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2)
第63章
鉴证工作结束后,萧白夜吩咐两名警察看守现场,其他人归队,他们拿着收集的资料出了酒店,已经有记者闻风赶来了,还好消息已被封锁,再加上酒店内外都做了戒严处理,他们无法进去搜集情报,只能围在外面望洋兴叹。
“他们也是满拼的。”往停车场走的路上,江开叹道。
关琥转头张望,想看看李当归的车是不是还在,却无意中看到越光从酒店里出来,步履匆匆走向停车场,却是离酒店较远的车位。
门口有不少空车位,为什么他在赶着去做事的时候要把车停得那么远?
关琥感到不解,很快就看到越光上了车,车开出去时,他发现车后座好像坐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头一直垂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像是感觉到被注视,在车跑到拐角时,那人突然抬起头,隔着车窗看向他。
关琥心一跳,薄薄的白雾中,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还没等他叫出名字,轿车已经驶过拐角,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关琥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呆呆地看着雾气的尽头,直到江开叫他,他才回过神来。
“关琥你怎么了?不会也看到洛神了吧?”
江开刚看了方小蝶的证词,用了这个笑梗,但关琥却笑不出来。
那不是洛神,是恶鬼。
恶鬼名叫吴钩,曾是国际犯罪组织的成员,他曾数次害过关琥,但也在生死关头救了他们,那个洒脱地玩转红笔又面不改色杀人的男人,关琥很难说清自己对他的感觉——有痛恨、有恐惧、也有可怜,甚至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死的。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吴钩出现了,是不是代表流星也会马上出现?
不过比起这个,越光车里的人究竟是不是吴钩还是个谜,假如他真是吴钩,那他为什么会跟越光在一起?嗯,司南事件发生的场所在加拿大的太平洋海域里,越光又来自加拿大,所以他们相遇的可能性很高……
问题是,越光到底是什么人?
一路上,无数个疑问循环着在关琥的脑海里闪现,萧白夜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翻着手上的资料,问:“你的酒还没醒吗?”
“我没醉,就是在想一件事,今晚出现的新法医,那个叫越光的,他是什么人?”
“哦?”
萧白夜的眼神从资料上闪开,看向关琥,关琥说:“江开说他是局里特聘来的,感觉他挺有来头的。”
“确切地说,应该说是兼职,听说越光还开了个小书屋,法医的工作是顺便做的,不过我看过他的履历,他以前在加拿大一直从事法医方面的工作,工作经验丰富,不是个只靠着关系进来混饭吃的家伙。”
像是感觉到关琥的担心,萧白夜一语双关地道:“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不会妨碍到我们做事。”
自从在司南事件中萧白夜跟关琥坦言了自己的目的后,两人之间除了上下级外,还多了一层战友的关系。萧白夜很信任关琥,常带他参加一些警界高层的联谊会,还找借口把他引荐给萧家几位身居高位的长辈,以期有机会跟关琥联手查清当年自己全家被杀的疑案。
但是很可惜,这半年来收获不大,要调查的事情也毫无进展,关琥看得出萧白夜的急躁,但他掩饰得很好,每天都戴了一张笑脸面具,在警界的几股势力中左右逢源,前不久又晋升了,这对别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美事,关琥却感觉萧白夜并没有很开心。
因为那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江开在前面开车,听不懂他们的对话,随口说:“我看越法医人还不错的,应该会很配合我们的工作。”
关琥跟萧白夜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把话题岔开了。
他们回到警局,开始查看收集来的资料,没多久,重案组的另外两名刑警老马跟李元丰也回来了。
降头事件中,由于警界内部势力的斗争,身为高官子弟的李元丰受到牵连,不得不利用假死来躲避敌对党派的攻击,后来幕后黑手被萧白夜跟关琥找了出来,李元丰便申请重回重案组做事,他那身为警务处处长的父亲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
经过一系列的挫折跟打击,李元丰的个性变得内敛了很多,不再像刚来时那么嚣张,工作中也肯吃苦,现在成了重案组里不可缺少的成员之一。
今晚,李元丰跟老马两人负责记录凶案现场临近客房的住客口供,不过由于酒店大厦的隔音设施做得相当好,所以询问结果不尽人意。
“四十九、五十、五十一这三层楼我跟衙内全部都问过了,白眼看得不少,问到的就这么多。”老马把收集到的资料丢到会议室的大桌上,叹气道。
