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一波止一波起，令人虚脱的辩论赛（2/2）
余竟群：对方始终没有告诉我们，既然人性都是本善的，怎么会有人变坏呢？
莫志远：怎么扯到动物去了，对方辩友，动物和人是一样的吗？我们现在论述的是“人之初”，非“动物之初”。哪个人过马路的时候，是捧着这个良心过去的？我倒听说过孤胆英雄，却没有听说过“孤心英雄”啊！(笑声、掌声)
主席：谢谢王华同学。在这一片善恶声中，人性到底是什么呢？还是让评判专家们去伤脑筋吧！接下来我们请评判团退席！我们稍后见。(休息、评判团评决。)
曹长顺：首先，我要指出对方辩友一个常识性的错误，怎么能说结婚是本能的欲望呢？结婚是最具社会性特征的人类行为好不好？此是题外话。孔老夫子孜孜不倦，因为他是个勤于灌溉善根的人。对方辩友，大家好！我想请问对方辩友，今天提出了这么多，如果说人性真的是本恶的，我们来请问下面几个问题，如果说呀，驯兽师可以改变狮子的本性的话，那么我们想想看，我们可以教狮子敬礼，也可以教狮子行善吗？我再想请问对方辩友，如果说今天是人性本恶的话，对方辩友说的种种教育，那可能实行吗？
王华：我再说一次，善为什么结出恶果，有善端，但是因为后天的环境跟教育的影响，使他做出恶行。对方辩友应该听清楚了吧？我再想请问对方辩友，今天泰丽莎修女的行为，世界上盛行好的行为，为什么她会做出善行呢？
汤婕：怎么跑题越来越厉害了，我们何时有过这样的观念？何况你举得例子只能说明大彻大悟的正严法师后期行善的事迹，但从未考究法师在生下来时是善还是恶呀？同时，对方要注意到，《联合早报》也告诉我们去新加坡旅游的游客要当心，因为台湾出现了千面迷魂这种大盗。(笑声、掌声)
朱俊：友好的竞技是促进人类自身发展的必要条件啊，如果想赢得比赛就算恶的话，那你把如此友好有趣的辩论赛归结为恶，是不是更恶呢？(笑声、掌声)对方辩友口口声声说，因为没有善端就没有善，我们要问的是，都是善的话，那第一个恶人从哪里来？又哪里有你们所说的那种环境呢？
莫志远：正因为是人性本恶啊，所以要时时约束时时惩戒啊，不然社会不全乱了套了？我再次请问对方辩友，你们开来开去善如何开出恶果，第五次了啊！(笑声、掌声)
曹长顺：拳击场上是比竞技，有竞赛规则，又不是拿刀子来互相砍杀，对方辩友。(笑声)我们看看伊索比亚的难民，谁不会掉泪，谁不会动心忍性呢？
这个长得尖嘴猴腮的是电气系工业自动化专业的，今年大二，叫朱俊，名字和长相真的差距很大，也正是如此，莫志远倒是对他印象最为深刻，这个女生则是大二电气系电子专业汤婕。
四十分钟后的下课间隙，门口探头探脑地伸进一个脑袋，“请问莫志远在吗？”，那人长得尖嘴猴腮，第一眼让人看着非常不舒服，莫志远知道这肯定是自己的学长，当即走了出去，只见门外还有个女的，那女的一脸精明能干之色，虽然长得还行，不过太过于中性，短短的头发，性格看样子也是汉子型的，学姐一掌就拍在莫志远肩头，“你就是莫志远？”，莫志远点了点头，那女生嘻嘻一笑，“今儿开始你就是我们的人了，我们是大二的辩手。”，女生又看了看身旁的余竞群，“这位是？”，“哦，这是余竞群，我们另一个辩手。”，“你们两位跟我走吧。”
王华：所以他最后变好了，为什么？因为他的本心，他的根源是善的。(掌声)
曹长顺：我们当然论证本了，良心就是本哪！对方辩友，您才没有论证本呢！您说的那是跟动物一样啊！(掌声)
王华：因为有人要变坏，所以要纠正他，纠正他是因为他会变好。
朱俊：我方早已回答，倒是请对方正面回答，按照种瓜得瓜的逻辑，……(时间到)
金雪芳：请对方同学正面回答如何利用教育来把人性恶改回去？
主席：接下来我们听听反方第三位代表汤婕同学怎么反驳，时间三分钟。(掌声)
女生416冷倩寝室，冷得有点不像话，秦悦倒是话多，但是也有点带不动冷倩和黄翠莲两个人的感觉，好在都不是性子暴躁的人，没有什么矛盾，几个对这些吵闹的活动并不上心，如果能举办一个画展或者舞蹈比赛，肯定又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曹长顺：儒学就是来研究荀子到底是说了性恶还是性善嘛！
