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无题（2/2）
基汀他们那边选址要更复杂一些，他们做的事情没办法像维拉克他们那般招摇，所以需要万分慎重。
只有巴什和威尔兰打起来，布列西才有可能愿意站在巴什这边。
“当然，几乎每个站点都会开办或购置一家旅馆，用来安顿同志和赚取资金。”老梅伦起身，“我带你们去，走吧。”
莱泽因、政府大楼、会议厅
弗朗索瓦召集了一众亲信们，总结完最近的工作情况，正式筹备起远征一事。
小雅各布揉了揉双眼，把破烂的衣服穿上，跟着小扎克利跑出宿舍，飞奔到了简陋的食堂中，帮助因为濒临破产，被开除到只剩下一位的厨师做早饭。
外交大臣微微点头。
这场战争是一定要打的。
要么支持威尔兰，在威尔兰坐稳了东部的统治地位后，矛头直指眼前的自己。
“见肯定是要见的，这时候避而不见就等同于公开说明了我们与威尔兰决定联手。”弗朗索瓦考虑一番后道，“先安排巴什的大使来见我吧，普鲁曼和敦曼的，明天再说。”
布列西的态度决定了各国该如何面对东部冲突。
——
“好久不见。”弗朗索瓦像见到了老朋友一样，热情地与谢利万诺维奇握手，“请坐。”
“我是听我父亲说的。”小扎克利的手很快，利落地削完土豆，到一旁生火，“应该不会的，厂子都这样了，有人愿意买肯定是觉得还有利可图吧。”
要么支持巴什，削弱身边威尔兰的实力，等十几年几十年后再与强大了的巴什进行对抗。
不论是谁赢，谁变强，都对布列西没有好处。
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如何能做到让布列西支持巴什的情况下，威尔兰还敢于出手在东部挑起一场起码中等规模的战争。
谢利万诺维奇讲起巴什赢得胜利将对布列西产生的影响：“巴什如果能取得胜利，就可以把威尔兰从世界霸主的位置上拉下来，达成国际局势的真正平衡。他们对其他国家的影响力削弱，布列西则可以顺势提高。而且你们与威尔兰毗邻，他们要是进一步强大起来，首先受到威胁的一定是你们。可如果是巴什取得胜利，就算我们同样强大，一东一西之间巨大的缓冲区域和可发展的空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足以保证我们各自稳定发展。”
五月七日、清晨
“好冷！”小雅各布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现在不论巴什能不能找出破局的关键，给布列西开辟出一条新的选择，弗朗索瓦都有了应对之策。
“你父亲在这里当工人，你当然不怕他。我不一样，无依无靠的，他要是和老板胡说些什么把我开除了，我就完了。”小雅各布叹了口气。
“如果你们明天就要去选址的话，我让他们到时候直接去找你们，和你们对接。”老梅伦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安排你们去就近我们控制的一家旅馆休息吧。等仓库这边弄好，你们就可以直接住在这里，不必来回跑动了。”
“当然是巴什赢对布列西有好处。”
这件事是无解的。
“怎么了？”
“这么多人想见我。”弗朗索瓦挑了挑眉，他知道这些大使、公使来见自己都是因为威尔兰和巴什的冲突愈发猛烈，想知道布列西的态度。
“和神奈接触得怎么样？”
“当然还是希望越快越好，至于休整，今晚早点睡就行。”维拉克不觉得他们来个基普市还需要做什么休整，“我们两方任务是同步开展，目前共同要做的是进行选址，把适合开办工厂和建立会校的地方定好，再围绕着做其他的事情。”