衙内的原意是指官僚子弟,现在变成了重案组同事对李元丰的昵称,身为警务处处长的大公子,这个称呼还挺配他的,他本人最初还有点抵触,后来发现这是融于集体的方式之一,只好默许了。
关琥把资料拿过来翻看。
案发现场是酒店大楼最边上的房间,隔壁的住客是一对来旅游的中年夫妻,他们玩了一天,晚上早早就休息了,被警察叫起来时,他们才知道隔壁出事了,都说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楼上几个房间的住客也没有提供到有用的情报,楼下也是一样,只有案发现场正下方的客人提到似乎有听到响声,但是不是与凶案有关,他们不敢肯定。
楼下的住客是一对情侣,当时他们正在看夜景,但因为海雾太浓,几乎看不到什么风景,男方有些无聊,提出休息,响声发出的时候他们有看时间,那时刚过十一点。
声音很轻微,当时男方还开玩笑说上头也在玩,他们也要应景一下才行,之后楼上还有没有响声他们不敢确定,但至少他们没听到。
“那时候他们大概正在热心地做床上运动,就算有动静也听不到。”李元丰用手托着下巴,满脸困意地说。
萧白夜坐在会议桌对面,将整理好的资料复印本分别给了他们四个人。
“这是目前我们收集到的情报——蒋子虎,二十七岁,是蒋氏集团总裁蒋淮山跟二房生的儿子,在公司负责设计开发等工作,他很喜欢带年轻女性到公司业下的酒店过夜,今晚的女主角就是方小蝶。”
“手机的通话履历证明蒋子虎跟外界打电话是十点,通话时间是二十分钟,十一点左右楼下住客听到响声,推测蒋子虎是在结束通话之后遇害的,现场有留下两个烟蒂,鉴证人员还在确认是否是蒋子虎抽过的。”
“跟蒋子虎通话的是他弟弟蒋子豹,”老马看着资料说:“大半夜的,蒋子虎身边还有个大美女,他不跟美女玩前月下,给自己的弟弟打电话,好像有点奇怪啊。”
“这条线,关琥明天你来查。”
关琥点头后,萧白夜又说:“现场勘查结果证明,客房门锁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所以凶犯是蒋子虎请进去的,还是利用房门没关而擅自闯入的,这一点还待调查。”
“还有一种可能是凶手用了配制钥匙,”李元丰追加道:“凶手有备而来,却故意伪造成愤怒杀人的现场。”
萧白夜点头表示同意,“这些还要等鉴证结果全部出来后再做分析,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我们查过了案发前后的所有录像,在蒋子虎跟方小蝶进入客房后,并没有人接近那个房间。”
听了这句话,大家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萧白夜打开录像,让他们自己看。
正如他前面所说的,蒋子虎跟方小蝶是九点五十分入住的,直到十一点半酒店的工作人员飞奔到客房的这段时间里,摄像镜头没有录下外人靠近的录像。
“那看来只有一种可能了,”看完后,李元丰下结论,“凶手是方小蝶。”
他的话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关琥笑道:“你的结论有没有下得太快?要进入房间还有个通路是阳台。”
“五十楼的阳台要怎么进去?除非是神仙。”
“也可能是忍者。”
萧白夜拍拍手,打断他们无聊的讨论,“有关这一点,请拿出证据来证明你们的结论,衙内,你明天去蒋子虎的公司跟他常泡的酒吧调查他生前的习惯和活动情况;老马去紫阳俱乐部调查方小蝶;关琥跟江开负责蒋家这条线。”
江开停下在手里转动的原子笔,看着资料说:“蒋家人很多的,要不要把玎珰也派过去?”
“玎珰的任务是监视方小蝶,这样吧,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蒋家,我跟蒋老先生有过面识,我出面转达这件案子会比较好。”
短暂的会议结束后,外面天空已经蒙蒙亮了,关琥跟萧白夜还有江开定了出发的时间,就匆匆跑回了家,决定抓紧时间补一觉,明天好有精神做事。
关琥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就因为体内生物钟的正常运行醒了,他眯着眼睛洗漱完毕,又打开冰箱找食物,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他忘了买应急食物储藏。
他只好放弃了早餐,换上外衣,赶到警局,萧白夜还没有来,江开趴在值班室的小床上大睡,他叫了半天,江开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关琥放弃了他的搭档,先去鉴证科问情况。
鉴证科的组员、电脑小天才小柯已经在工作了,他盘腿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看得聚精会神,手里还拿着几盘光碟来回摆弄着,如果忽略他脸上贴的黄瓜面膜,可以说他工作得很用心。
“你可以不要这么臭美吗?”关琥走过去吐槽他。
“我不能跟你们这些整天在外面跑的人比啦,我每天都对着电脑,辐射很厉害的,如果不多做些保养,皮肤很容易老化。”
由于在做面膜,小柯说话的声调显得很滑稽,他招手让关琥看屏幕,讲解道:“这是昨晚命案时的监视录像,我都检查过了,没有被动过手脚。”
“也就是说当晚并没有第三个人进入客房?”