主席：谢谢莫志远同学，最后我们请正方第四位代表王华同学总结陈辞，时间也是四分钟。(掌声)
何思远：对方辩友，请你们不要回避问题，台湾的正严法师救济安徽的大水，按你们的推论不就是泯灭人性吗？
曹长顺：对方辩友，从来没有回答过问题，就说回答过。我们来看看对方辩友，对方辩友一辩说人是理性的动物，那么如果说这个社会上人有一个智障的，那人就不理性了，……。(掌声)
汤婕：佛祖释伽牟尼可算是至德至善之人了吧，但他在释伽族作王子的时候，不也曾六根不清静过吗？你能说他性本善吗？
主席：经过了精彩激烈的自由辩论之后，我们的辩论到这里暂时告一个段落，一会再继续。
张艳嬅和毛诗诗是莫志远的老乡，看到有莫志远参加，也来助兴，不知这次比赛能否得奖。张艳嬅本来是自己想参加的，但一想到自己大姐大的身份，万一失手，丢人显眼的，大姐大地位不保，向蔓丽，经过几次和莫志远的目光交流，心里明白，莫志远希望自己去，所以就拉了张小琪的小手，一同前往，何雨嫣见寝室五个女生去了四个，只剩自己落单，没得选，只好也跟了去，工电(2)班的全体女生也来观看这难得盛会。
余竟群：如果恶都是由外部环境造成的，那外部环境中的恶又是从何而来的呢？按照你的观点，大家都是善的时候，是产生不了恶的呀？(笑声、掌声)
作为正方，莫志远率先作立论陈述，“主席好，各位评委，各位同学，主持人，下午好，现在由我进行立论陈述，因为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赛事，没有什么经验，如果有说得不好的地方，请多多指教。”，“我方的论点是阅读武侠小说利大于弊。观点如下：武侠小说作为一个传统的文学形式，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一直以来深受大众喜爱。我方认为，武侠小说对读者具有非常正面而重要的意义，下面我就从三个方面阐述我方观点。首先，武侠小说是中国特有的文学体裁，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阅读武侠小说，即可感受到中国传统文学所散发出的魅力，又通俗易懂，可读性和文艺性融为一体，大家都知道欧洲的‘骑士精神’、美洲的‘牛仔精神’，我就觉得，能够代表亚洲的，绝对不能是日本的‘武士道精神’，而是中国的‘侠义精神’！”，说到这里，莫志远故意停顿了一下，他知道这句话能够激起观众们的民族情结，果不其然，台下一片欢呼，就连化学系的学长学姐都是鼓掌不已。
主席：谢谢朱俊同学，接下来我们听听正方第二位代表何思远同学的发言，时间三分钟。(掌声)
莫志远：所有学者？真的吗？我就不知道荀子是无善无恶说，难道我在这里参加辩论，连个最下三烂的学者身份都够不上吗？(笑声、掌声)我第三次请问对方辩友，善如何开出恶果呢？第一个所谓恶的老师从哪来呢？(笑声、掌声)
至于312寝室，不用说，肯定是全员出动，自从冯媛媛公布对莫志远的恋情后，对莫志远的关注那是相当紧凑，用一个字怎么形容来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不为过，所以，一个劲地鼓动寝室其他三位，一定要去看莫志远超凡脱俗的风采，这其中有个人，其实根本不需要鼓动就会去，那就是司马雪。司马雪对余竞群，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是隐隐感觉余竞群长得还真是漂亮，并且博览群书，脑子里老是挥之不去的影子，管不住自己的腿，想去看看他。
曹长顺：我方早就说过的嘛！孟子说良心啊，你有没有恻隐之心，你有没有不安不忍之心，这就是良心嘛！你怎么不听清楚了呢？(笑声、掌声)
莫志远今天的辩题是“看武侠小说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虽然准备了好几天，莫志远心头不免仍然紧张，毕竟辩论赛以前未曾接触过，凭的是一腔热情加天生的无畏和机变，哎，拼了。