谢利万诺维奇紧咬着布列西对于此事的态度：“那么您是怎么想的？您是想联合威尔兰一起封堵我们，还是我们共同打破威尔兰缔造的世界格局，争取到各自全新发展机会？”
“明白。”
而他们也做好了在这场战争中给神奈提供帮助，干预东部局势，阻挠威尔兰进一步壮大的准备。
“那我来为从莱泽因调过来的同志们介绍一下我们分站的人。”老梅伦待维拉克、基汀他们说完，开口道，“我叫梅伦，是平等会基普市分站的站长。这位是班尼迪克同志，负责了基普市的宣传工作。这位是凯瑟琳同志，负责人事管理。这位是普利莫同志，负责财政与后勤。”
半个小时后，巴什驻布列西的大使谢利万诺维奇来到了弗朗索瓦的办公室中，进行秘密会谈。
其实明天将带他们了解基普市的班尼迪克、凯瑟琳，还有分站大部分的同志们也都在这里休息，就算他们晚上想谈话也不麻烦。
“班尼迪克同志，除了这里还有轻工业区吗？”维拉克问。
“嗯，晚安。”
双方简单交流把午饭解决之后，就又各奔东西去忙工作了。
“好了，散会。”
把带来的行李收拾好后，大部分人都洗漱休息了，只有基汀、温斯顿这几位习惯了平日里工作到凌晨的人，来到了维拉克的房间一起商讨事情。
“晚上好，尊敬的总统阁下。”谢利万诺维奇行礼之后，用流利的布列西语道。
布列西从不站威尔兰、巴什，乃至任何国家。
因此谢利万诺维奇干脆不做什么遮掩，直至问题要害，给出了布列西最简单的选择。
“远征统帅的人选我也已经定好了，就由驻扎在瓜里尼多亚郡的海军中将尤利西斯担任，调派皇家舰队、欧拉尔海舰队参与作战。我们在此次远征中将尽可能不直接与巴什对抗，主要的任务是封锁航线，阻断巴什的海上贸易给他们施加压力。”弗朗索瓦道，“这一战打赢了，对我们稳定内部有着巨大的帮助。”
“好。”弗朗索瓦心里不对这件事报以期望。
“我才不怕他！”嘴上说着不怕，小扎克利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上了嘴。
“是。”小扎克利和小雅各布不敢对厨师的偷懒行为提出质疑，蹲在一边削起了土豆。
小雅各布略微放心了一点：“工资都多久没发了，要是新来的厂主想赚取，估计还得从我们身上榨出利润。”
同时，开始接洽这些工厂，进行最终的决定。
“威尔兰那边与巴什的冲突愈发激烈，他们计划一个月后正式远征，联军先到尼罗，然后向巴什发起进攻，驱逐他们对尼罗的控制。”外交大臣道。
而基汀那边，也有了些眉目。他们看中了基普市附近的一个小镇，小镇的交通较为便利，还脱离了审查，便于他们掌控建立会校。
“当然很重要。”谢利万诺维奇郑重地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众所周知，威尔兰与布列西是当今世界上前二的强国，如果布列西也参与到了此次战争中，那么情况对我们是极为不利的。而且这么多大国都牵涉进来，一定会使战争规模升级，引发更多国家下场，然后再升级，直至失控。”
“可选择了偏远的地方，我们的成本其实也会提升。我倒是觉得我们做这样的事情是避免不了敏感的，更避免不了被其他工厂主所敌视。与其在避不了的情况还要退让，不如直接迎难而上，在最显眼的地方勇于接受任何人的检验。”维拉克主张大搞特搞，让所有人知道都没有关系。
巴什赢，突破封锁正式踏入强国行列。
“布列西？”弗朗索瓦点起一支烟，眯着眼透过吐出的烟雾审视谢利万诺维奇，“你觉得谁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对于布列西是有好处的？”
“明白。”
“那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弗朗索瓦把抽完的烟捻灭。
