道:“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
先不说保险这东西里面的弯弯绕有多少吧,也不说九七年经济落后的西北地区保险业务怎么样。
单就说这个家庭的特殊情况,苗根是不可能有这个认知通过骗保来赚钱的。
至於马伟昌,他要是资金链出了问题想骗保,那死的人应该是苗根才对。
“马伟昌死了,谁又是既得利益者呢?”周奕问。
杨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肯定是苗根啊,他们俩是合法夫妻啊。除非他另外有立遗嘱,可立遗嘱那都是老年人干的,谁家三十多正值壮年立遗嘱的啊,多不吉利。”
“没错,杨警官你说的太对了。没有遗瞩,苗根就是最大受益人。因为马伟昌和前妻离婚时,是净身出户的。”
“净身出户就意味著,他採石场的生意和资金,都属於他和苗根的婚后財產。就算他和前妻张桂芬的儿子也享有一定的继承权,那能够继承的部分,也只有50%的50%,也就是四分之一。”
杨川惊呼:“妈呀,那苗根一下子就能继承四分之三的遗產啊,这还了得。”
周奕之所以会產生这样怀疑的原因,是因为当年葛红旗的事。
苗根在与葛红旗结婚后没多久,就出轨史健,和对方上了床。
导致她自己都不能確定葛芳芳到底是谁的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葛红旗工伤去世,苗根为了分抚恤金和葛家闹得不可开交。
这就说明了,这个女人骨子里是没有廉耻这个概念的,她並没有因此感到心虚,甚至內疚。
尤其还是在农村这种,人们相信报应、相信人死之后会来找你算帐的环境下,她依然毫不畏惧。
提到葛红旗的时候,也没有对一个死者的尊重和愧疚,反而说葛红旗不讲卫生,说本来根本看不上葛红旗之类的话。
这种道德感极其薄弱的人,在遗產问题上既然能搞一次,那就能搞第二次。
而且周奕现在再回忆前面对苗根的审讯,又发现了一个疑点。
就是苗根对於自己知道马伟昌可能遇害的解释,是史健扬言要替葛芳芳报仇。
但仔细一想,周奕最初试探她的时候,苗根是下意识地默认马伟昌死了的。
但正常人的反应,不应该是先確认马伟昌是不是还活著吗?
看来,这女人还是没说实话。
周奕看著杨川,突然想到了刚刚来“客串”过的周向东。
或许周向东的办案风格,才真的比较適合这种滚刀肉吧。
太文明的办案方法,確实可能会在这里水土不服。
“杨警官,咱们去会会这个苗壮吧。”周奕站起来说道。
“好!”
审讯室里,身材矮小的苗壮缩著个脖子坐在那里。
他不拿正眼看人,而是侧著身子,用余光看人。
周奕想起了苗根提过,但马伟昌没提过的一件事。
就是苗壮当初偷了马伟昌五百块钱的事。
看这小子贼眉鼠眼的,怕是没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吧。
“苗壮!坐直了!你当这是在你家吗?”杨川一拍桌子呵斥道。
苗壮挪了挪屁股,然后稍微坐直了一点,但整个身子还是像虾一样弓著,显得相当猥琐。
资料显示,苗壮二十一岁,和苗根差了整整七年。
这在农村其实是不算多见的情况。
一般头胎是女孩儿,那农村是铁定会抓紧时间再生男孩儿的,不生不罢休。
五六十年代的时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实是因为男丁等於生產力。
但后面,完全就被重男轻女的思想给占据上风了。
据说很多地方,家里没有男孩儿,是会被周围的人都看不起的。
所以都想生男孩儿,结果就是,若干年后,农村娶媳妇儿难如登天,农村到处都是拿不起彩礼娶不到媳妇儿的光棍。
而相反的则是城里遍地都是嫁不出去的剩女。
“苗壮,知道为什么带你回来吗?”周奕表情严肃地问道。
苗壮摇了摇头。
“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还是觉得不会有人知道了?”这是最常用的嚇唬手段。
心虚的人,心理防线薄弱的,一下就会被嚇出来。
苗壮脸色变了变,弱弱地问道:“我姐夫都告诉你们了?”
