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2/2）

昏暗的灯火映照下，看着对方的背影渐渐被夜色吞没，王政心中感慨万千，若非他知道祢衡原本历史上的真正结局，若非他对于那首“文章幸未逢黄祖，襆被今犹窘马周”带着一些遗憾，又若非他拥有骑砍系统，知道祢衡不管如何都对自家忠心耿耿.

或许也未必会对其这般照拂吧？

既是家宴，够资格参与的自然没有几人。

徐方愈发疑惑了:“将军何出此言？”

王政闻言哈哈一笑，轻摸着脸颊和下颌道：“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

“因为万事开头难。”

王政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等待，没过多久，徐方终于想起来了，沉声说道：“记得入城之时，县衙尚未攻克，将军却将兵力分散，行军缓慢，末将不解其中深意，还曾妄言建议，应当兵贵神速。”

王政语调极为平淡，但不仅是徐方，连一旁的古剑、王熊等人都听出其中的郑重：“因为这一战既是首战，便决不能败！”

“阿方你镇彭城，对那些本地的豪族士绅们，待之以宽，示之以厚，投之以利，便是放纵出陈复这等蠹虫，我其实也丝毫没有怪责的意思，为何？”

“如若战事不利，应该如何应对，如若输了，当派谁人断后，又该如何撤退。”

王政满意的点了点头，凝视着祢衡，正色道：“本将今日在宴席上所说的，句句出自肺腑，你我君臣在开阳风云际会，能打下如今局面，已是天日所昭，算是善始，但本将更期待来日继续相得益彰，不仅善始，还能善终，给丰碑青史留段佳话。”

只是不敢吗？

王政眼中掠过一丝不满，不过他也明白徐方毕竟和自己，吴胜等人都有不同，自家是穿越者，深知士族之害，而吴胜等人性格粗莽，自然天生就对那些人的道貌岸然看不顺眼。

赵县？

说着，又开玩笑般地调侃道：“总不至于区区三年光景，你就忘了咱们当初是如何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如何的挣扎求存了吧？”

攻打临淄时，无论王政个人还是天军的整体实力其实都不算强，且这一战可谓是至今天军打的最为艰苦，耗时最为漫长的一场攻坚战。

“阿方，你知道吗，无论是攻临淄，还是攻彭城，乃至咱们这些年来打过的所有战役，临战时我都会问自己一个问题.”

徐方点了点头：“兵法云，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矣，将军如此想法，正合兵家要旨。”

王政却不再看他，只是伸出手在篝火前轻轻摆动，自顾自地说道：“无论当日的青州，昨日的徐州，抑或是今日的扬州，外人眼里，似乎觉得我对待士族的态度愈发宽宏，愈发大度，愈发容忍了。”

王政若无其事地拨弄了下篝火，随口问道：“咱们入城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可只有赵县这一场，我从头到尾没有想过什么未虑胜，先虑败！”

“不错。”

至于影响更不用说了，正是因为攻破了临淄这座汉之五都，王政的名字方才第一次走出青州，进入天下人的视野！

在徐方想来，这样一场大战自然算的是上是极为重要的，无论是他还是王政也都应该是印象深刻。

“是。”

因为事实的确如王政所言，对于那时的王政和天军而言，别说失败，恐怕就是在攻破赵县城池上多费一些时间，多死伤一些兵卒，形势都不知要恶劣多少了。

不过时间相隔太远，加上赵县一战在徐方的心中并不算多么重要，却是没法子立刻回答，只得一边回道“自然记得”，一边立刻心念急转，在脑海中迅速的翻阅起来。

他能这般随口一问，徐方却是万万不敢随口回答，更不敢说什么“不记得”的。

王政叹了口气，眼睛反映篝火的光芒，烁动变化，“赵县是咱们起事后打的第一场攻城战，也是我第一次做首领，第一次指挥几千人的作战。”

哪一场最重要？

“如此甚好。”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徐方，他沉吟了好一会儿，依旧有些不确定地道：“可是临淄之战，抑或是彭城之战？”

说到这里，徐方顿了顿，却是没有说下去了。

徐方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徐方笑道：“不抓些野物，单是兖州军给的粮饷，哪里够吃啊？”

徐方闻言默然无语。

人虽少，却是其乐融融，相比刚才的宴客厅热闹喧哗，别有一番情趣。

“是！”

“且不说当时一攻即破，半日而定，过程顺利之际，且后面.”

“是啊，一群半大小伙子，那点米粮哪能吃饱呢。”

要按这么说来，赵县一战的确是最为重要的，也是影响最大的

因为这是王政踏出的第一步，也是他们这群黄巾余孽踏出的第一步。

徐方却是不同，他本就有一定文化，如今更成了儒将，仰慕那些高门仪范，名士风流属于合情合理，自然便也爱屋及乌的对这个阶级有着天然的亲切和好感了。

这是本性上的吸引所带来的立场倾向，即便忠诚自家，也不会轻易的因为只言片语立刻扭转。

罢了，日后让他多了解一下这些人背后的龌龊和阴暗，看看能否改变吧？

想到这里，王政不再多言，直接岔开话题，指向篝火笑道：

“闻到香味没，肉都烤熟了，快试试，看我的手艺有没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