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剑鸣（1/2）

第603章 剑鸣

凝神看完军报，王政不由展颜一笑。

“古剑和魏延之前向本将夸口，说是五日内，必能收复曲阿，如今算来，今日子时城破，可不正好就是在第五日时大获全胜吗?”

“好，好，甚好！”

王政看完军报，思忖片刻，侧目习五问道：“此次战中，冀州军表现如何？”

军报中寥寥数语，主要说的是破城过程，斩首多少这些，但对王政过来，向袁谭借兵的目的，却并不仅仅是为了攻占丹阳，为了借助外力，减少自家军队的损失。

更想要提前了解一下袁绍，或者说是冀州强弩的实力。

“这群北蛮在攻城上面的确有些手段。”

将军询问，习五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器械之强，兵甲之精，也更强上一些，不过若真打起来，却未必是俺们的对手。”

“哦？”王政笑道：“为何？”

“彼辈不够悍勇，甚至有些怯懦！”

祢衡猜到了他的未诉之语：“所以来日若是西讨荆州，主公必会亲征？“

闻言，王政哑然失笑，微微摇了摇头。

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明明剑未出鞘，习五只是看着，却已有些心惊肉跳起来，声音的变得磕巴起来：“这就是那柄乘胜万里伏神剑吗？”

映着微光，剑刃荡漾着一抹青虹，王政轻轻拂过刀身，微微颔首：“再耐心等一些时日，不会等太久的。”

战争说到底是政治的延续，开打之前，自然是考虑如何获胜，如何费更小的代价，得胜之后，重点却立刻要放到如何将这一场胜利的影响利益最大化了。

若是说王政以前的重心多在军事，那么现如今他的注意力就多转移到了政治之上。

说着，走向窗漏，眸中厉芒烁闪，突的擎剑直举，遥指南方，一字一顿地道：“若要本将亲自出手，总不能是一般猫狗！”

作为天军中人，习五自然早就听说过王政的这柄神剑颇有神异之处，如切金断玉，锋芒无匹，又如只有王政一人可以不受反噬握持住它.

但习五万万没想到，一柄兵器居然能生出令人不可仰视的威严？

习五不知道，这种“剑威”不是神剑散发出的，而是此时王政心神激荡，豪情奋涌，又在清晨之时，日光之下，握持剑柄时不自觉便将自身的威势发挥到了极致。

王政这话里很多词语稀奇古怪，习五完全无法理解，但那句“老子”却让他心中一喜。

“曲阿大捷，关系重大，不可没有露布，传本将令旨，即命张昭立刻草拟公文，并让郭嘉、祢衡、陆绩等人立刻入宫，共议要事。”

抛开道德因素，无论战争还是政治，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如屠城、杀降这等霸道手段其实也不是说完全不能用，若是贯彻到底，摆明车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其实也不是不行，后世异族两次问鼎中原，不就是靠着这个手段么？

但关键是王政不是异族，他实在做不到“贯彻到底“，既然如此，那便只能让手下人去做娼妓，他来树立牌坊，尽量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比传闻中更离谱啊

他在心中不断地喊着，不过直视片刻，竟感觉自家已被夺取了魂魄。

但若是要以冀州军在曲阿的表现来评价，却也有失公允。

随着“锵”的一声清鸣，剑已出鞘，像抽出了一道水波，余音如一根长线袅袅不绝，越散越远，越拔越高，一时间竟盖过了窗外的风声翻涌，直有凌云之势。

亲卫凛然应诺，在旁的习五却是不免暗生猜测：“那全柔不过是一个书生，怎地听将军这话，却似很重视此人一般？不仅要转呈见其一面，还特意嘱咐礼遇.莫非有收服之意？”

欲得天下，没有强军不成。但是只有强军，没有政治也不成。

郭嘉对着祢衡苦笑一声，“凡音者，皆由人心而生，剑鸣慷慨激越，冷冽肃杀，分明是说神剑渴饮人血，主公求战心切。”

“另外.”

这其实是王政的威严！

王政没有瞧习五一眼，只是专注地抚掌擦拭剑身，神剑无双的锋锐在他的掌心中变得无比柔顺，任由王政不断摩挲，直到抚至剑刃尽头，王政突然轻轻一叹：

“你也很想出去吧？”

“我知道了。”

“你是说主公又欲亲征了？”

退一万步所，就算天军兵锋无匹，依旧可以摧枯拉朽般的夺下吴郡诸城，也还是会影响后续的境内安稳。

天色初明。

这番深谋远见，令人拍案叫绝，换做刚穿越时那个王政，是决然想不出来的，他早已与曾经的自己判若两人。

一方面，严令古剑等人不得继续这般暴虐杀降，把曲阿的降军悉数转移后方，以免后面出现临阵倒戈的情况，另一方面，善待全柔等人，显示出徐州的仁义。

王政突然轻轻地感慨了句，“不知不觉，又过了数月了啊。”

将军在他面前爆粗口，那是没把他当外人啊，不由受宠若惊，恭敬答道：“其实军中很多兄弟也是这般想的。”

自起事以来，王政收服的降将并不算少，如于禁、甘宁、臧霸、昌稀这些人，一开始其实都处于对立的状态，却一一或因形势，或因王政的魅力和笼络手段纷纷归附，所以习五有此猜测，然则他因身份的差距，却没有猜对王政真正的想法。

“从青州一路杀到江东，地盘倒是越来越大，兵马倒是越发雄壮，可说起来本将亲自上阵的机会却是愈发少了，啧，老子常常都想，这系统要是能给我个分身的天赋就好了，那样便可一分为二，一个在后方坐镇，处理军政诸事，另一个便能亲率虎贲，攻城拔寨，陷阵斩将，如此岂不快哉？”

烂摊子虽然还没出现，王政却已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自然便想着赶紧补救。

人剑相映，气势直比天高，一旁的习五愈发瑟瑟发抖，连窗外树受到震荡，洒下残落瓣叶。

那是怯懦么？恐怕更应该说是蒋奇刻意在保存实力，避免折损，所以出工不出力吧？

不过这些话没必要去合习五解释，他唤来侍卫，沉声说道：“令王熊遣派快骑，传本将军令，曲阿既已克复，吴县便是门户大开，此时已可由急转缓，稳打稳扎，不必急于一时了。”

说到悍勇，说到拼命，冀州军可能真的未必比得上他麾下的天军士卒，那是因为袁绍没有骑砍系统啊。

“你历经了整个的战事，且暂留下来，也好回答。”

似是听到了主人的保证，神剑雀跃不已，又是一声「铮」的激响，慑人寒气直往四面迫去。

随从接令，纷纷告退，各去办事。习五挠了挠头，也躬身一拜便想退走，王政却没就放他去，笑道：“你不必急走。待会儿诸位文武来到，必会有人问及收复曲阿的详情，战报说的必经不够详细。”

此番古剑献计破城，的确立了大功，但却不是没有隐患，而这隐患便是出在了杀降一事。

说到最后一个“伏”字，王政骤然伸手抓住了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