半决赛最为惊险，题目过于虚无缥缈，两队你来我往，唇枪舌剑，针锋相对，差一点就输了，赢得非常艰难，题目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莫志远他们是反方，初赛、半决赛以及决赛都是反方。这个题目本身正方就占有一定的优势，然而莫志远余竟群他们绝非等闲之辈，岂可轻易服输。
主席：现在我们请反方第四位代表莫志远同学总结陈辞，时间四分钟。(掌声)
“那是，你我配合，保证打他们个落流水，满地找牙！”余竟群在旁附和道。
二名大二队员已经参加过这个一年一度的辩论赛，所以并不慌张，莫志远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告奋勇，坚持在初赛充当一辩，同时要求余竟群作为二辩紧随其后。
金雪芳：我倒想请问对方同学了，如果人性本恶，是谁第一个教导人性要本善的？这第一个到底为什么会自我觉醒呢？
何思远：大家好！刚才对方同学谈得很多，我们就一一来检视到底善是本还是恶是本？到底善是表象还是恶是表象？我们先举一个例子来说吧。如果我们今天要吃西瓜，是不是先要西瓜种子呢？如果我们种红豆、绿豆，长得出西瓜吗！对方同学又指出了另外一点，说人的恶是因为人有欲望，人有这样的本质，所以才产生了恶，那我就不懂了，为什么欲望一定带来恶呢？我今天喜欢一个女生，这个女生也喜欢我，我们都想跟对方结婚，我们有很大欲望组成美好家庭，这是恶吗？(笑声、掌声)
莫志远：你举得例子不合适，只能说是后天的恶，但不能说明“人性本善”。对方说，有人的话那就是人性本善的，拳击场上没有恻隐之心，没有慈让之心，那些观众，那些拳击者就不是人了？请回答。
莫志远：我方一辩已经解释了，对方辩友并没有明确说明性本恶这个“本”字。如果按对方辩友的理论，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既然人性本善，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恶行的发生？我们今天在这里辩论的是‘性本’的问题，而不是后期转化的问题，请对方辩友不要偷换概念！ok？(笑声、掌声)我倒想请问对方辩友，在评选模范丈夫时，你能告诉我，这个模范丈夫本性是好的，就是经不起美色的诱惑？(笑声、掌声)
余竟群：谢谢主席，各位好！对方辩友我倒真想请问你这样一个问题，既然社会是由人构成的，对方却认为社会环境中的恶和人之恶没有关系，那请问，外界环境中的恶是从哪里来的呢？你的善又是怎样导出恶的呢？我方从来不认为本能和欲望就是恶，本能和欲望的无节制地扩展才是恶。(掌声)对方辩友，孔子早就告诉过我们：“道听途说，德之弃也。”。我方认为，“人性本恶”。
为了迷惑对手，打败对手，同时因为初赛的实力展现，莫志远这组调整下辩手位置顺序，分别是一辩朱俊，二辩余竟群，三辩汤婕，四辩莫志远压轴垫后。
曹长顺：我们就很担心人性本恶如果成立的话，那样不过是顺性而为，有什么需要惩罚的呢？
曹长顺：荀子说错了！荀子说他看到什么是恶的，还是说没有看到善，你就说是恶的。没有看到善是不善，不是恶，对方辩友。
王华：大家好！让我们先对对方所建构的一个恶的世界来看看这个世界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方辩友告诉我们人性本恶，首先就犯了三大错误。第一大错误就是从经验事实的法则里面归纳出来的错误。对方辩友举出了人世间很多的恶事，告诉我们因此人性本恶，这是错的！……。（时间到！）
金雪芳：我想请问对方同学，再次请问你，如果人性本恶的话，到底是谁第一个去教导人要行善的呢？
汤婕：谢谢主席，各位好！我也要指出对方辩友一个常识性的错误，狮子肚子饿要吃饭难道就是恶吗？按照存在就合理的理论，那狮子生下来干嘛？(掌声、笑声)对方一辩说，有的人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这不错，但我请问，如果人都是本善的话，谁会拿起屠刀呢？既然有放下屠刀一说，就说明先前有拿起屠刀一说，那这个恶念从何而来呢？(掌声)第二，对方二辩说，人一教一学就能够会善，那我们看到好多人他们做恶事的时候，是不要教，不要学，就会去做的。(笑声、掌声)
