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2/2）
血…
“砰”的一声，他拍案而起，大声道：“袁太傅所言当真？家父…家父与兄长真的是…是被段颎与宦门陷害，于牢狱中杀害的么？”
…他们两人这场擂台的成败，已经能决定…今日胜负的归属。
还真是拳怕少壮！
可哪怕已经如此模样，两人依旧挥动拳头，再度搏杀于一处。
两刀交汇…金属碰撞，发出无比清脆的声响。
一次次的刀斧交汇，一次次的互相比拼, 徐晃与黄忠的手上均流出血水，只是两人太过忘我，均没有察觉。
西凉将门与宦官同盟，他袁隗就必须放董卓过去，跟凉州武人们争夺资源。
小小年纪的董卓却已经失去了父亲。
“再来！”
一刀快过一刀，一刀刚猛过一刀。
他的父亲董君雅拼尽一生，才担任颍川郡的纶氏县尉，是掌管缉捕“盗贼”的武官，这是个很小的官。
黄忠却依旧拱手。
“文郡尉，某看过你使刀，不是某的对手，还是认输吧！”魏延当先张口，语气狂傲。
柳郡守做的一切，是恩；
黄忠表情狰狞的看着他，最终伴随着一道“来”，提起长刀…两人再度战于一处。
他凝着眉，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要斗倒宦官，必不可少的就是削弱其力量…
“哈哈哈…”此言一出，袁隗笑了，他发现这个董卓比他想象的要聪明许多。
“来！”
“你输了！”
哪怕在地上，黄忠的眼眸却依旧是睁开的。
邓某连忙去扶…
杀良冒功，则是说军功都是别人的，他是杀了那个有功的战友，冒充战友的军功。
但报恩之前…先当报“义”，这些年在邓家，哪怕是如今这擂台，他代表的是南阳邓家，若然诈败，是为不义！
先有“义”，后有“恩”，也当先报“义”，后报“恩”！
“哼…”
同时踢出一脚…两人又一次飞倒在地，这一次真的是力竭了。
玉林柳郎——柳羽！
这个袁绍曾经结识过的家伙，这个曾经帮袁绍彻底拜托‘庶子’身份的家伙，他与他的天师道…会不会横插一脚，让这棋盘多出许多变数与波澜呢？
被骗了…
黄忠冷喝一声，如今他三十五岁正直巅峰，莫说是那百步穿杨的箭术，一把大刀亦是难逢敌手。
“哈哈哈哈，赢你，易如反掌？”魏延吟出一句，当即提刀挥出，文聘迎上！
“锵啷啷啷…”
“赢了…”
“很快，大汉天下就会有一场叛乱，而这叛乱就是老夫送给你立功的良机！”
幸好黄忠的力道已经被断斧卸去一半儿，徐晃并未受伤。
这一刻的董卓终于能体会到。
黄忠看到对方骤然加快的挥斧速度, 也连忙举刀，屏住心神，一刀迎上。
一时间，这些年总总的疑问，董卓全都清楚了。
伴随着徐晃的再次冲锋，黄忠脸部已经赤红，但他毫无畏惧，大喊：“来！”
“咚咚咚…”
莫说是董卓、何进之流，就是宦官、将门…乃至于天子都被蒙在鼓里。
这一次的交锋，徐晃的斧头焕然断裂了一截，斧刃随着半截握柄飞了出去，插入了擂台下的地板上。
他回想起这二十年来一幕幕。
“等到未来，你手握凉州兵权，待得时机成熟，老夫让天子发出诏令，召你带兵入洛阳，那时候惩灭阉党？还不是轻而易举？”
洛阳，一处酒肆，当朝太傅袁隗与一个边陲小吏已经聊了许久。
关羽也有些惊讶，那亘古不变的面瘫脸上，此刻可以清晰的看到眉头的皱紧。
黄忠浑身是血的站着。
叔父的计划，到时候召西凉的董卓入京，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惩灭“奸党”，更重要的是要用这个亲手扶持起来的“董卓”，助汝南袁氏进那一步！
叔父这盘棋，下的是真大…
徐晃斧头加快，黄忠的刀更快。
他拍了拍董卓的肩膀，“仲颍啊，机会多的是，你在凉州有威望，山西武人也极其仰慕你，一旦大汉境内发生叛乱，你振臂一挥，筹集数千武人平息叛乱立下大功，到时候莫说是一个边陲将军，就是凉州刺史、并州刺史，老夫也能替你争来！”
“多谢族长。”魏延拱手，旋即一跃翻上擂台。
于是…
董卓的眼珠子一定，“袁太傅为卓如此谋算，卓感谢袁太傅大恩，可…卓在雍凉的功劳都被那群阉党霸占，袁太傅如何举荐卓为官呢？更何况是…边陲的官员！若是小了，根本无力与凉州武人抗衡，若是大了，凭卓的资历，怕是远远不够。”
却终究无可奈何，说到底，这一场擂台足够黄忠报恩了。
这小插曲被邓某看在眼里。
文聘早已登上擂台，摆开了架势。
黄忠却是再也支撑不住疲倦的身子，“咚”的一声，整个人栽倒在地。
