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教你几手剑术如何(2/2)

苏大河一边给这些人倒茶,一边赶忙陪笑道:“客官哪里话,就您诸位的那些坐骑,只要有一匹出些问题,小的就算是卖了我家这院子都赔不起,又哪里敢隨便怠慢?各位客官尽可放心,我们乡下人干活实在,绝对给你操心好了便是。”

那个先前为难老板娘的年轻行伍,此刻突然哼哼冷笑,看著苏大河道:“我刚听你说你家婆娘是个乡下娘们儿,可我怎么先前在镇上別处听说,你这婆娘是你早些年出门领回来的,你小子怕不是犯了什么朝廷律法,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女人吧?”

昭阳国有律法,不准私相贩卖人口,违禁者当流配三千里。

这个年轻行伍有此问话,当然不是他真的关心是不是有人买婆娘回家,而是想要看看这个苏大河怎么解释,至於说他是从別处听来的这个说法,那就不好说是不是今天听来的,又是从什么人口中听来的了。

苏大河到底还是有些见识的,所以此刻听那年轻行伍如此咄咄逼人,他也只是笑了笑,道:“这位客官可是冤枉我了,我家这婆娘要是我买来的,咋还能这么安稳在家度日,不早被人举官了?”

说著,他又给那年轻行伍倒了杯茶,笑道:“只不过是因为她本是个孤女,所以才被某些閒得无聊的乡邻胡乱编排罢了,说不准还是嫉妒咱苏大河娶到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媳妇,所以在那边说瞎话詆毁人呢,您可千万別当真。”

苏大河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反正荷镇地处偏僻,官府那边户籍也做得不够详细,镇上百姓虽然也有人知道自家这个婆娘是从外面领回来的,但他真不信有人会跟外人说这种话,他很確定眼前这个年轻行伍就是在耍诈。

至於这帮人为什么能把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苏大河同样心里清楚,自家媳妇是有些跟旁人不一样的地方,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假装不知道而已,现在看来,眼前这帮人大概就是追著踪跡来的,那他就更不能说实话了。

对面那群人见这苏大河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一个个都有些沉默。

那个领头的壮硕汉子笑了笑,微微眯眼看著苏大河,“掌柜的不要以为你死咬著不认帐,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我官府中人缉拿匪寇,杀错几个人不过是平常事,事后至多不过是挨几下军棍而已!”

他先转头看了眼那边的厨房,再次转回头看向苏大河,冷冷道:“如果你承认了,我还能保你和你家孩子不受牵连,但你若不肯说实话,那就要小心老子手中的军刀不认人,杀了你们不说,万一连你们这整座荷镇都一起遭了匪患,老子还能挣一笔军功在手里,那你们可就真的是白死了。”

这一刻,这个壮硕汉子这样一番话,不仅是苏大河听得清清楚楚,坐在另一侧廊檐下的楚元宵四人同样听得清楚,在厨房中的素娘也一样听得清楚。

苏大河闻言心头一沉,脸色也终於难看了下来,看著那个壮硕汉子冷冷道:“你们身为官家人,怎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屠戮百姓?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话一出口,那两桌行伍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开始哈哈大笑。

下一刻,那壮硕汉子直接一把掀翻了面前的八仙桌,而站在苏大河身边的一个年轻行伍则是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了这个掌柜的腰间,直接將他踹飞了出去!

院子之中的形势陡变!

原本还蹲在楚元宵身侧的那个孩子眼见自己的爹爹被人打了,立刻哭出声来,站起身想要跑到苏大河那边去,但没走出两步就被坐在楚元宵对面的青玉拽进了怀里抱紧,即便是他努力挣扎,哭声更大,青玉也依旧没有放开让他过去。

这种时候,一个孩子可经不起那帮杀胚的拳脚。

楚元宵依旧在低著头削著手里的那柄木剑,那块木头是一块松木,质地坚硬,要不是绣春锋锐,他都不太好削出来一把剑形。

青霜坐在青玉身侧,背对著那群突然就开始作恶的行伍,她转头看了眼身边女子怀里放声大哭的孩子,又转过头看了眼对面依旧低著头的楚元宵,见他不发话,她也没直接起身,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余人从刚才那个年轻行伍出言调戏那老板娘的时候,他就一直盯著那边的两桌人,將整件事情的前后变化全部都看在眼中,此刻见一群身怀修为的军中武夫突然动粗,脸色也沉了下来。

苏大河如果不是什么本事通天的大人物,通天到一身修为能让一个七境妖修都看不出来端倪的话,就必然是实打实的普通人,哪里扛得住一个军中武夫的一脚猛踹?

