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梦中悲歌(二)(1/2)
第295章 梦中悲歌(二)
次日清晨。
楚路从天牢深处缓步走了出来,神情有些疲惫。
只能说李柱不愧是司首,意志力极为顽强,哪怕在五十五点修正值面前都能负隅顽抗,以至于楚路折腾了一晚上才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当然故事线成功收束的收获也是不错的,首先是修正值增加了五点,现在已经有六十点了,其次便是得到了剩下两个司首的情报。
这两人一个是司库监主事周明。此人长期监守自盗,通过篡改库房账目、伪造支出记录的方式,中饱私囊。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趁着月黑风高,利用掌管库房钥匙的便利,将大量库银装入特制的箱子,再通过一条挖了许久的秘密暗道运出宫外,用以资助背后的江湖势力。
另一人,则是钦天监监正,王高远。
这两司首职位之高,让楚路得知后都忍不住吐槽:“这皇宫都要被渗透成筛子了。”
“秦素。”楚路一边朝寝宫走去,一边问道:“对付这两人需要多少修正值?”
秦素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王高远有些偏高,暂时不用考虑。至于周明,以你目前的修正值,要完美处理掉他,差距已经不大。再涨个三点就够了。”
“是吗?”楚路颇为惊喜道。
“嗯。”秦素点了点,又继续道:“而且成功解决掉周明和王高远这两个司首之后,再想办法找到并且处理掉最后一个天枢,你的修正值就能彻底拉满了。到那时,你就不需要再顾忌什么,直接大杀四方就行了。”
“所以只剩下三个了吗?”楚路一挑眉问道。
“倒也不是,我是把这期间可能会来找麻烦的大女主们也算进去了。不然估计还会差一些。”秦素回答道。
“这样啊。也行吧。”说话间,楚路忽然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
紧接着一夜未眠带来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秦素见状便说道:“楚路,你该休息一下。”
“嗯。”楚路感觉困意越发强烈,便点了点头,加快了步伐。
回到寝宫后,他脱下外衣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呼吸便变得悠长,面容神情变得宁静。
然而,这份安宁并未持续太久。
朦胧中,他感觉自己被拖拽着,坠向一片冰冷幽暗的无边深海。
那下坠感令楚路骤然惊醒,但精神醒来,身体却依然纹丝不动。他先是震惊疑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直到下一刻前方亮起一个光点,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是上次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它又来了。
明白过来之后,他便也冷静了下来。根据上次的经历,他清楚这梦没法挣脱,只能老老实实看完梦境内容,自然醒来。
——既然如此,那就老实看着吧。看看这次它又想搞什么样。
打定主意后,楚路便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展开的画面。
光点亮起,化作画面,依旧是那人偶谢明姝的视角。
她被绑在一个柜子顶部,动弹不得,只能竭力伸长脖子,朝下方看去。
窗外天光微亮,卧房内,那个假谢明姝已经醒了过来。她从床上翻坐起身,小小的身影透着一股与其稚龄全然不符的了然。她打量着自己这双小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仿佛在审视一件新奇却不怎么上档次的玩具。
随后她像是看够了,下了床,自己穿戴衣物,梳理头发。
不多时,凌氏走了进来,见到女儿已经起身,不由惊讶道:“姝儿今日起得这般早?”
说完便要上前帮忙整理衣襟。
假谢明姝却避开了她的手,语气颐指气使道:“不必,我自己来。这点小事,难道还要旁人伺候?”
