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玉婵姐，你可以，再摸摸我的头吗？（2/2）
他不知疲倦地弹着，一遍又一遍，一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
她答应了覃亚贤，没有去找他。
当然了，他找人拍下来的，都是苏松屹过得好的照片。
这种舞曲由两部分组成：前一部分称为“拉苏”，意思是“缓慢”，是独舞的音乐。
少年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令人感到心悸的执着，眉宇间有些许怨念，还有不满。
手腕越来越酸，他全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像是中了一种类似于“红舞鞋”的魔咒。
“嗯，这首曲子难度很大，我以前一直弹不好。”
苏松屹的声音小了下去，低着头说道。
过了半晌，他很认真地道了谢，做了个深呼吸，又继续开始演奏。
苏松屹傻乎乎的，信以为真。
他所创作的《匈牙利狂想曲》一共有十九首。
他过得不好的样子，牧君兰看不到。
苏松屹说完，看向窗外覃家的别墅。
再往后，就有一段极快的重复音，本来就很快的三十二分音符加快一倍，成了六十四分音符。
闵玉婵凝神屏息，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打扰到他，直到整首曲子弹完，她才激动地鼓起掌声。
“我很少听你提起她。”
照片里穿着初中生校服的苏松屹，骑着单车载着方知嬅。
“小时候，我问过她，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钢琴家。”
“我，无法放下那份执念。”
“我妈。”
《匈牙利第二狂想曲》作于1847年，是李斯特的作品中最为典型的一曲，堪称他的巅峰之作。
读懂了她眼神的苏松屹，心里也有了莫大的自信。
苏松屹摇了摇头，又从头开始演奏。
“她……是谁?”
“先休息下，手会受不了的。”
据说穿上红舞鞋，就会随着音乐不停地跳舞。
“不，我一定要弹这首曲子。”
就像见到了偶像的粉丝，狂热且真诚。
闵玉婵面无表情地道。
狂想曲在钢琴艺术史上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他没有来由地想起来电视里报道的拐卖小孩子的骗子，只要摸摸头，小孩子就会变乖，然后傻乎乎地跟人家走。
这就是这些年，他变化很大，但那天晚上，在车窗摇下来的瞬间，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原因。
“嗯。”
她把手指从琴键上移开，平静地看着一旁略显稚嫩的男孩。
闵玉婵看着他执着得有些疯魔的样子，隐隐有些害怕。
得到了她的肯定，小松屹开心地笑了起来。
苏松屹面色平静，没有任何放松的感觉。
她就是通过这些照片，看着苏松屹成长的。
“另外，从202小节开始，右手的大跳，与李斯特《钟》的开头音型也颇为相似，都是同类型的大跳。”
“不对，还是不行。”
澄澈的眼神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流畅和自然之感，就像物理学中没有任何阻力，完美滑行的滚轮，毫无滞涩感。
眼角的那颗泪痣，似乎也会跟着一齐微笑。
方知嬅坐在单车的后座上，吃着雪糕。
……
“行！”
旋律要么缓慢庄严，表现了匈牙利人民对民族不幸的哀痛和控诉，要么富有速度感，展现出匈牙利人豪放、乐观、热情的民族性格。
苏松屹的情绪渐渐烦躁。
“不行，差远了。”
“玉婵姐，你跟知嬅姐，为什么闹得不开心啊?”
她眼里的那种情绪，叫做崇拜，甜得能让人化开。
闵玉婵似乎懂得了其中的缘由。
可能，这种感觉就是小狐狸所说的“驯服”吧。
明明这首曲子，他也弹了很多遍。
《匈牙利第二狂想曲》几乎是用交响乐队的思维去写的，大篇幅的、飞快的同音换指，如同拨弦般的飞快断奏。
苏松屹小声说道，略微有些难为情，眼睛看向别处。
“要不，我们换个简单的曲子吧。”
他没有再心乱，始终神色如常，指法越来越快，没有丝毫紊乱。
他揉了揉手腕，微微喘了喘气，从“红舞鞋”的魔咒中醒来。
牧君兰听着，忆起了些只言片语。
苏松屹没有回答，仍旧自顾自地弹着。
“玉婵姐，你能不能，再摸摸我的头?”
闵玉婵闻言，满意地笑了起来。
闵玉婵问道。
她按摩的力度也很轻，垂首低眉的样子分外温婉。
闵玉婵走上前，微微俯身，把手放在了他头上，轻轻揉了揉。
苏松屹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闵玉婵“驯服”了。
浅蓝色的窗帘迎风招展，喷泉里溅射出雪白的水，人工湖随风泛起柔和的涟漪。
闵玉婵愣了两秒，顿时恍然。
很多音乐家用过这种音乐体裁来创作乐曲，但李斯特是第一位真正使用这种音乐体裁来表达自己民族主义音乐的作曲家。
“妈妈，我以后长大了，要成为像你一样厉害的钢琴家。”
“为什么你非得弹这首曲子不可?”
“我有份吗？”
这么努力地去做一件事，只是为了向她证明，被你放弃的我，终于成长为了最理想的模样。
苏松屹揉着酸痛的手腕，偶尔也会想不通，自己这样做是否值得。
而且，那只黏人的布偶猪还经常凑过来求rua。
“她说，等我把这首曲子弹好了，就是了。”
又一次，面临了那段难度极高的重复音。
提到狂想曲，总离不开李斯特的名字，正如圆舞曲之于施特劳斯、交响曲之于贝多芬。
闵玉婵有些无法理解他的执念为何如此之深。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393-408小节的同音换指，也是比较复杂的地方。”
“一直以来坚持了很久的事情，就这样放弃了，我会觉得对不起自己付出的努力。”
那张脸依旧是冷的，像是傲立雪中的寒梅，眼眸也像是冬日里的清冽寒潭。
他是个完美主义者，现在的表现只是差强人意。
“没事的，距离第二轮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
“况且，我们家松屹是钢琴天才嘛，”
闵玉婵对他很有信心，她觉得苏松屹拿下这次钢琴比赛的冠军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只要他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