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忘情(1/2)

这一夜缅失眠了,她总觉得那个叫子离的男子身上有着裴恭措的影子。再联想两年多前自己半死不活那段时日做的奇怪梦境,她唤裴恭措子离,而梦中的他便是子离的模样。

若说子离是裴恭措的前世,那他怎么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若说子离是裴恭措的转世,他应该比宝儿还小才对。若说裴恭措的魂魄附到了子离身上,那他怎么会不认识自己?

当再也想不出第四种可能的时候,她觉得第三种可能性最大。毕竟自己也经历过魂穿,区别就在于自己是带着记忆穿的,而裴恭措可能是中途出了意外,遗失了记忆。回想初次相遇,他说自己很面善,还问可曾在哪里见过,这就表示在记忆深处他对自己还是有种熟悉之感的,否则他也不会三番两次地接近自己了。

她越想越觉得这不像是巧合。这个认知顿时让她心怒放。她决定,若下回他再光顾紫藤苑,她一定要抓住他问个清楚。

然而自这日以后,缅等了许久也未等到他的再次出现。与此同时,凌月派去东离的使者终于回来了。

彼时缅正在御书房和凌月商讨国事,听说使者觐见,她竟激动得忘了宣召,起身便往外跑。凌月一把将她捉住并按回龙椅,然后把使者宣进殿内。

缅本以为使者会为她带来福音,没成想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几乎让她幻灭。

使者迟疑了半晌方道:“启禀女皇,臣已将您的意思转达给了熙和帝,但熙和帝不承认您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缅闻言只觉天旋地转,她不敢置信地道:“怎么可能?他还说了什么?”

使者为难地看向一旁的凌月,凌月示意他有话直说,他于是只得硬着头皮道:“他说女皇的男人无数,怎么也轮不到他来担这个责。”

若水顿时语噎,她转眸看向凌月:“我有一事一直不明,父君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冒了她的身份的?”

下一刻,她腾地跳下床向缅扑来,却被凌月一把拉住。

缅的马车一直行至天牢门口才停了下来。凌月搀扶着她下了马车,有侍卫为他们打开天牢的大门,一路沿着夹杂酸腐糜烂气味的阴暗通道将他们领到一扇铁门前。

若水突然歇斯底里地道:“还不是因为缅!都是她逼的我!”

若水痛斥道:“你若在南秀好好待着不来天照,我绝不会再对你动手,可你却偏要跑到我的地盘上来逼我不得不对你动手。”

“找到了?”若水诧异道,“你们把秋棠怎么了?”

凌月语气无波地道:“谁会把自己的亲生父亲关在密室中任由他自生自灭?”

他是被秋棠劫走的,会不会是秋棠在他身上用了什么药操纵了他?若当真如此,那么无论是广纳后宫还是对自己说出这些决绝的话,就都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了。她一直觉得他能回到东离是因为他被仙鹤所救,如此看来,很有可能是秋棠随他一同回了东离,然后在背后操纵他。

“没有亲眼见到,旁人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明日我便亲自去东离一趟。”

“若水,我只知你阴毒,却不知你如此不要脸,敢做不敢当。两年半前,你派上百皇家亲卫刺杀我,我最得力的护卫巽因此惨死。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下定决心要来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替巽报仇。”

若水先是一愣,然后很快便反应过来她应该是想知道姬云野的下落,于是勾唇笑道:“还没找到你的那个情哥哥吗?”

“人都是会变的。他既然能抛弃你而广纳后宫,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缅闻言只觉浑身冰冷,眼泪忍不住簌簌掉落。难怪姬云野会有如此大的改变,原来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了。不对,是秋棠又在他的记忆中为自己重新塑造了一个形象。而这个形象应该非常之差,以致让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

若水了然地道:“你们今日过来是落井下石的吧?”

凌月的话让缅有了几分犹豫。事实上,缅虽然嘴硬,但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并不排除使者所言属实这种可能性。若当真如此,姬云野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他有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缅叹了口气道:“我跟你还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好吧,是我有野心好了吧?我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有什么不对?”

凌月眯眸看着她急走的身影,她去天牢无外乎就是去找若水,那么她想从若水口中得到什么呢?和秋棠有关的信息?进而得知秋棠对姬云野做了什么?

天牢位于城郊荒野中,院墙高逾数丈,墙头上的荒草已有半人来高,大门上刷着黑漆,整个宅院看上去甚是阴森荒凉。院内雄伟却破败的天牢似是被世界遗忘和唾弃般,一墙之隔,墙外明媚,墙内腐败。

缅委屈地道:“他一定是被人收买了才会拿这些话来糊弄我。野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从小到大,他从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如此伤人的话绝对不可能是他说的。”

使者顿时瘫软在地,竟是连求饶都忘记了。

凌月凉凉地道:“我不是你的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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