凌氏的手僵在半空,想起女儿前些日子的冷淡疏离,心头又是一酸,但脸上还是勉强挤出笑容,温声道:“那好,快些梳洗,阿娘让人备了你爱吃的桂圆子,用过早膳,阿娘送你去家塾。”
假谢明姝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临出门时,假谢明姝却忽然走到柜边,将绑在那儿的人偶谢明姝解了下来,随手拎在手里。
“呀,这是哪来的小木偶,倒是精致。”凌氏有些讶异,但见女儿喜欢,便也没多问,只当是哪个下人寻来的新奇玩意儿。
一般士族,都有家塾,请德高望重的文人前来坐馆。平日里除了本家嫡系子弟,一些出色的宗族旁支子弟也会被允许前来听学。不过,女孩子们并不与儿郎们同处一堂,她们的学堂在另一侧,所学也非五经六艺,多是《女诫》、《女论语》之类的女四书,辅以琴棋书画、操持管家等技艺,为的是将来嫁入夫家能相夫教子,做个贤内助。
假谢明姝虽然行事乖张,但是对于上学一事倒也并不抵触。
谢家的家塾设在府邸东侧一处颇为僻静的院落。凌氏亲自送假谢明姝过去。假谢明姝手里依旧漫不经心地拎着人偶谢明姝,人偶谢明姝被晃得头晕眼,心中暗骂不已。
穿过几条抄手游廊,绕过一座小巧的假山,便到了家塾所在的院子。院内青石铺地,几株芭蕉叶正绿,显得清幽雅致。男子读书的朗朗之声隐约从正房传来,而女孩子们的学堂则设在西侧一间略小的抱厦内,此刻抱厦的窗棂紧闭,瞧不见里面的情形。
凌氏在抱厦门口停下脚步,蹲下身子,细细替假谢明姝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和衣领,柔声道:“姝儿,进去之后要好好听夫子的话,莫要与同窗争执,知道吗?”
假谢明姝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眼神却飘向别处,显然没将母亲的叮嘱放在心上。
凌氏见状,心中微叹,却也无法,只得又叮嘱了几句,目送女儿推门走了进去,这才带着几分担忧地转身离开。
假谢明姝拎着人偶,踏入学堂。
堂内已坐了七八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儿,皆是谢氏族中的姑娘。她们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说笑,或独自端坐着翻看书卷。见到假谢明姝进来,堂内有片刻的安静,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探究,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戒备。显然,假谢明姝前些日子的丰功伟绩,早已在这些小圈子里传遍了。
假谢明姝却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一个靠窗的空位坐下,将人偶谢明姝往桌案上一丢,便自顾自地发起呆来。
人偶谢明姝被摔得七荤八素,却也只能暗自咬牙。她环视四周,这学堂布置得倒也清雅,一色的楠木桌椅,墙上挂着几幅仕女图和劝学箴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一切都与她记忆中在家塾读书时的情景大同小异。
“明姝妹妹今儿也来了?”一个穿着鹅黄衫裙,梳着双丫髻的女孩儿最先打破沉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笑意搭话。她是三房的庶女,名唤谢明珍。
假谢明姝眼皮都未抬一下。
谢明珍碰了个软钉子,脸上有些尴尬,讪讪地坐了回去。其他女孩儿见状,更不愿上前搭话了。
不多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堂内瞬间安静下来,女孩儿们纷纷正襟危坐,神情肃穆。
一个身着青布长衫,头戴方巾,年过半百,面容清瘦,留着山羊须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他便是谢家女学的夫子,姓王,据说是位致仕的老秀才,学问品行在当地都有些名声。
夫子走到讲台后站定,目光在堂下扫视一圈,见人都到齐了,便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今日,我们继续讲《女则》……”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女孩儿们皆垂首恭听,不敢有丝毫懈怠。
夫子翻开书卷,开始摇头晃脑地讲解起女子出嫁后需遵守的各项规矩,从晨昏定省到侍奉公婆,再到打理中馈、和睦妯娌,引经据典,讲得细致入微,条条框框,不胜其烦。
“……以上种种,皆是为人妇之本分,姑娘们可都记住了?可有何话要问?”夫子讲完一段,习惯性地问道。
他本是随口一说,不料堂下那假谢明姝却像是抓住了机会,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兴奋光芒,她懒洋洋地举起小手,声音带着一丝挑衅:“我有。既然嫁了人规矩这样多,那为何还要嫁?”
此言一出,满堂俱静。同窗的几个女孩儿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像是看什么怪物一般。
夫子亦是一愣,随后便微微一笑,温和地解释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天经地义,自然之理。”
“哦?天经地义?”假谢明姝歪着小脑袋,脸上却是一副“我倒要听听你怎么狡辩”的戏谑表情,“草原上的狼,就没有这样的规矩。难道它们,便不是自然之理了?莫不是这天理还分三六九等,专挑软柿子捏?”
说完这话,假谢明姝心中充满了优越感。
自己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自己天生便会质疑,会反抗,会为这世间的一切规则感到厌恶,并生出强烈的毁灭之心。
独立又清醒,崇高又聪明!