“至少没有从酒店内部进去,外面的话我就不知道了,破窗而入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哦对了,现场阳台门没有从里面扣住,关琥,以你的身手的话,应该可以用吊索轻松进入吧?”
“普通高楼可以,不过照锦绣山庄的大厦设计,可能不行。”
关琥用小柯的另一台电脑上网调出酒店的全貌图。
酒店是设计成竖立的宝剑样式,五十楼刚好是剑格的部分,所以阳台上方向外突出,外沿还有围栏,如果从上方用吊索进入的话,可能要飞跃得很高,才能跃过围栏,而这样做,吊索势必会摩擦到外壁突出的地方。
听了关琥的话,小柯打开现场鉴定结果报告,说:“好吧,你赢了,外沿平台没有任何摩擦的迹象,所以从上面或是下面飞檐走壁这个可能性可以划掉了,不过我觉得这种小跳跃,关琥你可以做到的。”
“谢谢你的赞赏。”
面对小柯莫名的信任,关琥觉得受之有愧,脑海中不自觉地划过张燕铎的影子,他想也许自己做不到,但张燕铎一定可以,只怕吴钩也行,他们都有经过特别训练,除此之外,这世上还有许多他们不知道的能人异士,所以这条线不能完全忽略。
“尸检方面呢?”
“不知道,大概你要亲自去隔壁问舒美女才行,不过我建议你现在不要去踩地雷,她心情不太好。”
“失恋了?”
关琥的玩笑换来小柯的白眼,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地说:“我不认为舒大美女除了尸体外还会恋上别的生物。”
“那是怎么回事?”
“那个新来的特聘法医一大早的不见影,刚才突然打电话来说不跟这个案子了,你知道的,我们现在手头上还有个无头案在跟,忙得不可开交,还以为他能帮上忙,结果现在他来这么一出,神仙也会火大啊。”
小柯说的无头案据说跟地下赌场有关,由隔壁的刑侦科在追踪,听说案情也挺复杂的,所以鉴证科的繁忙可想而知,想起昨晚越光的种种奇怪表现,关琥皱起眉头。
手机响了起来,是萧白夜联络他去会合的留言,关琥没时间去法医室,跟小柯打了招呼就跑了出去,来到警局的停车场。
萧白夜跟江开已经在车上了,江开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脸困意地嚼着三明治,萧白夜看起来很精神,他今天穿了套深蓝色西装,衬衣跟领带也搭配得体,完全没有熬通宵后的萎顿表现。
在这方面关琥很佩服萧白夜,他也会注意自己的衣着形象,但永远无法像萧白夜做得那么完美,在这一点上,萧白夜跟张燕铎更像是兄弟。
关琥跑到驾驶座那边,对萧白夜说:“我来开车吧?”
“不用了,我认识路,我开比较方便。”
萧白夜示意关琥去后车座,等关琥上了车,他把从便利商店买来的早餐递过去,说:“你还没吃饭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单纯得把所有心情都写在脸上了。”江开在旁边说:“头儿请客,吃饱了才有精神办事。”
关琥把早餐接了过来,又看看萧白夜,萧白夜轻声咳嗽了一下。
“我答应过某人照顾你的。”
那个‘某人’不用说也知道是指张燕铎,对于这样的关照,关琥的心情有点复杂,把购物袋打开,就见里面放了两个三明治跟一杯热豆浆。
他撕开封条,咬着三明治,闷声说:“不用担心,我这么大一个人,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他也这样认为,不过某个弟控就是担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看着关琥一脸郁闷,萧白夜没去解释,忍着笑把车开了出去。
蒋宅建在某个豪华住宅区里,这个住宅区也是蒋家负责建筑施工的,所以把最好的地角留给了自己,主楼上下三层,一左一右还有两栋格局稍微小一点的楼房,三栋房子之间是大草坪,后面则是园,整体的面积很大,四周用围栏隔开,保证了住家环境的清静。
车辆开近后,关琥发现停车场上有不少轿车,蒋宅门口也站着仆人,像是在为准备什么活动而忙碌,不过周围没看到记者跟狗仔队,看来消息还没传出去。
江开咂嘴说:“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啊。”
“反过来想,大家都在的话,更方便我们询问案情。”
坐在前面的两个人一起转头看关琥,关琥不解地回望,“我哪里说错了吗?”
