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无题左右（1/2）

第688章 无题左右

那么如何才能让刘璋认为，出军参战是一件“风险小，利益大”的事情呢？

那自然便是要看徐州军在荆州的表现了。

优势越是扩大，益州军参加的风险自然便越小了。

所以当昨日奔命司将最新的一则军报八百里加急送来成都之时，得知黄忠部刚在不久之前，于作唐大败文聘军的先锋，鲁肃立刻便有了预感，刘璋的再次召见肯定近在眼前了，所以从昨天到今夜，即便睡觉时候，他也总是穿戴得整整齐齐，以免在得到召见的时候临时慌乱。

看来鲁肃的感觉很对，就在他临窗望门时，一阵叫门声破碎了院中的清静。

仆从小跑着去把门打开，小院门外，王累、张松等人赫然落入眼中。

“鲁尊使睡了么？”

“还不曾。”

“快去告诉鲁尊使，主公有请。”

那仆从转身待走之时，鲁肃已整理好了衣冠，从室内堂皇走出，对着诸人拱手行礼：“肃料刘益州今夜必有召见，故此净衣沐身，恭候已久。”

“哦？”

“嘿。”张松闻言冷笑一声，“尊使的唇枪舌剑，倒是锋利依旧啊。”

鲁肃不急回入席中，又向刘璋、法正等人行了个礼，委婉地解释了几句，也算是为刚才的发怒配了个不是，方才落座，经过这一折小小的插曲，他对说动益州出军之事越发自信了。

“快快请起，有话咱们坐下慢慢说。”

鲁肃没有回答，仍是跪拜地上不肯起身。

“肃来成都，所为何事？岂是为‘唇枪舌剑’而来？乃是为我大汉的社稷谋而来，乃是既为我扬州前程、也是为州牧的益州社稷而来！”

鲁肃顺势站起，与张松义正严词地说道：“非是肃与别驾动气，只是此来所谋者大，实不耐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竖儒！

在一群成都重臣的亲自迎请、陪同下，鲁肃坐上马车，二度夜入刘益州府。这一回与前次不同，省去了舌战群儒的过程，直接来到客堂上，诸人分宾主、各自落座，自有衣带翩翩的美婢穿梭案间，端茶奉水。

“原来如此。”

“尊使讲话，未免有些前后矛盾。”

“刘益州政务繁忙，若是无暇会面，肃自然理解，然则每一召见，却为何放任臣下出言为难，一而再，再而三，此乃待客之道乎？”

为何？

鲁肃闻言站了起来，举杯说道：“那在下就在蜀地群贤面前献丑了。”

请了鲁肃在客位坐下，刘璋方才坐入主位，法正侧坐主位下首，略居王累、张松等人之后，端起茶盏对鲁肃瑶瑶一举：“适才听尊使称刘益州是大汉之臂，不知此话是从何讲起？”

说着，鲁肃昂首出席，向刘璋郑重一拜，“既是如此，多言无益，肃离扬州已久，我家主公早有惦记，这便告辞！”

张松则是面色难看之极，他这话本只是一句随口，往大了说，可以说是讽刺；但往小了说，最多算是句说笑，鲁肃却这么大的反应，至于么？这等小题大做，分明让他在刘璋、法正、王累诸人面前下不了台！

他咬了咬牙，欲待起身争辩，却见此时刘璋终于开口了。“哈哈，张松也只是无心之言，尊使何需如此？正如尊使说，你这次来是为我两家福祉，大汉社稷而谋，现今谋还未成，就欲匆匆告辞？便是我放伱离开，回去面见厉阳侯时，也不好说吧？”

话说回来，如果刘璋不让张松道歉呢？

尤其是汉字的左和右，本来它们都只是汉字的方位名词，但是从春秋时起，便与社会地位和身份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比如秦朝所发明的二十等爵制，其中就有关于左右尊卑的明确划分，比如十一级的右庶长，是要比十级的左庶长高的。

法正微微颔首，这时一旁的张松故作不经意地突然冒出一句：“鲁尊使的说法倒也有趣，只是不知阁下的‘左膀右臂’是以文而论，还是以武而论？”

众人纷纷起身恭候刘璋入席，鲁肃亦上前见礼：“扬州鲁肃，拜见刘益州。”

“州牧言重了。”

这一下给成都主臣来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都愣住了，不由面面相觑。

“别驾此言差矣。”鲁肃微微一笑：“我等主宾相见，当然需要讲礼，然则征战疆场之上，又如何讲礼？君不见昔日春秋之时，宋襄公拘泥不化，不愿半渡而击，结果千古之下，依旧引人耻笑吗？”

鲁肃忙道：“刘益州乃我大汉之臂，治下之地何止千里，，若不繁忙反倒是为怪事了，能得尊驾拨冗，接见两次，实已为在下之幸了。”

这番生气原本就是做戏，也可以说是一种试探，鲁肃是在试探成都主臣的心思，眼见刘璋情急之下，都要张松这样心高气傲的重臣屈尊服软，鲁肃自是心中大定，如果刘璋没有动心，那么便绝对不会强迫张松道歉。

张松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却是心有不甘，这时下首的法正拉了拉他的袖子，他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强忍愤怒，在刘璋的注视下离席出位，走到鲁肃身前，伸出手扶住他，勉强挤出笑容道：“是松一时失言，还请鲁尊使雅量汪涵，不要见怪。”

虽知鲁肃这番话未必出于真心，但刘璋还是听得十分受用，毕竟王政这几年声势太盛，便是与其为敌之人，也十分认可他的能力，乃是难得一见的少年英主，能与这样的人相提并论，自然也是脸上有光之事。

“恰恰我主与刘益州皆是心存天子之臣，便如两臂抬举，以为匡扶汉室，支撑万民之望。”

“尊使免礼。”刘璋亲自把鲁肃扶起，笑吟吟道：“自上此一见之后，这几天，一直都想再与尊使好好叙叙。只是政务繁忙，实在抽不出空来。还请尊使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