王华：我想首先请问对方辩友，既然人性本恶，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善行的发生？
余竟群：那当然会动心忍性了，因为人都受过教化了嘛。我不知对方面辩友干嘛举这个例子，这个例子只能说明现实世界存在很多恶，但不能说明人本性善还是本性恶，对方辩友，不会辨到现在，连自己的观点都忘记了吧，难道你想叛变？(笑声、掌声)
汤婕：这点都搞不清楚，还来辩论性善性恶？(笑声、掌声)再说，你干嘛老拿荀子来说事呀？你跟他是亲戚啊？(笑声、掌声)我想请问，孔子说：“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像这样的圣人都要修炼到古稀之年，何况我们凡夫俗子呢？为什么他要不停修炼呢，就是因为性本恶呀！(笑声、掌声)
何思远：犯错、犯罪都是人性恶的一面，就符合您本恶的立场了吗？那么犯罪干嘛要处罚他呢？
莫志远：你说荀子说错了就说错了吗？没想到对方辩友这么快就把自己的祖宗给抛弃了。(笑声、掌声)再说了，俗话说，诸子百家，如果荀子说的都是对的，那还要那么多大家干什么？所谓百家争鸣，各抒己见不是成了空摆设？(笑声、掌声)
听说余竟群要参加辩论赛，表现最积极的就数余红雨了，说什么都要拉着工电(1)班全体女生一起去看辩论赛，反对声最大的是朱凤英，想起报道当晚恳谈会的情景，死活不肯去，问野猪吕小萍，吕小萍本来也不想去，但想到莫志远这个老乡总体上还好，也没怎么惹人厌，毕竟还是老乡，拗不过余红雨的拉扯，答应去加油，其他两位女生，杜馨雨、李芬芳也拗不过余红雨的坚持，只好放下手中的事一起去了。
汤婕带着鼓励眼神拍了拍莫志远的肩膀，“说得很好。”
何思远：对方同学，如果说，荀子说恶就是恶的话，那我们今天还要辩什么呢？
汤婕：对啊，是你们一直在把荀子搬出来说事啊，可见你们的知识面如此狭隘呀。(掌声、笑声)对方辩友不要一再地引语录了，我们看看事实吧！历史上那么多林林总总的真龙天子们，他们有几个不是后宫嫔妃三千，但为什么自己消费不了，却还要囤积居奇，到最后暴殄天物呢？为什么不分给那些大臣们一些呢？(笑声、掌声)
汤婕：对方似乎认为有了外部恶的环境，人就会变恶。请问在南极，在一种非常艰难的沙漠之中，人就会变坏了吗？如果在此环境下，平时好好的人突然变得面目狰狞，抢他人的食物一心想活下去，那是不是更加可以认为，这是人性本恶的回光展现呢？(笑声、掌声)
杜伟明：主席，评判同仁，各位辩论员，各位来宾，各位同学，我谨代表评判团向举办1994年wh理工学院辩论赛主办方表示恭贺和感激，在这几天之间里，针锋相对，辩论了当下社会上、大学校园里敏感话题，辩论了文化、经济、道德，乃至生老病死，很多学生结合自身的生活体验学习体会，具有非常现实的意义，有的已具有初期的宏观的全球视野。
今天下午正反两队似乎都直接或间接地采取了在古文章法里的启承转合这种策略。正方一辩采用高屋建瓴的方式引述康德、孟子和佛教，建立了性善为本，恶行为果的基本理论，脱俗不凡，条理简洁，我好像已经被说服了。反方一辩呢，有如排山倒海之势，坚持“人性恶，其善者伪也。”的观点，分辨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简洁明了，很有震撼力，而且，用词精炼，有条不紊，我好像又被说服了。(笑声)正方二辩呢，承接了一辩论述，又以西瓜种子为例，很贴切，……。
现在是大家屏息以待的紧张时刻，究竟是机械系还是电气系能赢得此次比赛呢？评判团经过慎重考虑之后，一致同意：优胜队伍是——，反方电气系。(经久不息的掌声)
这一次，莫志远有种虚脱的感觉，他娘的，这哪是辩论赛，分明是体力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