“哈,关琥,我好想知道你这个永远往乐观方向考虑事情的大脑究竟是怎样炼成的?”
江开吐完槽,萧白夜接着说:“这件案子上头说要低调处理,所以尽可能不要打扰到外来的宾客。”
“没想到蒋家跟警界的高层关系不错。”
“有钱人嘛,”江开耸肩说:“没人会跟钱作对的,是不是?”
关琥点头表示赞同,三人下了车,他又打量周围的环境,再次确定蒋家的确非常有钱。
刚才在来的路上,关琥恶补了蒋家的情报——现在的家主叫蒋淮山,蒋淮山的祖父做建筑建材生意,算是白手起家,在建筑生意做大后,蒋氏又陆续插手饮食、旅游开发等行业,到蒋淮山这里,算是第三代了。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这话不是没道理的,生意到蒋淮山这里做得还算不错,但他的几个儿子都没有太出色的表现。
蒋淮山先后娶了两房太太,大太太育有一子一女,长子蒋子龙跟长女蒋子凤,二太太的两个儿子分别是蒋子虎跟蒋子豹,另外蒋淮山还有一个从小收养的义子,取名蒋子鹰,除了蒋子鹰经常参加社会公益,形象比较好以外,其他几个孩子的风评都不算太好。
就拿刚死亡的蒋子虎来说吧,他喜欢玩处女跟小明星的行为一直是娱乐杂志津津乐道的新闻题材,据说他还有不少私生子,害得他母亲要偷偷拿钱去摆平那些纠缠的女人。
相对来说,蒋子豹就好很多,最多是因为脾气火爆,跟一些追八卦的记者发生过肢体冲突,最严重的一次是因把人打成重伤而被起诉过。
蒋子凤则是俨然一副富家小姐的派头,说是想在娱乐圈闯荡,但她的事业没有她换男朋友的新闻多,更因为嗑药上过报纸头条。
所有亲生孩子里面,就属蒋子龙还好一点,他的私生活没什么劣迹,不过在生意场上很独断也很冷血,这几年连着吞并了数家小公司,导致业界里怨声载道。
所以完全没有负面新闻的只有蒋子鹰,据说蒋子鹰在公司也很受欢迎,但他毕竟是领养的,所以几个哥哥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还经常联手挤兑他,这一切连小报记者都看不下去了,在报纸上嘲讽说蒋家几个儿子的出息都用在争风吃醋跟争权夺利上了。
看着眼前华丽的建筑物,关琥嘟囔道:“我有一种亲眼见识到了豪门恩怨的错觉。”
三人走到门口,被拦了下来,一个看起来像是管家的老人很有礼貌地说:“请问三位先生有请柬吗?”
萧白夜拿出警察证,在管家面前一亮,“重案组高级督察萧白夜,我们有一些事情需要跟蒋老先生面谈。”
“是……是哪位少爷又闯祸了吗?”
萧白夜没再回答,收起警证走进去,管家慌了,上前拦住说:“我们正在举办公司内部的庆祝酒会,警官,你们有什么事能不能延后再谈?”
询问被无视了,萧白夜穿过走廊,大踏步走进大厅,管家见拦不住他们,只好转头,一溜烟地跑去汇报情况。
关琥跟在萧白夜身后,观察里面的环境。
进门后是正厅,正厅的天板很高,乍看去,像是跟顶楼连接在一起,对面是螺旋而上的楼梯,大厅正中摆放着造型很西洋化的茶几跟沙发,一些古玩器皿陈列在靠墙的书架上,整体给人的感觉是简单华丽。
酒会设在偏厅,他们顺着觥筹交错的声音很轻松就到达了偏厅,酒会采取自助餐的方式,规模不大,人数也不多,正如管家所说的是内部庆祝,不过看到两边摆放的餐点,直观告诉关琥,这些料理不低于五星级酒店的档次。
“关琥,”他的同伴用胳膊肘搡他,低声问:“你有没有觉得头儿亮警证的动作特别帅?”
“有吗?”关琥老神在在地说:“我觉得我也很帅的。”
接收到同伴投来的鄙夷目光,关琥很想说如果是张燕铎做同样动作的话,绝对绝对地抢眼球。
呃,奇怪了,为什么他会突然想到张燕铎?
这个疑问浮上脑海,关琥马上觉得不对劲,他转头四下张望,属于警察的直觉告诉他张燕铎就在附近……
可是偏厅里的客人并不多,加上佣人也不过二十几人,没一个长得像张燕铎的。
难道是直觉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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