周奕和杨川对视了一眼。
苗壮愤愤不平地说:“他咋这样啊,说话不算话,他不是说了不会告诉警察的嘛。”
“嘿嘿嘿,自己嘰里咕嚕地说什么呢。”杨川拍著桌子喊道,“把你的隱瞒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都交代清楚,別让我们说,让我们说那你这罪过可就大了!”
“我不就是偷了他两千块钱嘛,我都当看我姐的面给他跪下认错了,他也答应我姐不报警了,他咋还跟你们说啊。”苗壮一脸不屑地说,“他又睡我姐,又对我外甥女那样,我没找他算帐都算”
“等等,你说他对你外甥女怎样了?是葛芳芳吗?”周奕立刻皱眉问道。
“他趁我外甥女睡午觉的时候偷偷亲她,被我给撞见了。要不是看在他给我两百块钱的份上,我早告诉我妈和我姐了。这王八蛋还有脸说是我看错了。”
周奕问道:“他怎么亲的?”
苗壮的回答让周奕和杨川感到一阵噁心。
苗壮说:“就趴著那样亲啊,我看见他舌头都伸出来了。”
杨川直脾气,一瞪眼问道:“他都这么干了,你都不告诉苗根?”
苗壮五官拧巴地小声说:“那他不是给钱了嘛。”
“这事儿他干过几次?”
“不知道,反正我撞见的就一次。”然后他居然笑著说,“要是多撞见几次,那我早发財了。”
周奕问道:“所以你一共偷过马伟昌多少钱?”
见问题又回到偷钱上了,苗壮顿时有些心虚:“就——就那一次。”
“放屁,第一次你就偷了五百,你当我们不知道啊。”杨川说道。
苗壮心虚地低下了头,“我——-我真记不得了,我平时拿的都是小钱,三十五十啥的,顶多也就是一百,多的就拿过那两次,我保证。”
有点意思,看起来不光是苗根,这个苗壮也是块滚刀肉,惯偷了啊这是。
周奕问:“你都是从哪儿偷的?”
“我姐夫钱包里他喜欢胳膊下面夹个皮包,有时候就丟车里,我就趁他不注意,就偷偷拿点零钱。”
“马伟昌发现过几次?”
“应—该没发现吧,我都是看里面钱多不多决定拿不拿的,里面钱多我才拿,钱少我就不会动。”
周奕发现,这个苗壮实际上並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窝囊,因为他交代的时候,始终不说偷,只说拿。
“那两次为什么会被发现?偷太多了?”
苗壮挠了挠头说:“第一次是没经验,拿太多了,结果很快就被他给发现了。所以我后面就学乖了,我就不敢多拿。”
“那两千那次呢?”要知道这可是九七年,两千块钱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都够在全国最贵的海城买一平米的房子了。
“那次我是实在没辙了,就偷偷从他抽屉里拿了一个信封,里面有两千块钱。我”
我想著说不定他以为这个信封丟了。可是没想到,他直接就说是我拿的,还拿棍子打了我。”苗壮撩开他油腻腻的头髮,露出左侧头髮下的一块头皮哭丧著脸说,“你们看,缝了好几针,现在这块头髮都没长出来呢。”
周奕眯著眼晴看了看,確实头皮上有一道显眼的伤疤,看来下手是不轻。
这倒是应验了周向东的看法,马伟昌没有周奕以为的那么老好人。
一旁的杨川站了起来,走出去,让苗壮把双手伸出来。
苗壮战战兢兢,以为自己要挨揍,嚇得下巴都快缩进脖子里了。
杨川抓起他的两条胳膊看了看,周奕知道,他是在確认苗壮有没有吸毒。
因为苗壮前面的说法是,“实在没辙了”。
频繁偷窃,一般都跟黄赌毒有关。
看苗壮这挫样,估计跟黄沾边的机率不大。
杨川检查后回到座位,冲周奕摇了摇头,说明苗壮应该也没有吸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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