董卓的神情已是又悲又恨。
董卓的父亲董君雅功夫不弱，所带的兵马也立下过许多功劳，眼看着就要成为牙门将这样能统帅千人的部将。
“尽管如今党锢，宦官权利滔天，可老夫的岳父乃是伏波将军马援之后的大儒马融，岳父的弟子中有闻名天下的卢植，有经神郑玄，他们都是老夫的师弟啊。”
“擂台之上，黄某当全力以赴！这个选择没有做错吧？”
关羽轻声道…
第三场…呵呵，第三场文聘对魏延，如果按照柳羽书写出的数值，只会…凶多吉少。
似乎…该救的人也救出来，黄忠理应诈败才对。
而两人都已受伤，不仅仅是他们的双手，刀斧之间都缓缓流淌着对方的血液。
这第二场擂台赢了。
——魏延没有尽全力！
“先留下来吧…”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最后，徐晃发现…除了将“斧头”迅捷到在关羽出刀之前，抢先而出。
这本都是子虚乌有之事，可经过调查，最后竟是“证据确凿”，而董君雅也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牢狱之中。
“仲颍，无需如此，无需如此…”
虽然有些不甘与愤怒…
袁隗的话还在继续，“老夫介绍你与这些洛阳城内的士大夫们认识。”
徐晃吐出一口鲜血，黄忠没有吐血，但看样子…也不好受。
董卓的话语间流漏出了许多担忧。
他知道，柳羽这段时间去过襄阳，目的都是为了拉拢这位黄忠。
是柳郡守胜？还是以邓家族长为云台南阳将扳回一城。
董卓长长的呼出口气，他信了…他完全信了。
这个荣耀属于他们两人，也属于两个阵营！
啪嗒…一声，董卓直接跪了。
“还有与我们汝南袁氏关系默契的颍川家族，还有河内司马家，弘农杨家，太原王家…尽管如今遭逢党锢，可只要我们万众一心，早晚能将那群‘阉党’诛灭，早晚能让咱们士大夫重掌朝堂！”
“喏！”
在边陲，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军功往往以实际斩首的“十倍”之数上报，如此…一来可以提高边陲军的士气，二来也可以换取更多朝廷的封赏与奖励。
“在大汉，一个县令都能被称之为‘百里侯’，掌管百里之地的生死，更莫说是‘凉州三明’之一段颎这样的边陲将军，有朝内那些阉党的庇护，有罪也好，无罪也罢…他想杀死你父亲，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黄忠爆喝，提刀而上，“锵啷啷啷…”两人连续拆了几招，火把不时的迸发而出，最后两人的斧与刀互相抵着，都在用力的将锋刃没入对方的肩膀。
“呵呵…”
因为他想到的是来此之前，文聘对他说的话…准确的说，这不是文聘对他说的话，而是文聘转告柳羽的话。
言及此处，黄忠托着疲倦的身子转过身，在一干族长惊愕的目光中，往柳羽的方向踏步前行。
柳羽赶忙扶住他…
袁隗赶忙扶起董卓，“咱们本就是自己人，你与你弟弟名字中的‘颍’便是你父亲当年加入士大夫阵营的决心。”
许多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柳观主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在“黄忠”这边，可他的真正目的从来就不是黄忠，而是…而是魏延！
力量碰撞之下，两人急退…第三回合，依旧未分胜负。
为何父亲一生劳苦、费劲艰辛，也要将家门迁往中原，迁往颍川…因为这里靠近帝都，这里的人更高级，这里的话题更高端。
二十年来，他待在西凉，每天与野蛮胡羌部落首领混在一起。
整个擂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望着这二人。
“你找死！”
而要实现汝南袁氏的“更进一步”，那必须斗倒宦官。
黄忠没有想到，徐晃如此迅捷攻势下的力量还这么大，徐晃也没有想到，刀斧碰撞，黄忠的力量几乎让他手中的长斧脱手而出。
此时的柳羽眯着眼…嘴角不漏声色的清扬了起来，这副表情…就像是四个字——成竹在胸！
这一刻，关羽恍然。
两个回合，足够徐晃认清…他不是黄忠的对手, 甚至, 现在的关羽也不是他的对手。
今日…
“哼…”
担忧…
一想到这里…袁绍的眼眸中多出的是无穷的担忧。
这个柳羽，他与他的天师道，千万不能小觑！
…
…
(本章完)