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动荡（2/2）
何人如此大胆？
后患既除，丧期一过，蔡瑁便立刘琮为主，自与襄阳驻扎，其余蔡氏宗族分领荆州之兵。
下一刻，刘表的头无力地侧往一旁，就此辞世。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在汉代即使父亲犯了谋反这样大逆不道的重罪，法律也不允许儿子告发，否则将以不孝罪处死。
听到堂内突然响起的哭声，堂外的文武百官已然意识到了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不安和踌躇。
“至于主公是如何中毒的，嘿.”
既然如此，在文聘这些不知情人的眼中，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之后，刘表做出了妥协，为了大局改便心意，让刘琦继任，是能说得通的。
而蒯良等人的回答，也并不出乎预料，都咬定了刘表逝世前留下了口谕，让次子刘琮继承爵位，并任荆州之主。
“哼。”
蔡瑁冷笑一声，指着文聘道：“将此獠给本将就地正法！”
但要是说为了大局，倒的确不好说了。
蔡瑁的双眼通红，泛着泪光，嘴角却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显得极是怪异，他微凑过去，以微细得只有刘表才可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您是不是疑惑，为什么强撑一口气到现在，大公子和文聘那些人还没有出现吗？”
文聘本来高昂的气势登时衰竭，他方才还说刘琦从无失德之举，结果立刻便被蒯良狠狠打脸，两汉是真正的以孝治天下，与后世诸朝皆有不同，社会主流的价值观里，推崇天性的亲养之恩超乎一切，包括忠君爱国。
虽深恨文聘，但荆州眼下外敌环伺，正值用人之际，蔡瑁暂时按捺私怨，令其领本部人马前往长沙罗县，同时让蔡勋领一万军马前赴长沙醩陵，以便随时东进，相助华歆。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上立刻多了几分哀恸之情，但蔡瑁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再顾不上悲痛和缅怀刘表了。
蒯良挺身而出，先对着一脸怒容的蔡瑁微微摇了摇头，旋即转身望向文聘，正色说道：“仲业，主公的确留下了口谕，以二公子刘琮继任荆州之主。”
在场的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蔡瑁这句话的干系有多么巨大，虽然之前几年因为蔡夫人的枕头风，刘琮的确比刘琦更得刘表的宠爱，但他素来重视礼法，一直也不曾真正立下决心废长立幼。
什么？
主公临死前下了刘琮继位的口谕？
“大公子行事不端？”文聘闻言一怔，“此话怎讲？”
蔡瑁若是找的其他人倒也罢了，偏偏却是蒯良和庞季，他们两人不仅是刘表的谋主，位高权重，更是荆州两大世家的代表人物，说白了他们这样一开口便是在表态了，再加上蔡瑁，等于是荆州的士族态度一致要支持刘琮了。
眼见一场刀兵将起，关键时刻蒯良忽然出人预料的开口了，“且慢！”
而当蔡瑁和蒯良等人出现他们的面前，第一句话就印证了他们的猜测：“主公已于日昳薨落。”
“难道主公真的下了口谕？”
“诺！”
“这”
迎着刘表突然扩大的瞳孔，他一字一顿地道：“主公太低估臣的能力了，在这襄阳城中，有些事情，只有臣允许谁知道，谁才能知道。”
之前尚且如此，何况如今蔡夫人都不在了，再者说了，刘表前一段时间的种种举措，其意何在，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要打压蔡瑁，那么又怎么可能会属意蔡瑁一直支持的刘琮呢？
有支持刘琦的官员当即便表示了质疑：“蔡将军所言，谁能证明？”
获得了荆州本土势力支持的刘琮，几乎是毫无悬念地击败了身为嫡长子刘琦，获得了群臣的一致拥戴，便在举哀报丧的同时，便已派了使者前往许都，请得天子诏命。
蒯良对着文聘解释道：“群臣皆至，二公子和其他的亲眷也都来了，独独少了大公子一人，不管原因如何，都是有违孝道，失德之人若是即位，必有灾秧，主公在弥留之际最终做出了让二公子继位的决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见是文聘，蔡瑁双眼微眯，嘴角掠过一丝阴冷的笑意，淡淡地道：“文校尉何出此言？”
蔡瑁微微一笑，他既然敢说这话，自然是早有准备，毫不犹豫便指着一旁的蒯良兄弟与庞季等人道：“方才诸君亦在房内，主公的口谕他们亦是听的一清二楚，皆可为之作证！”
“废长立幼，大违礼法，且大公子向来持重有方，从无失德之举，”
思忖了良久，权衡利弊之下，即便心中犹有狐疑，作为南阳人的文聘最后还是决定以荆州的大局为重，长叹一声道：“末将自然奉命。”
文聘冷冷地盯视着蔡瑁：“如此行事乃取乱之道，主公何等英明，岂肯为之？”
此话一出，不仅文聘神情一变，在场的文武官员皆是心中一动，放眼顾盼，这才惊讶的发现，刘表都已逝世了，刘琦竟然还没有出现，登时喧哗四起。
“父亲！”
此言一出，群臣震动。
当然，此时的蔡瑁其实还是想着以威吓为主。
虽然刘表在世时，蔡瑁对王政抱有极大的敌意，面对扬州的态度是典型的鹰派，一力主战，但当他真的成为荆州的话事人后，却反而没有那么肆无忌惮了。
王政这几年的战绩毕竟在那里摆着，如果对方愿意停止征伐的脚步，那是自然最好，若是不能，起码先摆个态度，让王政清楚，如今的荆州绝对不会坐视他们将豫章全境吞并，站稳脚跟再大举入荆！
考虑到荆州方面的介入，甘宁的那点兵马显然是不够用了，那么接下来便有可能重新部署，调兵遣将，这便给了蔡瑁足够的时间，去寻找同盟一同对抗王政。
荆州边境突然出现大股兵马的调动，果然起到了效果，收到情报后的甘宁立刻停止了对建昌的攻势，一边撤回南昌，一边派出快马返回寿春，报于王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