即便那行伍本身境界不算很高,只在一境到二境之间,但那也足够让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骨断筋折了。

所以,当掌柜的苏大河被那一脚踹出去飞进院中,又砸在泥地上,他差一点就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昏死过去,此刻他一只手捂著腰间,另一只手肘撑在地上,满眼惊骇地看著那些突然动手的行伍中人,人人都已抽刀出鞘,正冷冷盯著那间在院落一角,寂静无声的厨房。

有人眼见另一侧廊檐下的青衣小廝正盯著他们这边,还抬起手中刀朝那边威胁了一句,“看什么看?不关你们的事,都给老子安静呆著!要敢废话,老子一刀活劈了你们!”

对於背剑佩刀的那个少年人,这群行伍军卒一点忌惮也没有,昭阳国的军伍在自家地盘上办事,哪还需要怕什么江湖中人?

躺在院子中间起不来身的苏大河,眼见这群人就是奔著自家媳妇来的,此刻也顾不上腰间锥心的痛楚,直接转过头朝著厨房那边吼了一声,“孩他娘快跑,別管我们!”

那壮硕汉子也不介意苏大河的怒吼,冷笑了一声,“跑?往哪里跑?你要是刚才就承认了,我说了可以饶你们父子一命,还可以放过你们这荷镇,但眼下都被老子亲手试探出来了,再想跑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说罢,他抬起头看了眼那边依旧寂静无声的厨房,笑道:“你要是乖乖出来束手就擒,我还可以放过你家男人和孩子,但你若执意反抗,那就先看著他们人头落地!”

话音落下,那群本还在廊檐下的七八个武卒便缓缓分散开来,隱隱將那间厨房围了起来。

壮硕汉子冷笑著看著那厨房的房门,有筹码在手,他一点都不怕那女子直接跑了,不要男人可以,他不相信她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

下一刻,果然如那壮硕汉子所料,那个从之前开始就不太愿意露面出来的女子,果然出现在了门口处,脸色冰冷看著那群已经围住了她的行伍。与先前不同,此刻的面容已然换了一副模样,更加美艷不可方物,可见为了藏匿身份,她是易了容的。

“你们这群贼子,杀光了我一家老小不止,还要追到这里来杀我的丈夫和孩子,就不怕有朝一日遭天谴,天打雷劈了你们这群无耻之徒吗!”

那壮硕汉子嘿嘿冷笑一声,“殿下,所谓胜者王侯败者贼,这昭阳国的江山,既然你们刘氏能坐得,那我们大將军又有何坐不得?”

他看著那女子一张俏脸,眼身突然就变得有些邪异,先转过头看了眼那个还被背对著他们的女子抱在怀里,正在大声哭喊著爹娘的孩子,然后又转过头来看著素娘,笑道:“其实说句实在话,不管你今日跑不跑,这荷镇的人也是一个都活不了的,窝藏逆贼这么大的罪,可是要偿命才成的。”

素娘冷笑一声,声音带著些淒凉,“想不到我一个皇室公主,有朝一日也会成为逆贼?你们那位大將军脸皮倒也真厚!”

壮硕汉子哈哈一笑,肆无忌惮打量著那个脸色冰冷的女子,笑道:“当然,若是公主殿下想要救人也不是不可以,你若是能让我们这群兄弟们都高兴,那我便做主放过这一镇百姓,只在事后带著你的头颅回去交差即可,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素娘脸色发白,冷冷看著那个笑得越发邪肆的壮硕汉子,以及他手底下那群不怀好意的行伍军卒。

那壮硕汉子舔了舔嘴唇,“本將这辈子也见过不少女人,就是不知道一个亡国的公主,会是个什么滋味?”

说著,他缓缓走到那个躺在地上起不来身,但此刻已然目眥欲裂的苏大河身边,抬起手中刀缓缓搭在他脖颈上,这才歪著头看向那个脸色越发苍白的亡国公主,笑道:“若是犹豫的太久,我这手中刀说不定就要饮血摘人脑袋了,公主殿下觉得如何?”

另一侧廊檐下,忙著给那个孩子削剑的少年人终於削好了那柄木剑,他缓缓从那只小板凳上起身,安抚般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发顶,又將手里的那柄新木剑递到孩子手边。

楚元宵抬起头看向那个一脸邪笑的壮硕汉子,淡淡道:“杀人不过头点地,阁下如此做法,实在是有些叫人不齿了。”

那壮硕汉子豁然转头,迷眼看著一脸平静的少年人,冷冷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昭阳国行伍的事情!”

一国大將军登基当了皇帝,手底下的行伍中人不管见没见过那位曾经的大將军,现在的皇帝陛下,反正所有人都好像心里多了一口心气,撑得他们自觉足可傲视天下人了,江湖中人算什么东西?敌得过老子背后的千军万马?

楚元宵嘆了口气,缓缓將提在手中的绣春归鞘,然后蹲下身摸了摸缩在青玉怀中那个孩子的发顶,温声道:“有了剑,还得会练剑,今天你运气好,我再教你几手剑术,也算抵你爹的茶钱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