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故人重逢（1/2）

第135章 故人重逢

嘈嘈之音如烈风骤雨，袭卷整个奉贤楼，每个人的心弦紧绷，甚至忍不住身子微缩。

栗蔚云微微的闭上双目，她看到了西北战场的旷野上数十万大军厮杀，刀光剑影，听到战鼓雷雷，马嘶人吼。

须臾，琴音陡转，如星夜万马追敌，奔驰间，只有耳边的风在呼啸。

又是一阵急切弦音，渐渐琴音由紧张转的欢腾，热闹如街市，如万人鼓掌欢呼。最后琴音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栗蔚云久久的沉静在琴音之中，良久才回过神来。

似乎所有人都如她一般沉浸琴音之中。

“这都能睡着？”是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才如梦初醒。

展二郎冷呵一声道：“也让你们听听什么叫做琴曲。别整日都是一些靡靡之音。人都听废了。”

“这话不对。”立即有人反驳，“虽然如此大气磅礴之曲不错，但是他人曲调并非靡靡之音，只是曲风不同，别人的更加悦心养性而已。曲调不同其意境不同，听着感触不同，作用不同。”

刚进来，整个人就愣住了，目光落在了另一侧水珠的身上。

展二郎对于这些文人的故意挑刺不悦，正在争论。二楼三楼的看客也都发出质疑之声。特别那两个位子上的姑娘对于展二郎指责廖九公子气恼，也在嚷嚷指责。

栗蔚云笑道：“听过，还学过呢，展二公子的琴曲很是振奋人心，曲调无误，转合之处把握的很精准。”

她看了眼水珠，笑着对展二郎回道：“因为我是境安军的士兵，自然熟悉此曲。”

走出屏风，隔壁的一个公子也跟着走出来和他打招呼，还少不了几句调侃，只是玩笑之语，完全没有了风雅会开始前的嘲讽。

她可是修县十里八乡人人皆知的恶女，且不说品行如何。书都没读过几本，斗大的字都认不了几个。这里哪是她能来的地方？

而且她竟然是坐在了二楼主位，那是全楼视线最好的位子。前几个月父亲家书中提到栗家姑娘入境安军，他本想苏明妍的事情应该结束了，怎么现在人到了京城？

这几个月是发生了什么？

沈瑟正胡思乱想间。展二郎笑着对栗蔚云回道：“正是！姑娘听说？”声音洪亮。

“不是，不过是暂时居住胥王府，今日有幸和水姑娘前来奉贤楼，没成想遇见展二公子，荣幸之至。”

隔间内栗蔚云三人沉默一阵，展二郎有些许的局促，刚刚在大堂内的疏狂洒脱全然收敛起来，反而像个怕生的孩子。

听到下面大堂上的文人带着偏见不中肯的点评，她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水珠。

“哈哈哈，知音，知音啊！”

“今日若是荣王在，肯定要拉着你们切磋一遍。荣王可是棋痴。”

“不知，但那个位子是胥王府定下的，里面只有两位姑娘，另一位是胥王身边的女侍卫水珠姑娘。”

“少主知道何人了？”坐在一旁的青衣男子问。

瞠目结舌了好一阵才支吾的道一句：“水姑娘也在呀？”

“那最好。”

隔壁位子的几个公子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调侃的道：“这姑娘跟本不给你世子的面子，竟然直接拒绝你的示好。”

“我回京便听说了虞县军械坊的事情，说境安军也有将士出手查此事，想必是姑娘了。”

栗蔚云看的出两个人还是相互有情的，但是当年这份感情为何会结束她还真的有一点的好奇。只是这种事情，她也不便去问。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俄顷，有人开口对展二郎的曲调开始点评。褒扬之声极少，挑剔的声音不仅多，且言语还犀利。显然这些人是故意挑刺，对展二郎刚刚的狂傲不满。

他自然要称病，从而打消那个人的疑心。

青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此时台下对刚刚展二郎曲子各种挑剔，甚至认为曲子谱写的不足等人此时也都闭口了。甚至带着一丝不安。

“非京城人。”

这首曲子虽然是陛下所谱，但是也只有军中常奏，楼中这么多的读书人都不熟悉，这姑娘知晓，还的确让他感到意外。

“姑娘一看就是非凡女子，姑娘哪个府上的，我怎么以前没有瞧见过。”展二郎也注意到对方所处的位子全楼最好，出身非富即贵，他却没有听说京城有哪个府上姑娘如此豪爽。

“在下冒昧，不知姑娘芳名。”展二郎稍稍放松了些许问。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悦心养性多了，是不是人会颓废？”

她面沉如水，眉头微锁，眼波闪动的透过轻纱帘子定在展二郎的身上。

水珠见此也跟着栗蔚云离开。

“从姑娘的说话间便觉得姑娘非同一般，是京城那些娇柔的贵女比不了的，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公子是？”栗蔚云问。

“对胥王另眼看待的姑娘感兴趣。”

“兴国立邦靠的不是这种靡音。”展二郎打断对方的话。

展二郎忙回礼：“水姑娘。”然后才怔怔的看向栗蔚云，“姑娘是胥王府的人？”

另一个笑道：“这姑娘还是个厉害的，听听刚刚和展二公子的对话，言语客气礼让，其实也是傲气的。从武的姑娘好像都这么的拒人千里之外，一点都没有咱们京城的姑娘温柔。”

秦敏澜立即嘿嘿的摆手道：“不必要客气。刚刚失礼听到几句两位姑娘和展二公子的对话。”

大堂内的人瞧见了展二郎从楼上下来，也无最初的挤兑揶揄。虽然琴艺上依旧是廖九公子摘冠，也都不再轻视展二郎。

沈瑟也吃惊，在京城遇到栗家姑娘已经意外了，今日竟然在奉贤楼的风雅会遇见。

“我叫秦敏澜。”

水珠起身来拱手施礼：“见过展将军。”

“栗姑娘，姑娘怎么知晓这首《万军入阵曲》，而且还知道来历。”

“展二公子，你这话过分了，自古乐乃兴国立邦……”

“胥王一路缓车慢行回京，现在身体好了许多。”

栗蔚云浅笑了下，其实这件事情她也没有帮上多大的忙。

“可不是，要么萧咸怎么不应展家姑娘的婚事？还不是觉得习武人家女儿粗枝大叶，一言不合甚至动刀动枪，多吓人。”

此时展二郎已经上楼来到了栗蔚云的隔间，轻敲了下屏风人也跟着进来了。

“是。”

“两位姑娘好。”年轻的公子一脸笑嘻嘻，像个顽皮的孩子。

展二郎道：“听说虞县条件艰苦，荣王在那挨了一个月刚回京后就病倒了，就连昨日陛下召见都无法面圣。胥王的身体怕是更吃不消，不知回京后是否好些？”

整个奉贤楼，真正为展二郎说话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