“草原上的狼?”夫子闻言不由笑了出来,只觉得这是小孩子胡言乱语,自然没有生气,更没有当真,只是调侃道,“人之所以异于禽兽,便在于知礼守序,这便是为人的自然之理。你若自认为是畜生,那确实不需要这些规矩。”
假谢明姝闻言,脸上的戏谑笑容骤然僵住。她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当即便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通红。
“噗嗤——”
堂下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如同会传染一般,其他女孩儿也纷纷掩袖低笑起来,整个学堂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她们平日里慑于夫子的威严,又兼着闺阁少女的矜持,何曾见过这般有趣的场面?
尤其是之前热脸贴冷屁股的谢明珍笑得最为大声。
那此起彼伏的哄笑声,无比刺耳。假谢明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怒,那双原本就没什么温度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了汹汹怒火。
她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怒吼一声,掀了桌案,几步便冲到了讲台前,满脸的凶戾。
“老东西!你敢嘲笑我!”
她怒骂着,一把掀翻了夫子面前摆放着的戒尺和书本。紧接着,她爆发出匪夷所思的神力,一双小拳头像雨点一般,毫无章法地朝着夫子身上砸去。
夫子年事已高,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他被假谢明姝这突如其来的疯癫举动骇得连连后退,口中惊呼:“反了!反了!你这劣徒!安敢如此!”
他试图用手臂格挡,但假谢明姝下手又快又狠,而且力气巨大,打得夫子衣衫凌乱,狼狈不堪,头上的方巾都被打歪了。
她越打越兴奋,眼尾泛起一抹猩红。
堂下众女更是骇得容失色,尖叫声此起彼伏。方才的笑声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恐。有的胆小的已捂着脸哭了起来。平日里只在话本戏文里才见过的恶女行凶,如今竟活生生地在她们眼前上演了!
没一会儿夫子便被打得奄奄一息。
见对方快没气了,她这才冷哼一声,带着一丝病态的满足感,停了手。她转过身,用那双闪烁着凶光的眸子恶狠狠地扫视着面前早已吓傻的众女,质问道:“还有谁敢笑我?”
众人噤若寒蝉,瑟瑟发抖,哪里还敢有人出声。
假谢明姝见状,又是一声得意的冷哼,仿佛打了场大胜仗。她弯腰捡起被自己丢在地上的人偶谢明姝,看也不看散落一地的书本,转身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连书袋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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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假谢明姝便回来了。
凌氏正在房中理事,见女儿怒气冲冲地从外面回来,不由一惊,连忙问道:“姝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快了?”
“以后我都不去家塾读书了。”假谢明姝丢下一句话,便自顾自躺下,双脚随意交叉,姿态慵懒又狂放。
凌氏大惊失色,但她看假谢明姝还在气头上,不敢追问,免得自己被她打死,便先柔声安抚,又命人将早晨没吃完的桂圆子热了端上来。
见假谢明姝拿起调羹慢慢吃着,这才悄悄朝跟去家塾,刚刚才回来的婆子招了招手,低声询问究竟。
待从婆子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凌氏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她强撑着走到女儿面前,柔声问道:“姝儿,今日为何要与夫子顶嘴?”
“我没有。”假谢明姝放下调羹,抬起头,语气理直气壮,“我只是问了他一句话。他自己无脑无趣,答不上来罢了。”
“那种话以后可不敢再说了。”凌氏心有余悸,“若是被旁人听见了,要说我们谢家女儿不知礼数,没有教养的。”
“为什么?”假谢明姝眼里满是被冒犯的怒火,她用命令般的语气反问,“他说的那些废话,难道是什么宝贝不成?”
人偶谢明姝被她拎在手里,听着这一切,见母亲对她如此温柔,早已酸得直冒泡,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还能为什么?说不过就打人,简直丢人现眼。传出去人家要说谢家家风败坏,教女无方,养出个疯子泼妇了!!”
嘀咕完,她又暗自疑惑,这假谢明姝明明在谢家干了那么多胡作非为的事情,连老太太都敢打,为何一点后果都没有?大家都傻了吗?
可惜人偶谢明姝没有群主光环,如果有的话,她只要看一眼假谢明姝就能明白为什么了。
即便是在此时此刻,假谢明姝身后的女主光环都如太阳一般耀眼。
这时,只见假谢明姝又对着凌氏一字一句道:“我高兴说什么,便说什么!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谁敢管我?谁配管我?我的嘴,我的手,我想如何便如何!”
