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忘情（2/2）

使者大惊失色道：“女皇明察，臣绝不敢欺君罔上啊！”

凌月劝道：“你就算不顾着自己，也该想想腹中胎儿，万一路上有个好歹，你岂非追悔莫及？再说了，若他心中有你，不差这几个月；若他已然弃你于不顾，你去了也是徒增伤悲。”

这个想法一出，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秋棠这么做的目的想来就是为了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她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当即起身向外行去：“我去一趟天牢。”

“大胆！”缅喝道，“犯了欺君之罪竟然还敢赌咒发誓，谁给你的胆子？”

使者如获大赦，连忙起身双腿发软地退了出去。

缅心头一沉，看来秋棠果然对姬云野动了手脚。

若水凄凉一笑：“父君好可怕，竟然把我和玉王耍了这么久。”顿了顿，她又道，“母皇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若水眼圈一红：“你是不是怪我欺骗了你的感情？其实在见到缅以前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父亲看待。”

缅道：“找是找到了，但他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凌月安抚地握了握缅的手道：“你有孕在身，切不可动气。”说着给使者使了个眼色道，“你先退下吧。”

若水恨恨地看向凌月，见他只神色淡漠地看着自己，竟有些发怔。她开口唤道：“父君？”

凌月点了点头。

凌月淡然的眸中出现了细微的波动，他微微一笑：“你既然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好了。缅儿出生那日我进产房抱过她，她心口有颗朱砂痣。”

“你休要信口雌黄，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倒是你，不敢承认自己的野心，非要扯个理由出来给自己盖脸。”

“不可能！”缅拍案而起，厉声道，“这话绝不可能出自野哥哥之口。你一定是在骗我！”

“你还敢嘴硬！来人！给我拉下去打五十板子！”

若水唏嘘道：“想不到她最终还是让他逃了。”转瞬她却异常开心地道，“不过，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伴随着铁门被打开的“咣当”声，缅一眼便看到了蜷坐在肮脏床榻上的若水。头发凌乱，面色无光，满身落魄，原本黯淡的眸子在看到他们出现的一刹那骤然绽放出恶毒的光来。

缅轻嗤道：“我还没有那么无聊。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了解一些事情的内幕。”

缅冷笑道：“我逼的你？应该是你逼我还差不多！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欲置我于死地，我本无心与你争，可你却从来不肯放过我。”

罢了，该来的迟早会来，这么想着他便抬步跟上了她。

“我便做回好人，告诉你好了。”若水坐回床上，慢条斯理地道：“秋棠从一开始便做了两手准备，要么将姬云野困死在密室中，要么把他活捉以后拆散你们。她提前准备了一种叫做忘情果的药，任何人只要服下这种药便会忘记他心中最爱的那个人，但同时也会感觉心中空掉一块，这时若有人为他编造一个人出来，则这个人就会取代原来那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也就是记忆重塑。他既然广纳后宫，就说明他已经把你忘了。我的诅咒应验了，还真是大快人心呢。”

“秋棠下落不明，姬云野已经回到东离，如今正在广纳后宫。”

缅道：“我回天照以后。”

若水闻言震惊地无以复加，她喃喃道：“这么说你从一开始便知道我不是你女儿了？”

使者当即跪地叩头，信誓旦旦道：“臣所言句句属实，如有欺瞒，天打雷劈。”

她颤声问凌月：“这个忘情果可有解药？”

凌月并未开口，只眼含悲悯地望着她。

缅顿时心冷如冰，灭顶的悲痛铺天盖地向她袭来，她转眸看向若水：“我明日便送你上路可好？”

若水轻笑着启唇：“请便。”

缅点了点头，转身踉跄着离去。然而方一走出天牢，当阳光扑面而来的同时，她一头栽倒在凌月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