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夕阳之歌（1/2）

第248章 夕阳之歌

方知嬅有些拘谨，她和不熟悉的人坐一个餐桌，就没什么食欲。

最后上来的大菜佛跳墙，苏松屹和苏航都很喜欢。

“知嬅姐，这个汤挺好喝的，你尝尝吧。”

苏松屹特意给她盛了一大碗，满满的干货。

“嗯。”

方知嬅微微颔首，见苏松屹在餐桌上胃口很好，倒是有些安心。

“今天的菜怎么样?”

苏航尝了两口汤，觉得格外鲜美。

“大多数菜都挺不错的，海鲜的品质都很好，汤也不错，但是几道粤菜做得不行，三黄鸡的蘸汁没调好。”

“川菜有点拉胯，只有油和辣，川菜又不全是辣的，没我爸做的好。”

苏航闻言，微笑着颔首。

柳钰看着，欣慰地笑了笑。

直接问苏航什么时候吃席也能忍，毕竟她也饿了。

认真做好每一碗饭，煮好每一碗面。

将鸡肉切块，青菜叶撕好，熟练地切好葱。

“千千厥歌啊?听着熟悉的前奏响起。”

最好大家齐聚一堂，说着他生前社死的趣事，屋子里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就像他们穿上军装，在阳光明媚的晌午出了门，没有留下一句告别的话。

苏松屹的语气依旧冷淡。

他话音刚落，方知嬅皱了皱眉，一拳招呼在了他背上，响起一声闷哼，远处的柳钰和王雪彤都能听到那一拳砸下去的声音。

“老爷子现在看到大家吃得这么开心，应该也会很欣慰的。”

这时候，苏松屹突然想起了覃敏。

苏松屹闻言，顿时恍然。

“给叔叔做碗面呗。”

苏松屹愣了半晌，仍旧无言，转身同方知嬅离开。

“谢谢叔叔。”

苏航心想啊，这时候，他应该和父亲达成了和解。

苏航轻声说道。

苏航微微一愣，旋即笑了出来，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煮碗面吧。”

黄昏中的地平线远在天边，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没回过头看，但知道苏航应该是看着他的背影。

他咂了咂嘴，嘴唇嗡动着想说话，上前走了半步，似乎是要追逐那辆车在落日中留下的影，还有些话想要说。

父子俩都很拘束，气氛略显尴尬。

方知嬅笑着说道。

“等一下！”

苏航很是认真地道。

在苏航家里待的几个小时，苏松屹觉得很漫长。

“对，就是这个味道!”

额头光洁如玉，留着一点美人尖，俊秀的眉眼很是好看。

但他已经和闵玉婵在一起了。

苏航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微微笑着道。

耳机里传来梅艳芳略显沧桑和厚重感的歌声。

生姜切片煮了汤提味然后将姜片捞出，苏航是不吃生姜的。

这是他的父亲，一个让他爱之深，又恨之切的人。

苏航点了点头。

迎上了苏航和蔼的笑容，她又讪讪笑了笑，有些害羞。

苏松屹轻轻地道，他也不是很确定。

“挺好的啊，该吃吃，该喝喝。”

“你现在还恨他吗？”

苏松屹去看窗外的天空，留给众人一个侧脸。

这时候，苏松屹就在想，如果这是自己的葬礼。

“我走了。”

方知嬅坐中间，苏松屹坐在她左侧，苏航坐在她右侧隔了一点距离的地方。

苏松屹一边说，一边将一块虾尾咽下肚。

在一旁的方知嬅却是走过来推了推他的胳膊。

“臭狗!”

现在，竟然没有了。

苏松屹给出的回答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不得不来，离开这个世界是不得不走。”

“你别乱说。”

“你说什么呢？”

“放心，等你死了，我吃席的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

“嗯。”

“平时在家都有好好吃饭吧?”

苏航如梦初醒，仿佛才意识到这样一件事。

“是我没管好。”

“有。”

“还有什么事?”

柳钰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想知道这个孩子煮出来的面，到底有什么不同，能让苏航念念不忘。

“人伴随着哭哭啼啼的声音来到这个世界上，又何必伴随着哭哭啼啼的声音走呢？”

夕阳西下，金色的霞光透过窗格照了进来，在少年的侧脸上染上一抹鎏金。

葬礼继续进行，有人敲锣打鼓，还有人搭台子唱戏。

他指了指沙发，亲自给方知嬅和苏松屹倒了茶。

“叔叔阿姨再见!”

“吃饭的时候注意点形象，这么大人了。”

现在，他走了，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将会随时间流逝而被无情磨灭。

“是夕阳之歌。”

那个男人远远地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根一根地抽着烟。

柳钰见了他，轻轻笑了笑，让到了一旁，将厨具递给了他。

“我觉得你们俩处个对象应该挺合适的。”

苏松屹没有理他，只是一手杵着脸，侧目看向窗外，如坐针毡。

人家背地里会怎么想?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柳钰和王雪彤也有些不知所措。

活人的热闹，死者的安详，同他毫无关系。

苏航温和地笑着。

“你煮的面很好吃。”

方知嬅微微有些脸红，左右看了看，有些羞恼，没好气地在他胳膊上捶打了一下。

“他妈小时候就是这样教他的。”

柳钰和王雪彤一齐抬起头来看向他，一旁的方知嬅咀嚼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坐，就当是自己家。”

要说完全没有一点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以往想起关于他的事，额头准会忆起那股钝痛。

只好打开电视，看着一部《敦刻尔克大撤退》的电影消磨时间。

“我在家吃面的时候一发出声音，他就说我。”

苏松屹低垂着眼帘，良久，这才抬起眼皮看着苏航。

方槐教过他，做饭的时候，不能让外界因素和情绪影响自己的状态。

可爱乖巧的孙女，像是粉嘟嘟的瓷娃娃，趁着人不注意，抱着灵台上的贡品咬了几口。

苏松屹将这碗面煮好，面色平静地端到了苏航面前，和他往日在餐厅里招待客人时没有什么不同。

看着殡仪车在自己的视线中远去，苏航原本没有波澜的心突然泛起涟漪。

“嗯!”

吃席的时候，洋溢着欢声笑语，厨子的手艺很好，大家都吃得很尽兴。

苏航说的话没什么问题，方知嬅是很适合他，他对方知嬅也不是没有感情。

“人总会死的，但生活会继续，太阳照常升起，天还是会黑，所以少了谁都没关系。”

在她再三催促之下，苏松屹这才有些不情愿地起身去了厨房。

这是覃敏的原话。

日暮西沉，柳钰对苏航说道：“等会你要忙的事情很多，恐怕没时间吃饭，要不我先做点东西，给你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