人偶谢明姝又在心里阴阳怪气:“也就你有这个本事了。这世上,从贩夫走卒到皇上,怕是都没你这么厉害呢!”
凌氏被女儿这话说得心头发堵,却还是耐着性子哄道:“好孩子,为娘不是不让你说话,而是要你分清楚场合,更不能……不能胡乱动手伤人啊。”
假谢明姝却发出一声尖锐的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你这又是为何?”凌氏不解。她从女儿的眼眸中,看不到丝毫孺慕之情,仿佛在她不知道的什么时候,便已经彻底失去了这个女儿的爱。她拼命回想,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够好,才会让女儿变成这样。
却听假谢明姝直直地看着她,语气充满了嫌弃:“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母亲。”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凌氏心上!
人偶谢明姝第一个不答应,若非她此刻只是个木偶,怕是早已跳起来指着假谢明姝的鼻子骂了:“你少胡说八道!阿娘是天底下最好的阿娘,她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凌氏眼中迅速涌上泪水,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假谢明姝却没有半分道歉,她甚至反唇相讥:“你太软弱了,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鸟。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只知道守那些没用的规矩,哭哭啼啼,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根本不在乎我。”
凌氏闻言,再也支撑不住,泪水决堤而下,她哽咽道:“不……不是这样的,姝儿,娘在乎你,娘怎么会不在乎你?你要娘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是不是……是不是要娘把这颗心挖出来给你看,你才肯信?”
“你的心?哈哈哈。”假谢明姝放声大笑,“我要你的心做什么?你的心一文不值!我需要的是你站在我这边,无条件地支持我,无论我做什么,无论对错,你都要毫不动摇地支持我!成为我的刀,我的盾,而不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废物!”
凌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娘会的!娘一定会支持你的!姝儿,无论你做什么,娘都支持你!”
假谢明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恶劣一笑道:“那好。如果我要你杀了你的亲亲夫君,你会答应吗?”
凌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惊恐地看着女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爹待她们母女何等情深义重,从未有过半分对不住她们的地方,女儿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下意识地连连摇头。
假谢明姝见状,眼中那丝期待的光芒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嫉妒与阴狠。她冷笑着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便不再多言,起身离开了。
此事随后很快便闹到了老太太那里。老太太虽然因为上次之事对这孙女心有余悸,但如今听闻她在学堂公然殴打夫子,还是莫名暴怒,拍着桌子道:“她好大的胆子!去把她叫来,我倒要看看她这次还有什么借口!还有把大奶奶也一并叫来!我要问问她,是怎么教的好女儿!”
传话的婆子得了令,气势汹汹地便往大房这边来了。到了假谢明姝的院外,也不通禀,直接便闯了进去,对着正坐在窗边发呆的假谢明姝道:“大小姐,老太太传您和夫人过去问话呢。”
假谢明姝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手里正握着一把小刀恶劣地在人偶谢明姝眼睛前转来转去,看着人偶谢明姝惊恐的眼神取乐,口中只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那婆子何曾受过这等小辈的气,当即叉腰冷笑道:“哟,大小姐这才多大,这摆的谱儿倒是不小啊。”
婆子话音刚落,假谢明姝随手抓起身边一个小杌子,便朝她扔了过去,语气更加凶狠:“滚!”
小杌子险险擦着婆子的脸飞过,砸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婆子吓了一跳,随即勃然大怒:“反了!反了!奴婢这就去回禀老太爷和老太太,定要将今日所见所闻,一字不漏地告知!”
婆子离开后,凌氏听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拉着假谢明姝的手,又是担忧又是心疼:“姝儿,你怎么又和老太太的人顶撞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不过是想耍威风罢了,一群无趣的蝼蚁。”假谢明姝浑不在意,“若真有什么天大的事,叫那老太婆自己滚过来说。”
凌氏听女儿这般说,心中愈发担忧,但又着实心疼女儿,便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不去便不去。你放心,等你阿爹回来,他定会为你周旋妥当的。”
假谢明姝听到这话,眉头却是微微一蹙,冷声道:“谁用得着他周旋?我现在就去搞定!”
说罢,便要往外走。
凌氏见状大惊,连忙一把拉住她,急道:“姝儿,听阿娘的话,万万不可鲁莽行事!你不能再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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