只有纳克织布厂的老板提出了苛刻的条件，以极低的酬劳和不低于成年人强度的工作内容把小雅各布招纳了进来工作。
“这个可以先让班尼迪克同志、凯瑟琳同志分别协助你们。他们两位都对基普市非常熟悉，且因为工作原因各处都有些门路，可以在很多方面为你们提供便利。普里莫同志现在工作繁忙，他一面要和莱泽因那边对接，接收那边拨过来的对你们进行支援的资金、物资，一面要抓紧调派人手把仓库这边完善一下，就先忙手里的事情。”老梅伦立即指派了在分站里从事宣传、人事的班尼迪克、凯瑟琳帮助维拉克、基汀他们。
“……不是。”谢利万诺维奇沉默半晌道，“这其实是第一强国威尔兰对巴什崛起的封堵。此次冲突的根本矛盾，不在于尼罗，而在于我们想崛起，威尔兰不允许我们崛起。”
“现有的工厂中工厂主都在对工人们进行着毫无底线的剥削，工人生不如死，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去除这种剥削，还工人们一个健康平等的环境，改善他们的生活和劳动条件。”维拉克道，“比如给工人一些优厚的待遇，设立工厂商店，向他们出售比正常市场价格更低廉的商品。拒绝童工劳动，把这些孩子们安排进设立的幼儿园中，接受免费的教育和托管。削减工人的工作时长，提升他们的薪酬，提高吃住方面的待遇。对突发情况提高保障，确保工人受伤后有赔偿，后续也能获得补助。开办工人学校提供免费的学习渠道，开办工厂娱乐中心，帮助工人放松，提高他们的热情，继而转变为更高的工作效率。”
巴什显然是最为急切想知道布列西态度的，因为如果布列西不参与到此次纷争中，那么情况还能接受。他们的海军远不如威尔兰强大，可陆军实力却是世界前列，真打起来胜负很不好说。
“安德烈同志，你怎么看？”维拉克看向身旁高大的安德烈。
“一样，基普市各处的情况我也都很了解。”凯瑟琳要比班尼迪克更年轻一点，梳着简单干练的马尾，腰板挺得比谁都直，一看就是个很有冲劲的人。
“没错。”这才是弗朗索瓦想听到的真正答案，“这才是根本，威尔兰是绝对不会允许你们崛起对他们形成威胁的。因为你们的潜力太过巨大，真的放任你们发展，用不了几十年，可能十年国际局势就大不一样了。”
“你要是能提出一个对布列西足够好的办法，我完全不介意取消与威尔兰的结盟。”弗朗索瓦一点也不顾忌，坦坦荡荡地把布列西的态度说明。
老梅伦带着一行人光明正大地了几分钟来到距离仓库不足几百米远的旅馆，又介绍着认识了一下负责经营旅馆的同志，随后旅馆老板把十多位同志们安顿在了旅馆三楼的房间里。
“我们从未停止过通过和平方式解决问题，只是事与愿违。当下尼罗的局势已经非常紧张，战争一触即发，我们当然还是不会放弃呼吁和平解决问题，但也做好了通过战争来让威尔兰认清现实的准备。”
他们要先赶去食堂给厨师打下手做工人早饭，然后等工人们起床吃饭的时候再回到宿舍里清洁宿舍，清洁完宿舍再跑去厂房里打下手搬运货物，这样工作到深夜十二点左右才能休息。
“这里是基普市主要的工业区之一，基本做的都是轻工业。我比较建议在这里开办试验工厂，一方面成本会相对较低，一方面上手会快很多。”班尼迪克指着周围林立的厂房，在介绍之余还提着自己的见解。
老梅伦虽然见过维拉克他们，但这还是第一次一起共事。看到他们这一丝不敢停歇的工作效率，便对总站能在莱泽因里突破万难逆流而上感到理解了。
“明白。”
一贯和蔼可亲的基汀看着两位分站的同志：“之后就麻烦两位了。”
至于工厂目前面临的问题，无非是欠缺一笔资金的注入，帮它度过机械化的阶段。
而布列西要是参与进来，那么情况就会糟糕透顶。尽管巴什近些年飞速崛起，但同时对抗世界前两位的强国还是毫无胜算。
“威尔兰单纯自身出手，顾虑太多。出动大军，后方空虚难以保证安全。保证后方安全，前方的兵力又不足以对我们形成压制。所以他们才与您联合，这样一方面兵力充沛，一方面后方的隐患变成了同盟，可以保证本土的安全。”谢利万诺维奇知道威尔兰敢远征是因为布列西愿意结盟。
“好，走吧。”班尼迪克继续带着三人走访调查。
布列西如果不动，国际局势还算稳定。它一出手，普鲁曼、敦曼也就都可以趁乱做些什么动作。
“知道了！”小扎克利回了一声，还是与小雅各布不紧不慢地做着。
“这其中每一项都是其他工厂不曾有过的，如今都加在一起，成本也会变得很高昂吧？”基汀问。
小扎克利则低声咒骂着把活都推给他们的老厨师：“该死的老汤尼！迟早懒死在草垛上！”
“你们那边在选好位置开办工厂之后，具体要做些什么试验内容呢？”基汀对维拉克和温斯顿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好奇。
能有个住的地方，有食物填饱肚子，还能用每个月辛苦攒下来的钱买几颗果吃，对小雅各布来说就已经无比美好的生活了，他不希望这一切都因为同伴的一句话而破灭。
小扎克利的条件比他略好一点，他是跟着父亲一同来纳克织布厂工作的。父亲一个人干了快三个人的工作量，一边维护机械一边搬运货物，还要在这两件事忙完后跟着其他工人一起纺织。他则因为年纪太小，干脆在工厂里干起了杂活，赚取微薄的酬劳帮父亲分担生存的压力。
“重工业区我们不考虑，今天争取把这两片轻工业区都走一遍，然后查一查哪些濒临倒闭，我们收购一家要比重新建立更方便一些，之后就可以试着去改革运转了。”维拉克决定最终的工厂就定在这两个轻工业区里。
“呵。”弗朗索瓦对神奈的贪婪见怪不怪，“我们帮助神奈，威尔兰是肯定知道的。毕竟我们平白无故支持他们，坐视他们壮大是不可能的。但怎么也不能太明目张胆，面子上总归说不过去。相对低价出售军事装备这个没有问题，经济上先拖着吧，要确保神奈为我们所掌控，我们在东部纷争中也有一席之地。”
这对于维拉克、温斯顿他们来说，是最好的试验条件。如果能带领着这样一群工人，把这家不被任何人看好的织布厂做到盈利，比任何一家同等规模的织布厂都要好，那这套制度就完全可以推广开来。
“你听说了吗？厂子昨天被转卖了。”小扎克利与小雅各布闲聊起来。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谢利万诺维奇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五月九日晚上
维拉克他们经过与十几家工厂对谈，最后选择了收购一家濒临破产的织布厂。
“你再不起来会被开除的！”小扎克利把双手浸上冷水，过去一把抹在了小雅各布的脸上。
安德烈接受了维拉克的想法：“……嗯，也对。我们就在他们的眼前把事情做成，那比什么都更有说服力。”
这家织布厂的工厂主起初认为采购新式的机器不如进一步剥削工人，用劳动力来补足产能性价比高，于是一再地提高工人们的工作量，又因为产能与质量的问题愈发凸显，利润一再下降而削减工人的酬劳，造成恶性循环。等到他决定采购机器来拯救织布厂时，资金已经捉襟见肘了，刚完成了一半的机械化，资金链就断掉陷入濒临破产的境地。
——
他的世界里只有做饭、打扫卫生、搬运货物，甚至是给其他工人跑腿。
“可能两三年？”小雅各布也不知道。
他们还打算谎报年龄找工作，但营养不良的身躯却无法骗得过别人。
“先活好现在吧。”小扎克利露出惨笑，把火生起又是马不停蹄地去倒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